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上的花纹就像鱼肠一般,曲折蜿蜒,凹凸不平,却又完美融为一体,不见丝毫突兀,没有包浆,只有锋利的千古杀意,看着就是一柄古老的杀人利刃。
另一种说法则认为鱼肠剑之得名,就是由于它小巧得能够藏身于鱼腹之中,一种可能是鱼肠剑的剑身细长柔韧,能够沿鱼口插入,在鱼的胃肠中曲折弯转,而抽出时则恢复原形,钢韧无比,熠熠生光;另一种可能是鱼肠剑为诸多名剑中十分小巧的一枚,如短刃,如匕首。
这把剑十分小巧,像是女人带着发簪,只有十几厘米长,看大小很容易藏进鱼腹里。
当年他听说欧冶子炼制出五把神兵,只是他当时正在修炼关键时刻,没有及时去看。等去了后只剩下四把了,鱼肠已经被人买走,让他很是遗憾,没有亲眼观赏这把逆剑。
之所以叫逆剑,因为鱼肠剑炼成后,善于相剑的薛烛被请来为它看相,薛烛的相剑本领犹如通灵一般,他感受到鱼肠剑中所蕴藏的信息,因此回答道:鱼肠剑“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
原来这把剑生就是逆理悖序的,是用来弑君杀父的,真是太可怕了。
“老板,这个铁棍怎么卖啊?”
暮十三对于古玩行里面的门道了如指掌,你要是想买什么物件,那可千万不能直接拿起来问,否则对方绝对会给你开个天价出来的,你要么忍痛放弃,要么等着被当成肥羊宰吧。
“嘿呦,这位小兄弟,您要不买就算了,我这可是从冀北收来的古董刀剑,可不是什么铁棍啊……”摊主听到暮十三的话后,一张的哭丧,不过却是没有生气的意思,跟变脸似的,走一下流程,能骗一个是一个,骗不到也算增加气氛,博得好感。
暮十三摆摆手,说道:“得,你这宝贝留着吧,祝您发大财呐。”
“哎哎哎,小兄弟,我看你是个行家,这好马配英雄,宝剑配大侠,我也不多要,两千块钱,你要是相中了就拿走……”老板见暮十三要走,急忙晃着两根手指开价。
暮十三呵呵一笑,说道:“这位老哥,别嫌兄弟说话难听,就你这铁棍两千块钱能买上二十把了,你还当我肥羊呢,我真心想买,就换你个实诚价好吗?”
……
“小兄弟,我……我这收购价都一千多,你总得让我赚个辛苦费吧?这大冷天连觉都不睡,养家糊口的不容易呐。”摊主见暮十三谈吐,知道遇到内行人了。
暮十三笑而不语,把手中的铁刀放下,这是把唐刀,可惜断了一截,锈迹斑斑的,刀把也腐蚀的差不多了,需要重新做。
“得了,五百一把,就当交个朋友了。”摊主一脸的肉疼样子。
“好吧。”
暮十三从兜里掏出一千元给摊主,说道,“这两把给我包起来。”
这时,何沐雨回来了,看到暮十三手里的两把烧火棍一样的破剑,说道:“这两把破铁棍要一千元?老板你太坑了吧?前几天你还要两百块,今天就长到一千了,这东西最多一百块钱。”
“哎,美女,愿买愿卖,钱货两清,古玩行规矩,买定离手,恕不退货。”摊主立刻耷拉下脸来,刚才还夸人家,现在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架势。
暮十三拉拉她的手,说道:“算了吧,一千块钱而已,谁吃亏还不一定。”
“好吧,你呀,买东西时别心急。”
何沐雨像个小管家婆一样开始循循教导暮十三应该怎么砍价,跟众多华夏女人一样,何沐雨不缺钱,却也喜欢砍价的乐趣。
暮十三像个乖学生一样,听着何沐雨教诲,不停地点头,一副受教了模样。
看暮十三谦虚的样子,何沐雨很满意说道:“走吧,我领你去一家专卖经营刀剑的古玩店。”
……
摊主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不屑的说道:“没见过世面的小子,我老马干这行二三十年了,想从我这占便宜,门都没有。”
“今天一开张就赚了九百九十块,不干了,喝点小酒去。”摊主把自己那一堆“宝贝”随便一收,扔进竹筐里,背起竹筐就要喝酒去。
“哟,老马今天发财了?”
