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弱被他一番话说得心底难受,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感觉得到公仪墨心中的委屈、郁愤、痛苦、不甘,而能让这一切消散的方法是杀了太史情,可她如何能做到?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公仪墨杀死太史情,抑或被太史情杀死?
公仪墨呆呆望着一脸挣扎犹豫的成弱,满腔的怒火一寸一寸变得冰凉,一颗心好似浸在了寒潭之中,冷了个彻底。
他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不惜撕开温和如玉的面容,暴露出心底的嫉恨、委屈与不甘,可他深爱的那个女子,仍旧无法做出决断……
他竟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太史情对她的重要程度。
公仪墨不禁惨笑了一声,想起了临行前端木纯对自己说的话。
“小墨,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带着成弱躲起来就能逃过一切了吗?太史情野心勃勃,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不可。你们能躲多久?你和我一样,没有选择。你只能杀了太史情!杀了他,你才能护住你的妻子,你的幸福,你的一切!”
“不……不行。阿弱她会伤心的……她不会让我杀了太史情……我……我不想让她难受……”
彼时,公仪墨脸色苍白,却仍是无力地辩驳着。
端木纯不由冷笑一声:“简直可笑!太史情早对你起了杀心,只不过魔界未平,他暂时腾不出空来杀你。如今魔界之事快要结束了,他很快就会与师父对峙,你以为到时候他会放过你?他可能不会亲手杀你,可他手下猛将辈出,只要你一死,成弱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这番话一出,公仪墨脸色惨白,如遭雷击。好半晌都缓不过神来,只觉背后一片冰凉,冷汗不止。
端木纯叹息一声,有些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墨,师父要做的事虽福祸难料,但他对我们几个是用心栽培的。他不放心将六界交给太史情这样霸道蛮横之人,他属意的六界共主一直是你啊。他授你天衡之道,教你裁决之法,连天劫神雷都做成法器交予你,你莫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啊!”
公仪墨苦笑道:“师兄……你知道的。我对什么六界共主不感兴趣……我只想和阿弱在一起,过平淡的日子。”
端木纯轻轻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道:“罢了,我也不想再多说。只是师兄提醒你一句,太史情不死,你就永远别想和成弱长相厮守。我在人界等你,你好自为之吧。”
端木纯的话仿佛就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公仪墨,若不杀了太史情,他和阿弱就永远无法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
那就……杀了他吧……
他心中的天平终于倒向了一边。
“阿墨,阿墨?”成弱看着公仪墨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有些胆战心惊地唤道。
“嗯……”公仪墨回过神来,冲她淡淡笑了下。只是眼神中仍有未散的杀气。
成弱心中惊骇,却是不敢再劝,怕会适得其反。
她垂眸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公仪墨温厚的大手,道:“阿墨,若没有要事的话,我们去五行大陆帝都可好?萧冥,阿离,雪师姐他们都在呢。”
若是帝都恶鬼仍旧猖獗,他们去了也能帮上一点忙。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和公仪墨回神界,神尊曾挟持过她,她不可能再相信他,可他毕竟是阿墨的师父,她也不好说什么……
公仪墨闻言顿了下,看了她一眼,似是明了她在想些什么,只是端木纯也在人界……说会等他去……
他皱眉思索了好一会,终是点了点头,道:“好,阿弱,我们去五行大陆帝都。”
说罢他步出软轿,口念法诀,掉转了方向。软轿在半空中不疾不徐地往五行大陆帝都飞去。
公仪墨返回轿中,将轿门锁了,轿帘合上。慢慢走到榻上坐下,端起镂花几案上的一盏茶饮尽了。
“约莫半日便可到了。”他望着成弱,搁下茶盏,静静地道。
成弱欢声笑道:“太好了。上次时间紧,我和阿离还有好多话没说呢,你见了他就知道,这些年他是一点没变。而且运气一直极好。真让人羡慕啊。”
公仪墨望着她那张姣好的笑颜,也不由地笑了,手轻抚上她的脸颊,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道:“阿弱,快了。等……结束之后,我不会让你再受苦,我们会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
“好。”成弱欢快地应了一声,双手环住公仪墨的腰,一双秀目中闪烁着缱绻情意,温柔专注地望着他。
公仪墨只觉心漏跳了一拍,眼眸紧紧盯着她,待反应过来时,已是俯身亲吻下去。
这吻来得又急又密,成弱呆愣了一下,纤长的眼睫微一颤动,很快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份深情将她溺毙……
公仪墨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已是伸手扯下了那袭新换的青袍。
这青袍本就宽大,哪里禁得住撕扯,顿时便露出底下大片春光。莹润的肌肤好似那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腻光滑,让人不忍释手……
成弱微觉疼痛,不由哀吟了一声,颤声道:“阿……阿墨,我们在……在轿中……白日里……”
她惊讶地望向公仪墨,眼眸中滑过一丝羞赧。她没想到公仪墨这般急切……且不顾场合……依他以往的性子,是断不会如此的。
公仪墨手下未停,闻言喘息一声,定定地瞧着她道:“那又如何……你,不愿吗?”
成弱望了一眼他火热的双眸,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好慌忙闭上眼睛,眼睫颤动不已,虽然没有说话,却恰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公仪墨心中一暖,轻笑着吻了吻她的耳垂,道:“阿弱,我好想你。就一回,允了我吧。”
说罢再次俯身深吻住那瓣朱唇,一时榻上衣衫尽落,两情缱绻,春情不休……
成弱睡得正沉,却被公仪墨叫醒了。她迷蒙地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有些气恼地道:“公仪墨!你叫我做什么!我……还困……”
不仅困,而且很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又酸又痛。她哀怨地望着公仪墨,咬了咬唇,颇为委屈。
公仪墨微红了脸,有些羞愧地道:“阿弱……帝都恐怕……出事了……”
他何尝不知成弱不太舒服,可是帝都的情形实在诡异,他不得不叫醒成弱,想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