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弱被溅了满脸的鲜血,顿时尖叫了一声。
公仪墨连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温声安慰道:“没事了阿弱,没事了……别怕……”
这厢,太史情犹自不解恨地又砍了阮烟篱几刀,直到他死透了才厌恶地踢开了他的尸身。
望着公仪墨怀里的成弱,太史情眼神一时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了沉稳,面上亦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至于司空洛,已经呆滞得如一根木桩了。事实上,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个真正的木桩。
原本司空洛和成弱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因为得到的消息是独孤妖会和叔父用过午膳后再出发。所以,当他看见独孤妖衣衫染血地匆匆回府之后。
整个人表情都凝固了。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妙。
于是疾速赶往了他和成弱相约的地点,却只看到一地铁笼碎片和几滩鲜血。他吓得不轻,忙四下寻找起来。却正好碰见了闻声赶来的公仪墨。
公仪墨本欲去看成弱,却被影月拦下了,说是公主身体不适,正在安歇,不可打扰。公仪墨闻言自是担忧,便同往日一样,偷偷潜入了帝珍宫。
没想到却是扑了一个空,阿弱压根不在寝殿。他心中惊疑不定,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回到下榻的宫殿后却是迎面遇见了白越。白越向他行礼后,抱怨阮烟篱又独自出去了,也不理会他。
公仪墨一问之下才知,这段时日阮烟篱常独自去阿弱的寝殿,这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他同时还经常出仙宫办事。
他忙匆匆出了仙宫,询问宫门处仙卫阮烟篱离去的方向,一路追踪而去。便撞见了同样满面急色的司空洛。
司空洛听了公仪墨所言,便大约猜到成弱是怎么出宫的了。于是他闭上眼睛,手中运起灵力按压在地,地面顿时一阵震颤。
半晌功夫后,司空洛收回手,睁开眼睛,一路往密林中钻去,很快找到了一个隐秘的传送阵。
二人正欲坐传送阵去找成弱的踪迹,恰巧此时,太史情破开黑暗梦境冲了出来,在最后一刻飞身进了传送阵。
三人好一番搜寻,终于找到了这里……不曾想,竟是这样一场悲剧。
司空洛顿了顿,对已裹上衣袍的成弱道:“阿弱,你好好保重。我便,先回去了。”
成弱脸上泪痕未干,闻言却是极力忍住了心中的悲痛,有些担忧地道:“堂兄……对不住,可你现下回去独孤妖不会放过你的。”
司空洛却是淡淡一笑,道:“无碍的,顶多受个重罚。祖父在家,我必须得回去。”
说罢微微点头示意,便脚下一踏飞跃离去。
这厢,成弱撑起身体,拒绝了公仪墨的搀扶,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阮烟篱尸身旁,颤抖地伸出手,合上了他那双瞪大的漂亮眼睛。
“阿烟……终是我误了你……”成弱哽咽难言道。
“不。阿弱,不怪你。”公仪墨忙上前道:“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答应独孤鹄让他做你的夫郎,谁料到竟会害了他……”
太史情见状却是冷哼一声,道:“他,死有余辜!”
“小情……”成弱无奈地望向太史情,口中道:“阿烟他……确实对不起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替什么替?又不是你的错!”太史情闻言心头突然冒起了无名火。
成弱握着拳,直将指甲掐进了掌心,突然忍不住蹲在阮烟篱尸身旁掩面痛哭。
“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嫁入水族……也不该犹犹豫豫,没和阿烟说清楚……我……呜呜……”
她哭得肝肠寸断,只觉得处处是错,却都已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
太史情见状一把将成弱拉了起来,恼怒地吼道:“司空成弱!把你的眼泪、软弱、善良都给我收回去!”
“太史情,你干什么?松手!”
公仪墨忙欲拉开太史情,却被他一掌击退到屋外。
太史情紧盯着成弱,沉声道:“你如今便是哭死在这里也无用了。司空成弱,杀母之仇你不报了?林耀你不救了?我你也不管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和我并肩作战,帮我报仇雪恨的?怎么,你要反悔了吗?”
“我……没有……”
成弱被他提着衣领,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勉力道:“我没有反悔……只是小情……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我……我接受不了……为什么不能凡事都好好的……为什么你要强迫自己委身水君……为什么阿烟要如此不择手段、鱼死网破……为什么……呜呜……”
太史情闻言亦是忍不住了,眼中闪烁着泪光,一把将成弱塞入怀中狠狠抱住。
口中哽咽道:“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啊……等有一天我打败所有人,你希望这世界是什么样,我就让它变成什么样……好吗?”
话到最后,已是极尽温柔。
刚刚回到屋内的公仪墨简直看呆了,他从未想到,冷酷薄凉如太史情居然也能露出貌似……温柔的神情?!
但他这样紧紧抱着自己的阿弱,公仪墨实在忍受不了。忙上前用力拉开他,将失魂落魄的成弱拉到自己身后。
这下太史情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开口道:“走吧,你,带上那人的尸身。”
公仪墨听罢恼怒道:“你指使我?”
太史情摇摇头笑道:“没这个闲心。你不想带?那算了。”
“太史情!你……”公仪墨气愤不已,可望了望陷入沉思的成弱,只好无奈地上前欲带上阮烟篱的尸身。
不料此时却有三个人闯进了门。是独孤鹄、独孤鸢和白越。
想来是独孤兄妹不见阮烟篱,问了白越,三人也找到了这里。
接着,几人只听到一声痛苦的尖叫,抬眼便见独孤鸢冲向了阮烟篱的尸身,放声大哭起来。
独孤鹄亦是整个人呆住了。一步一步走向阮烟篱,看到他凄惨的死状,不由眉头狂跳,他抬头怒恨地道:“是谁?是谁杀了阿烟?给我滚出来!”
白越则是立在门边,一时吓得不敢出声。
公仪墨握紧了成弱的手,望着独孤鹄一时有些愧意,却还是定了定神,解释道:“……鹄……大哥,阿烟他……勾结独孤妖差点害死阿弱……我们苦苦相劝,他执意不听……唉……”
独孤鹄闻言一震,眼中怒意翻腾,逼近一步道:“所以……你们就……如此残忍地……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