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不过殿下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宣瑞王殿下来无忧宫的,毕竟以后殿下您就是他的……”兰珠性子活泼,叽叽喳喳地继续说着。
却被沉稳冷静的兰蕊打断了。“兰珠!还不快去帮忙准备殿下梳洗的用品,这么多嘴多舌的,仔细挨了板子!”
兰珠见兰蕊给她使眼色,顿时明白自己方才差点说漏了嘴,吓得不轻。连忙在自己脸上轻扇了一下,告罪一声,便去帮专司梳洗之物的兰月了。
成弱疑惑地瞧了瞧两人的反应,便知她们大抵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不过她也不打算深究。两个小丫头而已,她又何必难为她们?既然她们不说,肯定是有人下了命令。
成弱想着自己也待不长久,便也不计较这些了。只是笑着梳洗更衣梳妆完毕。
待兰香领着几个小宫女摆上早膳后,太史情正笑着迈入了寝殿花厅,在紫檀雕花圆桌前坐下,笑道:“阿姐,我来蹭饭了,你不介意吧?”
兰月恭敬地端了金盆上前给他净手,太史情净了手,在软布上擦干,便坐到了成弱身旁。
成弱见他一脸馋相,有些哭笑不得,笑得眉眼弯弯道:“你想吃早膳哪里吃不得,非要一早到我这来。明镜呢?”
她一边问,一边用银筷夹了一块莲蓉酥、一块梅酿糕放到了太史情面前的玉碟子里。眼神似有若无地往殿门处转了几下。
太史情见状不动声色地笑道:“她是水君,每日比我还忙,我就不去她那惹人嫌了。还是阿姐这儿好。”
他大口吃着成弱夹给他的早膳,很快用了大半碗碧玉粳米粥,又将碗递给了成弱,眼带笑意。
成弱无奈,只好又给他盛了一碗,笑道:“你这是饿了几日了?怎么成了妖皇反倒饭都吃不饱了?”
太史情接过玉碗,继续用着,闻言颇有些委屈地道:“阿姐,我那是累的,也没空吃,你都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事。”
成弱不禁有些心疼地道:“你每天都很忙吗?可是再大的事也没你的身体重要啊,可不能仗着年轻就不当回事。”
“阿姐教训得是。我知道啦。”
太史情笑得愉悦,平日刀削般冷冽的脸庞仿佛都柔和了下来。瞧得一众侍女柔情似水、脸红心跳。
成弱也简单用了半碗粳米粥、三两块糕酥,最后搁下了银筷。
笑着开口道:“小情,阿墨他住在何处?我去唤他一起,今日我打算去天水宫见见明镜和两个孩子,明后日再去月大哥和白师兄府上叙叙旧。你若忙便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太史情闻言神情一怔。
他面上含着恍惚的笑,搁下了手中的碗筷。便笑着起身拉住了成弱的手腕,往寝殿里镂花嵌宝的梳妆台前走去。
口中还笑道:“阿姐,你给我重新梳个发髻吧,我头发有点乱了。”
成弱不由一惊,却还是若无其事地给他拆了蟠龙金冠,解了发髻,用檀木梳慢慢梳理着。笑道:“我看着倒还好,不过你若觉得乱,我便给你重梳一下吧。等梳好了我再去找阿墨。”
太史情闻言面色微微一冷,却仍是笑容满面。
只是下一刻,成弱却是惊得丢掉了手中的檀木梳。
铜镜中映出一张尊贵威严的少年俊容,那眉眼鼻唇俱是生得十分精致,一双丹凤眼中隐隐含着霸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满头乌发皆变作了如雪银丝,散发着幽幽的冷芒。
“小情……你……你的头发……”成弱震惊失声道。
太史情不由转身握住了她的纤手,含了一抹委屈伤心道:“是不是很难看?阿姐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成弱收回满目惊色,道:“不难看,一点儿都不难看。只是,小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选择自动忽略了太史情的后半句话,不知是不敢相信还是故作不懂。
太史情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俊目一时含泪道:“阿弱,你知道吗?你在魔界的每一日我都痛苦地要发狂,于是只好没日没夜发了疯地提升修为,这头发便是那时走火入魔所致。阿弱……我待你的心意,不比公仪墨少……我……”
他有些忐忑着急,一时话都说得不太清楚。但总算说出了口。之后便紧紧盯着成弱的秀目,瞧着她的反应。
成弱已是吓得呆住了。回想起公仪墨与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很想把这一切都当作是一场梦,但太史情那灼热的掌心却时刻提醒着她这些都是真的。
“你……小情……你别说胡话,别闹了……”成弱惊慌失措道。
太史情却是有些恼怒地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急切地开口道:“阿弱,我没有胡闹!做我的妖后吧,我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一起站在这世界的巅峰,这世上,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你忘了公仪墨吧,好不好?”
成弱神色震惊,运起全身灵力一下震开了太史情。
不可置信地道:“太史情,你疯了吗?你已娶妻生子,知不知道自己方才在干什么?简直是荒唐!”
太史情居然要立她为后?这将澹台明镜置于何地?
原来如此,那些侍女们想来一早就知道了,被瞒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
太史情却是神色淡然,甚至笑了一下,这样的结局他早料到了,如今虽则有些伤心倒也并不意外。
他也运起灵力,大步走到成弱身旁,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
成弱只觉腕上一阵疼痛,根本使不出灵力来。她心下一惊,忽然意识到,太史情这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的手被南宫雪容废了,所以抓住了她的死穴。
成弱心中大骇,远比当初南宫雪容迫害她时更甚,只因太史情是她看着长大的,是她当年不惜拿自己当筹码换取圣物才救回来的少年,是她曾经以为的最亲的家人啊!
她又怒又伤,浑身颤抖起来,一双美丽的眸子里泪光直闪。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弱……”太史情望着她,再也不掩饰满目的深情恋慕。
眸子深处闪烁的灼灼光芒盛着凄楚哀痛的成弱的纤影,直欲将她烧成灰烬。
“阿弱,你应了我可好?你放心,我不会动公仪墨的,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放他回神界。以后……以后若他想要见你,也不是不能商量……”
他循循善诱,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有了南宫雪容的前车之鉴,太史情自是不敢相逼太甚。所以,他很聪明地选择不去触碰成弱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