旁边摊位老板见他撤摊就知道他肯定又赚了钱,也知道他的秉性,赚点钱就喜欢去喝酒,还会到处炫耀一番。
“那里那里,赚点小钱,哪像老李你,掏了个三河刘的蝈蝈葫芦,一次赚个几万块。”姓马的摊主一脸的羡慕。
他旁边这个售卖蝈蝈葫芦的摊主,有一次去天津卫淘回来一个蝈蝈葫芦,结果经人一鉴定是三河刘的,被人八万买走了,转手赚了七万。
蝈蝈葫芦的鼎盛时期也是在康、乾盛世之间,随着赏玩的人越来越多,制造蝈蝈葫芦居然得到了大力发展,后来就传入到民间。
而民间范制葫芦的先驱者就首推三河刘其人了,他的代表作像有高身儿和尚头、矮身儿和尚头、咂嘴棒子、牙口葫芦等等,倍受后人推崇,其身价也已超过官模子。
在咸丰年间的时候,很多宫中贵人和太监们,玩的都是三河刘的葫芦,可见三河刘作品无论在当时还是现代都难得一寻,玩杂项的藏家,可是做梦都想有个三河刘的葫芦。
“哈哈,侥幸而已……”
“……”
两人告别,马摊主哼着小曲沿着古玩街闲逛着,现在不到饭点,他还不饿,打算到处溜溜,说不定能捡个漏什么的。
……
何沐雨带着暮十三穿过一条街后,来到一家店铺面前,跟其他店铺一样,都是红砖绿瓦,木头门窗,门口放着一尊关公像,一手抚鬓,一手提刀,姿势威武霸道,双目怒睁,杀气凌然。
门上挂以匾额:刀剑阁。
字迹一看就是大师所写,锋芒外露,入木三分,带着一股杀气,普通人看上一眼就会心底发寒。
暮十三暗暗点头,这家店想来应该不错。
“这家店已经开了祖孙三代了,从有朝天宫街开始他们就在这开店,有近百年了,各种兵器都有,本来他身体不好,这些天不营业的,没想到今天开门了。”
何沐雨率先进去,暮十三紧跟着进去。
店里摆着两个红木货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古旧兵器,三面墙上也挂满了各种兵器。从西周到秦汉的青铜兵器,到唐宋元明清的铁制兵器,钢制兵器应有尽有。
还有近代各国的兵器,有藏刀,缅刀,日本的天皇武士道,欧洲的大马士革刀,十字剑……
还有以面墙做了一个大柜子,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摆放着盔甲之类的东西。
店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暮十三认识,正是老相识李扒圈和李苟剑父子。另外一个脸色蜡黄、气息微弱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店老板了。
“暮十三,你怎么来了?这时你个乡巴佬能来的地方吗?”
李苟剑一脸惊怒,上次那本《永乐大典》和千机锁让他们损失了一大笔钱,他爹李扒圈直接给他断了一个月的零花钱,还把他给揍了一顿,现在脸上还有印子,他对暮十三恨到极致了。
“店铺开门做生意,这是要撵客人?”暮十三呵呵一笑。
店老板脸色有点难看,这店铺是我的,老子正愁没客人,你倒好,直接给我往外撵贵客!
何沐雨他认识,自然知道她跟古天风那些人的关系,今天要是被撵出去,他这个店估计以后要关门了。
“贵客来临,两位请随便看,我身体不便,无法迎接,敬请原谅。”老板说话很客气,暮十三两人也不会置气,四处查看起来。
李扒圈瞪了李苟剑一眼,说道:“小儿少不更事,秦兄不要生气。”说着眼光扫向暮十三两人,杀机一闪而逝。
秦老板心里暗骂:你儿子都二十岁的人了,还少不更事,有这样护犊子的吗?要点脸吗?
