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容急忙上前,扯掉刑具,将成弱抱了起来,一时又伤又怒又心疼,不由长叹了一声。
大侍女上前一礼道:“王爷别着急,奴婢已命人去请府里最好的医师了。王妃只需细心调养一段时间便能无碍。”
“嗯。”南宫雪容应了一声,心中一团闷塞。疾走数步,将成弱轻轻放到了锦榻上。
“王爷,您这是过于心急了。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那大侍女犹豫着开口道。
南宫雪容一愣之后,便道:“你说。”
这大侍女自幼服侍他,比他还年长,他的一应生活所需皆是她在安排。因此对她颇有几分信任。
大侍女闻言笑着缓缓道:“在奴婢的家乡,要想驯服一匹烈马,单靠武力是不够的,得慢慢来。要一点一点摧毁她的心志,让她觉得只有王爷一人可以依靠,其他人皆背叛嫌弃她。只要她一次顺从了,往后便会步步失陷,不知不觉便离不开您了……奴婢的一点粗浅之见,王爷姑妄听之。想怎么做还是要王爷自己做主。”
南宫雪容听罢点了点头,一时竟有些发怔。半晌才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看看,医师可到了?”
“是,王爷。”大侍女行了一礼,出殿去瞧了。
成弱醒来时约莫是夜里,因为殿内的灯换做了颗颗硕大的夜明珠,微暗的光芒颇有些月色的温柔。
她连忙动了动手,却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不禁猛抽了一口冷气。不敢再动。
坐在榻边的南宫雪容见状静静望着她,道:“醒了?”
“嗯……”成弱有些惊惧地应了一声。
“手上敷过药缠了纱布,要调养一段时间。”他淡淡开口。手中把玩着一个玉雕的小人偶。
成弱无意间一眼瞥去,脸顿时红了个彻底,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下流!”她急得简直要哭了,若不是手伤着动不了,便要上去抢了。
只因那玉人偶雕的正是她……还是浑身一丝不挂的她……连脸上的表情都刻画得入木三分,极为逼真……
南宫雪容见她羞恼气怒,反而将玉雕递到她眼前,让她瞧了个清楚,口中笑道:“这是我们新婚之夜时……你的模样……我会记一辈子……”
“南宫雪容!你一定要如此羞辱我吗?!”成弱恨到切齿,直将朱唇咬出血来。
南宫雪容伸出手轻轻帮她抹去,却仍旧有些不满意,索性吻了下去,将她唇上血珠舔了个干净。
这才直起身,眸中含了一抹锋芒,笑道:“这玉人我雕了三个,另外两个分别送去了神界公仪墨和妖界太史情那里。毕竟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才对。你说是不是?”
成弱闻言已是呆掉了!
若是让阿墨瞧见这个……他……他会如何想……她又该如何自处……成弱简直要发疯了!
“南宫雪容!你这个变态!无耻!龌龊!疯子!……”她大骂不已,几乎用尽了所有她能想到的骂人的话。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大力地摇着头道:“不,我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你怎么可能送出这等物件,他们……他们也定不会收你的东西……不会的,不可能!”
南宫雪容见她极力否认,不由挑眉笑道:“嗯,你愿意这样自欺欺人,倒也好。至于我,为何不会送?你不要告诉我,太史情和公仪墨没有睡.过你……”
“……”成弱已把他当做了疯子!不论他说出什么变态的话,她都不会再觉得奇怪了。只是她十分不解,为什么南宫雪容总要扯上小情……
南宫雪容见她只是气怒地瞪着一双漂亮杏眼,不再说话,低笑一声,将玉人收入了一个银匣子。之后掀开锦被,躺在了成弱身侧,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说,谁破了你的元阴之身?公仪墨还是太史情?”他淡淡问道,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成弱懒得理会他。
南宫雪容等了半晌不见她答话,顿时冷冷一笑道:“不说?很好。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们。”
成弱正欲讽刺说,是不是只要谁跟她睡过他便都要杀掉,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吞下了这话。
见她又是沉默,南宫雪容怒气蹭地一下冒出来,狠狠在她肩上咬了一口道:“怎么?不想和我说话?那明日我命人送一碗哑药来,你这辈子都不用说话了!”
成弱闻言一震,连忙开了口道:“你……你要我说什么?”
她相信南宫雪容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她这双手已经废掉一半了,又想起那一整箱奇形怪状的可怕刑具,成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吓得不轻。她虽不怕死,可实在是怕疼。
南宫雪容见她害怕服软,脑中响起大侍女对他说的话,只要她一次顺从了,往后便会步步失陷……顿时心头漫上一层喜意。
语气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温柔,轻声笑道:“叫一声夫君我听听。”
成弱一愣,嗓子似是突然哑了,实在叫不出口。
南宫雪容笑了一声,将她揽得更紧,低声诱哄道:“阿弱,就叫一声。叫一声夫君我今夜就放过你。否则……有你哭的。”
成弱已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又想起昨夜的疯狂和痛苦,终是咬了咬牙,舌尖在嘴里打了个转,含糊地叫了一声:“……呼……君。”
声音模糊得几乎听不清。
南宫雪容却是见好就收。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缓缓道:“好的,娘子。睡吧。”
直到第二日起床,成弱都好似在梦里飘着,南宫雪容居然……说话算话了?!
这简直太魔幻了。比这个世界还玄幻。
不过这对她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因此虽然双手一动不能动,成弱的脸色却是比昨日好多了。
此时,内殿中,南宫雪容已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袍。
成弱抬眼一瞧,着实愣了一下,只因他今日穿得十分郑重华美。
一袭宝蓝嵌东珠绣瑞兽云纹锦袍,腰间系着金丝勒宝玉带,连脚上的靴子都以细密金丝滚了边。衬得整个人高挑俊秀,玉树临风。
见成弱望着他,南宫雪容顿时笑了笑,一股妖异邪魅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成弱就知道,这人到底是个衣冠禽兽。纵然生了副绝艳的好皮相,一笑便露了原形。她低下头不再看他,一旁两个侍女正帮她准备着衣裳。
她则是呆呆盯着自己裹了层层白纱的十根手指,心中一阵郁愤。她这手……不会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