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神界,天命神府裁天阁。
寝殿内一张纱帘挂起的绣榻上,公仪墨正端着一碗药汤,一勺一勺地喂着成弱,俊目里溢满了温柔情意,专注而认真地笑望着面前的秀美女子。
成弱咽下口中苦涩的药汁,微微垂了眼眸,不敢与他对视。心内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对公仪墨自然也是情意深厚,却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公仪墨见她轻轻皱着眉,不由笑着道:“阿弱,可是药汤太苦了?那我们快点喝完,我给你做了白糖糕。可甜了。”
成弱掩下眸中纠结思绪,淡淡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两人一个喂,一个喝,一大碗药汤很快就见了底。公仪墨转过身走到紫檀雕花圆桌前,将手中的药碗搁下,端着一碟白糖糕回来了。
他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块,送到成弱嘴边,俊眸含笑道:“阿弱,快尝尝。”
成弱点点头,樱唇微启,轻轻咬了一口。
那白糖糕入口绵软,极为香甜可口,她顿时眼眉如弯月,颊上笑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公仪墨欢喜道:“好吃吗?阿弱。”
“很甜,好吃,谢谢阿墨。”成弱笑着道,将他手中剩下的半块白糖糕吞入口中,眼圈微微泛红。
公仪墨见她眸中泪光闪动,心底亦有些难受,伸出手摸了摸她如黛的长发,柔声道:“阿弱,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每日都给你做白糖糕吃,好不好?”
成弱皱了皱琼鼻,有些好笑地道:“那岂不是甜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公仪墨轻捏了下她如玉的脸颊,温柔笑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姑娘。”
成弱有些羞赧地垂下了脑袋,忽地眼神微微黯然道:“阿墨,我脸上的伤疤是不是很难看?”
这些日子都是公仪墨给她敷药的,她想自己照着铜镜瞧一瞧,公仪墨却是不让,收起了殿内的铜镜。这让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她记得皇甫天籁那一刀划得很深,想来半边脸都伤得不轻。她十分不愿意公仪墨瞧见她那副模样,可这段时日以来都是他在照顾她。
等她清醒过来,已是几日之后了。公仪墨处理她的伤口都十分熟练了。她也只好在心内默默叹息。
公仪墨闻言笑了笑,手抚上她颊上那淡淡的疤痕,道:“不难看,再过些时日就一点都看不见了。我的阿弱永远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他动情地这般说着,一双黑曜石般澄澈深邃的眼睛专注地望着面前的女子,一时只觉得心跳得厉害,抚摸她脸颊的那只手渐渐变得火热。
成弱半是欢喜半是羞恼地轻轻瞪了他一眼,低笑道:“你这是同谁学的?嘴巴这么甜……”
“肺腑之言,无师自通。”公仪墨清朗如泉的声音响起,淡淡拂过成弱的心头,好似将一切伤痛不堪都熨平了。
成弱呆呆望着他,一时思绪纷繁,一双杏眼湿润动人,瞳仁剔透如墨玉,倒映着看得失神的公仪墨。
只听一声轻叹响起,接着是淡淡的低喃:“阿弱……我……”
公仪墨微微俯身,含住了那瓣甘美的樱唇,一时辗转厮磨,极尽温柔。轻喘声溢出唇齿。
很快,他似是不满足一般,手已是松开了那碟白糖糕。雪白的糕点骨碌碌滚落在秀榻上,铺了一片甜腻的糖粉。
那只手转而揽住面前温香软玉的女子腰身,吻得更深更热切。
成弱紧张地闭上眼睛,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掐紧了掌心。她浑身有些抖,连纤长的眼睫都微微发颤,尽管心里慌乱得要命,终是忍了下去,任由他的双手渐渐放肆起来……
深深的一吻过后,公仪墨望着身下紧闭眼眸、脸颊通红的娇美女子,她似是羞涩得不敢看他,但却乖乖地一动不动,好似他做什么过分的事她都不会反抗……
这是他的阿弱,她喜欢他、在乎他,不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公仪墨心神一荡,只觉浑身发热。阿弱是爱他的,也只有他能让她做到这般……
无论是南宫雪容还是太史情,不管他们如何逼她迫她,她的心始终只属于自己。公仪墨心中喜悦得几欲发狂,颤抖着手解开那衣裙的罗带,倾身吻下……
过了半晌,公仪墨从迷乱的狂喜中微微清醒过来,抬眸去寻成弱的唇,却见那瓣桃花似的小巧朱唇被咬出了一痕鲜血。
本就嫣红的朱唇映着鲜血更显得红艳动人,带着一丝凌虐的美感。
公仪墨眼神一震,手已是轻抚上成弱的唇,颤抖着抹去那丝鲜血。他有些生气地开口道:“阿弱,你……是在害怕吗?告诉我,你方才是不是很怕?”
成弱闻言一颤,微微睁开秀目,眸子里含着水雾。她轻轻摇头,道:“没……我没有……阿墨,你想做什么便做吧,不用管我……”
公仪墨登时如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满目的欲望纷纷似云烟退散。
他拾起一旁的衣袍披在成弱身上,有些自责地道:“对不起,阿弱……我一时没忍住……对不起,你别这样好吗?你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行吗?”
成弱微微咬了唇,呆呆地望着他,突然有点想哭。她带着哭腔颤声道:“谁让你忍……我……我都说了没事……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
她能为阿墨做什么呢?她要如何回应他的满腔深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总害怕会辜负了公仪墨。
好像她已经不敢爱了……也不会爱了……脑子里时常会滑过南宫雪容的脸,简直要将她逼疯。
公仪墨闻言伸手紧紧抱住她,含泪道:“我不愿意!阿弱,我爱你……我希望你能每天开心快乐!一切会让你难受害怕的事我都不会做。我不是南宫雪容,也不是太史情,你别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恢复……不要勉强自己,我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不舒服的,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不要憋在心里,一个人承受。有我在呢……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阿弱,你信我,好吗?”
他不断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给成弱看,只希望她能相信自己,而不是默默承受一切,对着他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