他嘴上却说道:“不碍事,我们继续谈事吧。”
说着,他从身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长盒子放到桌子上,推到李扒圈面前,说道:“李兄,这是我珍藏的乾隆爷的那把七星龙泉宝剑,请鉴赏。”
李扒圈眼睛里闪过贪婪,拿出盒子里的宝剑。
剑上镶嵌北斗七星图,剑长1.26米,重约1.75公斤,剑身和剑柄都比普通宝剑长,木质大漆剑鞘,油漆鲜艳,依稀可照见人影,有龟裂纹路。
噌!
宝剑出鞘,一股森冷的寒气扑面而来,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好剑。
虽然时隔200多年,剑身依然锋利,錾花刻有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黄道四象,镶嵌北斗七星图,铜饰錾刻道教图案“暗八仙”。
龙泉剑,又名龙渊剑,始于春秋战国时期,距今有二千六百多年,是中国古代名剑,诚信高洁之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
相传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
剑成之後,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故名此剑曰「七星龙渊」,简称「龙渊剑」。
唐朝时因避高祖李渊讳,便把「渊」字改成「泉」字,曰「七星龙泉」,简称「龙泉剑」。
李扒灰手中这把是乾隆帝御用的宝剑,虽然比不上欧冶子和干将两人所铸,却也是顶级神器。
“果然是好剑!”李扒圈赞叹一声。
秦老板眼底闪过一丝肉痛,说道:“李兄,货已经验过了,就按咱们昨天说的价格,剑你拿走。”
李扒圈眼光一闪,把剑放下了,不阴不阳的说道:“秦兄,这个我昨天想了一夜,感觉这个价格还是有点高。”
“李兄,三百万已经够低了,这把剑上拍卖的话五百万也有人要!”秦老板一听有点急眼,大口喘息起来,好一会才正常。
李扒灰呵呵冷笑,说道:“秦兄,你知道的,收藏兵器的人很少,能一下子拿出三百万的更少,再说要是拍卖的话,各种手续,还要时间,秦兄你耽误不起,现在我觉得五十万比较合理。”
“你!”
秦老板心中无奈,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他有严中的肝病,需要马上换肝,这才想要卖出自己的珍藏,本来有好几个人感兴趣的,他们出价都在两百万上下,李扒圈直接出价三百万把众人都压下来了,说好今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想开他临时反悔了。
明天就要住院准备手术了,他拖不起,李扒圈就是看中这一点,才给他往死里压价!就算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扒圈,你狠!”秦老板咬牙,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转完账后,李扒圈得意的笑道:“秦兄,后会有期,祝你手术顺利,哈哈哈哈……”
“走好不送!”秦老板脸色阴沉。
……
这时,暮十三过来,看到李扒圈手中七星龙泉剑说道:“好剑,老板这种剑还有吗?”
“哈哈哈哈,暮十三,算你眼没瞎,知道这是好剑。”李苟剑抱着剑一脸的得意。
秦老板摆摆手,阴沉的说道:“没有了,对不住了,小店要关门了,诸位请便吧。”
“秦兄,你那不是还有把祖传的巨阙古剑吗?要是价格合适不妨一起出售了吧。”李扒圈阴阳怪气的说道。
李苟剑接茬说道:“就是,万一你死在手术台上,那剑不就浪费了。”
“你!滚!我就死也不会卖给你们父子的。”秦老板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肝部大口喘气。
暮十三看了秦老板一眼,心中了然,对李苟剑说道:“既然你的剑这么好,我这也有把剑,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哈哈哈哈,暮十三,你傻逼了吧?你那是剑?”李苟剑指着暮十三拿着的两根铁棍,嘲讽道,“你那是烂铁棍吧!就算扔在大街上我也懒得捡。”
“不敢赌就算了,我还打算把着千机锁输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