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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假牙被打掉了,你要陪我一副好牙口。”

“你只需要吸管,要牙完全没用。”

真真假假地被修理了一顿,同意配合的茶理王,虽然连口中的老牙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还是答应随闻人然一同离去。

惨绿色不久就会找到这个地方,紧随其后冷艳色亦会上门。茶理王目前的状态,孤身一人留在此地并不安全,转移据点亦是必然。

所幸目前尚是夜晚,茶理王亦不用忌讳阳光直射。闻人然手里提着一个竹筐,让茶理王安身其中一路慢行,一路听着茶理王唠叨。

就在即将到达回元洞之刻,空中忽来蓝色花雨,地狱人形师身影随之而降。

“呵呵,看起来我找上你正是时候。”

平日优雅姿态,此刻却露少许狼狈。阴阳师反戈一击,确使人形师措手不及,语气略带久违的焦躁,道:“怎样,你找到取下白玉面具的方法了吗?”

“你要的解决之法近在眼前。不过他是否愿意替你取下面具,还得看他个人的心情了。”

与其任由地狱人形师被嗜血者同化,倒不如卖个人情解开他的封印,让他去牵制阴阳师。地狱人形师行事我行我素,不过只要不是关乎阴阳师,倒也有其原则存在不至首鼠两端。

闻人然遂道:“现在阴阳师功体尽复,你将来又有何打算?”

“哼哼哼,她的个性还是如同过往一般的毒辣干脆。”

而今阴阳元功彻底归于一体,除非是阳体阴阳师自愿,否则女阴阳师很难再从本体分离。

地狱人形师虽是明知此点,仍旧不肯轻易放弃,捏紧了手中的蓝玫瑰,低笑不止道,“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更需尽快恢复功力,让她去到该去的地方呀。”

对于人形师的痴汉心态暗自腹诽了一下,闻人然随即点了点头应道:“失去四无君与天岳的协助,邪能境纵有阴阳师挑起大梁,处境仍属微妙。”

“嗯,他这个人表面冠冕堂皇,实则最是阴险不过,肯定会与暗处的力量联合。”

对于阴阳师的了解,曾经被双极体暗算过的地狱人形师,比起当世任何一人都要深的多。

论实力,阴阳师稍胜九幽。但要说到兵力,邪能境却又不如叶口月人。反观正道一方,有卧江子与傲笑红尘,乃至于蜀道行等人在,邪能境实力明显不足。

因此忌惮之下,阴阳师寻求外援乃是理所当然。而地狱人形师要达成他之目的,单凭他一人便绝对不可能成事。地狱人形师心下了然道:“怎样,你有很好的建议吗?”

知晓对方心思已动,闻人然当即一笑道:“关于阴阳师,我无法给你实质的承诺。不过面具之事,倒是可以助你一臂。”

“哦……条件?”

“帮忙找到一个叫四分之三的人,那位老匠师会很愿意替你取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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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地狱人形师去找四分之三,当然不是闻人然临时起意。只要先行替他取下面具,地狱人形师若是真寻到了四分之三,以四分之三时常与嗜血者战斗在第一线的情形来看,功体完整的人形师自然不会坐视不顾。

如此一来,或可避免人形师被嗜血者同化的恶劣情形发生。

不过既提到白玉面具,闻人然又觉与其光替人形师一人解开,倒不如同为冰城内所封的镜玄宗两人施术。因此在将茶理王与沙罗先行安顿好之后,闻人然便又上绿林找到杜一苇将自身看法坦言。

“镜玄宗?”

“不错,与其让魔龙祭天卖那四人人情,我们何必不先行示好?”

南柯补梦与镜玄宗值得一助,但听闻人然所言的变裔天邪和孤影,似乎并非善类的养子,杜一苇细细斟酌之后道:“但你若只帮助两人,另外两人必会对你心生嫉恨,这样当真没问题么?”

“难道放他们两人出来作乱就好了?”

孤影是魔龙祭天的死党,变裔天邪又是残暴凶厉的个性,闻人然再怎么慷慨,帮助两个注定无法成为朋友的人,都是绝无可能的事。

“咱们替镜玄宗两人取下面具又非得大张旗鼓进行,只要他两人不对外吐露实情,变裔天邪纵然有心也是无力。另外孤影抛开不论,功体不足的变裔天邪,首先要面对的便是西佛国鎏法天宫,在嗜血者找上他之前,咱们暂时不必担心他能闹出什么风浪来。”

把玩着手中小金剑,杜一苇哀声一叹:“嗜血者……我看我该前往豁然之境一行了。”

“你现在去了豁然之境,保证会得到一个新任务。”闻人然忍俊不禁道。

“唉,我这个人就是好说话,他又最噶意欺负好说话的人,真是无奈啊。”

和剑子仙迹成为挚友,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杜一苇摇了摇头苦笑道:“豁然之境必须走一趟,估计免不了活动活动筋骨。对了,要保证能治愈沙罗,还需要苍白奇子配合,是吗?”

“嗯,那你顺道去冰麒洞将他带来好了。”

沙罗和邪之子虽然并不完全一样,但茶理王本身是嗜血族之人,备全不见三光之血也是以防万一。至于闻人然自己……为防另生枝节,蜀道行的事也该留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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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交界宫灯帏,半边细竹半边雨,十里宫灯延绵,华丽龙彩不剪,今朝再迎故人。

忘尘道者,意悬苍生,心思微沉地撑着一柄油纸伞,雨中缓步来到凉亭近处。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鳞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

亭内一身绚丽鳞紫朗念诗号,举笔挥毫一引檐角雨水连笔疾书,转眼长长烟枪便已换手,深吸一口缓吐青烟,好不逍遥自在:“难得是你邀约,反却姗姗来迟。”

“咦,简单如吾,要适应你儒门华丽堂皇装饰的小毛病,自然需要一丝丝的时间嘛。”

熟悉地仿佛自家人一般,剑子仙迹收起纸伞将之放在栏杆旁,随之入座饮一口温度合宜的美酒,道:“你这样盛情款待,总让我肉跳心惊。”

“汝饮酒时,可未见得半分犹豫。”

“唉,这一回还需要酒后奉茶再谈正事么?”放下酒杯,剑子仙迹反问道。

“剑子,汝最高深的功夫,就是严肃的欲盖弥彰。”

内心微感讶异,疏楼龙宿拿起紫龙扇,神色如常地笑道:“此番开口锐利干脆,倒是与你外界所传那般,冷漠出尘的超然道者之态,相得益彰了。”

“哪比得起儒门龙首的堂而皇之。”

不咸不淡、不知捧与贬地回了一句,剑子仙迹摇头续道:“没办法。天下第一的佛剑分说,给咱们出了好大一道难题。”

“咱们?”

像是对这个词有些意外,疏楼龙宿紫龙扇轻摇,淡笑应声:“哈,不该只有你剑子仙迹一人么?”

“龙宿。”

“嗯?”

“为了衬托佛剑大师的风采,靠我一人还不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