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门前,钟玗琪双手提着裙摆,跨过门槛,秋实在一旁搀扶着钟玗琪的胳膊。
萧煜霖见状,也伸出一只手去,扶住钟玗琪的胳膊。钟玗琪只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萧煜霖的手,并没有多说什么,萧煜霖的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出了大门,由于职业的敏锐,钟玗琪转头往右边看去,却看到白沐风正站在不远处的围墙拐角处。
萧煜霖见钟玗琪在看着什么,便也侧过脸往右手边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在看什么?”萧煜霖问道。
钟玗琪又转过头来,淡淡说道:“没什么!”
大门口停着一辆豪华马车,朱漆车厢,上面雕龙画凤,镶金缀玉,前面四匹骏马拉车。
赵泽安带着几个侍卫高头大马地打头,车厢后面也有几个骑马的侍卫。车厢左右是几个随行的小厮,有两个手里还拿着送进宫的礼品。
即便是先帝不在,萧煜鸿现在也保留着萧煜霖的仪仗,免得赵太后又要说他的闲话。
有小厮见正主出来了,忙抬了梯子,放在车厢前面。
钟玗琪看了看左右,不见有其它的马车或者轿子。再看车厢上面的龙凤纹饰,自知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坐在上面的。
因此,钟玗琪对萧煜霖说道:“王爷,你是想让我跟你同乘一辆马车吗?”
萧煜霖微微有些疑惑,说道:“是呀?有什么不妥的吗?”
钟玗琪看了一眼车厢,说道:“这龙凤纹饰,只有帝后才能享受,我可不敢授人以柄。”
萧煜霖笑了,说道:“本王是亲王,有享用龙凤纹饰的权利!这是本王的马车,你是本王的客人,如何不能同本王一道坐了?瑞王府就这一辆马车,你若是坐轿子,只怕要误了时辰。”
随后,萧煜霖又凑近钟玗琪,小声说道:“等以后你做了瑞王妃,你也能享用龙凤纹饰的。不同的是,这龙凤纹的颜色不同于帝后。”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钟玗琪也不是矫情的人,坐就坐吧!
秋实扶着钟玗琪上了马车,有小厮打起了帘子。
秋实作为奴仆,是没有资格进马车的。把钟玗琪扶进马车后,秋实便站在车厢一旁。
萧煜霖径自上了马车,小厮放下了帘子,马六则站在马车的一旁。
车厢里只有靠内侧有一张软榻,钟玗琪靠边坐着了。
因为是坐着,身子前面披风也遮不住,露出很大一个口子来,钟玗琪的双手就交叉着放在腿上。
萧煜霖上来后,也没有往一旁坐,直接坐在了中间,与钟玗琪只有一拳之隔。
车厢里面没有炭盆,因为这里面摆放火具是不好的,怕有星火飞溅出来。而萧煜霖事先也没有想过,钟玗琪居然没带暖手壶出来,这里面也没有准备暖手壶。
萧煜霖对钟玗琪说道:“这里面有些冷,本王叫人送几个暖手壶过来吧!”
钟玗琪说道:“王爷,时候也不早了,早些进宫去吧!若是误了时辰,王爷是无事,有事的就是我了。”
萧煜霖只得吩咐道:“起行!”
马六唱道:“起行!”
马车走动,沿着巷道往东边去,上了大街后转向北边的皇宫。
街上已经扫出一条路来,两边的商铺或是挂着、或是贴着一些红色。
今日是除夕的上午,街上还是有不少走动的人,在雪地上摆摊的小贩也有不少。等过了午时,这些商家小贩就要回家去过年了。
钟玗琪撩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有人跟上来。
萧煜霖对钟玗琪说道:“往年过年不下雪的时候,今日上午这街上是非常热闹的。今年下雪下得迟,又来得快、下得大,好多人都无法出来走动。”
钟玗琪放下了窗帘,没有说话。
萧煜霖又说道:“晚上,都城里会放焰火,到时候,我们一起出来看看?”
钟玗琪淡淡说道:“都看腻了。”
萧煜霖颇感惊讶,说道:“什么?你以前也经常出来看的?不……不可能吧?”
钟玗琪只说道:“又不是非得出来才能看到。”
萧煜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也是!你那里有窗子,站在窗子旁边也能看得到。”
萧煜霖又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道:“本王记得,那年的除夕晚上,本王早早就从宫里出来了,然后去到你府上,把你接了出来。我们一起到街上玩了许久,直到你家里有人来寻。就那么一次。如今,我们都长大了,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你来瑞王府这么久,一直都很少出门,晚上更是不曾出去过。今晚上外面热闹,我们一起出来走走,重温一下儿时的美好记忆吧!”
钟玗琪说道:“王爷晚上还要在宫里用宴,宴会结束,也都很晚了。”
萧煜霖说道:“年年都是如此,本王不会在宫里呆很久的。宫里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到外面的街上来玩的好!街上人多,人多就热闹!”
钟玗琪沉默不语。
过年,的确是一件喜庆的事情,她以前不出任务的时候,也会一个人过年。
只是,此次进宫前景不明,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出来。或者,出了宫之后,她还有没有心思再过年。
萧煜霖侧头看向钟玗琪,看出了她脸上的心事,便伸出手去抓住钟玗琪的一只手,说道:“不论有什么事情,都有本王在你的身边!以前,是本王不能。现在,本王会尽可能地去保护你!”
钟玗琪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萧煜霖的身上,说白了,她现在只是看萧煜霖对她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不然,她还会甩他?
见萧煜霖抓着她的手,钟玗琪便往回抽自己的手。奈何萧煜霖这次抓得紧,钟玗琪用力想收回自己的手都不能。
暗暗较劲了一下,钟玗琪看向萧煜霖,却只看到萧煜霖脸上的郑重。
不对!萧煜霖的性子偏向文人,即便是他小时候有练过一些拳脚功夫,即便他是一个男人,那也比不得她这个正规练过的人哪!为什么,她却收不回自己的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