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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花飞叶皆可杀人!
林河山瞳孔紧缩,心中掀起滔天骇浪,他想到武道中最高境界的存在,武道宗师,飞花可取命,片叶可杀人。
让他松一口气的是,木天刚才没有下死手,说明他并不是刺客,等看到木天从怀中掏出一支毛笔和一张纸,三人更加确定自己误会木天了,表情顿时尴尬起来,暗道自己成惊弓之鸟了。
木天并没有在意几人的行为,在纸上唰唰写了四句诗:命里四海竭,运道八荒断,苍天不可留,地狱去无门。
轰!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这个批语?你到底是谁?你跟袁罡真人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传人?”
林河山看到字迹,向来连死都不怕的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睛死死盯着这四行字,浑身颤抖,几近晕倒。
“袁罡真人?他也算真人?”
木天不屑一笑,表情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声音提高八度,变得浑厚有力,继续说道,“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若然者,过而弗悔,当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
“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旡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屈服者,其嗌言若哇;其耆欲深者,其天机浅。”
“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
此刻的木天像是一个传道者,又像一位讲经师,声音煌煌如钟,振聋发聩,醍醐灌顶,让人隐隐的有一种顿悟感。
这是他与庄子论道时,偶然间的感悟,那一次感悟,让他步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在场三人都陷入了深思,脸上露出明悟的神情,最直接的是武功的变化。
林月婵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发现增长了一大截,以前一直困扰着她的一个坎,已经迈了过去。
黑衣警卫眼中带着强烈的震惊。
“小先生高人!”
林河山由衷的的佩服道。
“小道而已,能帮诸位有所突破,也算是助道了。至于袁罡……”木天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我们算是有一点师徒情分吧。”
林河山艰难的点点头,激动的身体有些颤抖,说道:“怪不得你知道这个批语,不过,袁罡真人只说了第一句,并没有说后三句。”
“呵呵,以他的能力,也只能算出一句而已,至于第二句,除非他想遭天谴,可惜他没有那个魄力,浪费了一身好天赋,不知道这么多年有长进了没有?”木天眼睛眯起,嘴里喃喃道。
……
“爷爷,你怎么了?”
旁边林月婵急忙扶住林河山,警卫男子也急忙跑过来帮忙查看。
林河山摆摆手,脸上带着激动,说道:“我没事,我们林家有救了,我们林家有救了!”
“爷爷,到底怎么回事?”林月婵一脸的疑惑,怎么自己爷爷看到可恶的小道士写的一句话就这样激动?
林河山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木天,苍老的脸上带着郑重说道:“我林河山戎马一生,跪天跪地跪祖宗,跪过父母,跪过死去的战友,今天求小道长,救我林家,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一个孙子,连老伴也走了,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宝贝孙女,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林月婵听完,表情瞬间呆滞了,她只知道家里有过父母,在她小时候已经死亡,却不知道还有个叔叔和婶婶,还有个哥哥。现在爷爷为了自己居然要给人下跪,一刹那,她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的痛。
说完,林河山就要下跪,旁边警卫和林月婵都没拦住。
“林老,不可!”
黑衣警卫眼睛通红,他宁愿死也不愿看见铮铮铁骨的老将军给人下跪。
这时,木天一抬手,林河山跪不动了,只能直起身体。
木天摇摇头,叹息一声,对林家的遭遇也很同情,开口说道:“不可,你为国家付出了这么多,跪我我可是要折寿的。”
木天虽然不在乎世俗礼节,当年唐明皇为了取得房事宝典都给他跪拜过,不过,对于这种义胆忠肝的老将军,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因此,能帮就帮:“说说什么情况吧。”
林河山陷入回忆,语气中透着悲凉:“十七年前,月儿出生,本是我林家大喜的日子,我们一家八口人一同上观里还愿,正巧袁罡真人在观中,我们前去拜见,没想到他见到我们后直接撵了出来,让我们赶紧离开道观。我苦求什么原因,他最后送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命里四海竭。”
“后来,我再去找他,他已经闭关了,再后来我们家连连出事,不断出意外,最终只剩下我和小孙女。”
林月婵听的眼圈通红,一直坚强的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是你们林家的运道。”
木天神色有些凝重,说出的话让三人绝望起来,可他接下来的话让三人变得愤怒,怒火滔天!
“不过,天道无常,运道无形,林家运道本来不会如此衰竭,可冥冥之中自有俗物可影响气运,让其顺势坠入深渊,你们林家运道被人动过手脚!”
木天话一出口,林河山怒目圆睁,直视苍天,灰白的头发根根竖起,苍老的眼睛寒气逼人,像一把出窍的大刀,沾满敌人鲜血,身上杀气轰然爆发,周围树上的鸟雀吓得慌忙逃窜,有的竟然慌不择路的撞到树上。
“没想到我林河山一生为国,得到的却是如此横祸,是我害了家人。”
说完,仰头倒下。
“爷爷!”
林月婵悲鸣一声,想扶住林河山,没想到自己也晕了过去,黑衣警卫也急忙拉了一把,这才没想摔倒。
木天无语,想起身去帮忙搀扶,这时,周围唰唰出现十几个人,身手不凡,将木天围了起来,每个人都端着枪,枪口指着木天各大要害。
同时,黑衣警卫也被隔离开,接受严格的问询。
不一会,一名医生带着几名护士拼命跑来,不是林河山的保健医生,因为路有点远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只能先从金陵第一人民医院请来一位权威专家。
来人身体微胖,面容白皙,没有胡须,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头地中海发型,正是那天给江凤梧看病的吴建人。
“林老将军这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旧疾复发,心脏骤停,快点,上担架,准备好心脏起搏器和强心剂!”
吴建人噗通一下跪在林河山面前,跟死了爹似的,说起话来带着哭腔。
木天撇撇嘴,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动他,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育我?我堂堂心内科权威,金陵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金大医学院博士生导师,正牌教授,华夏医学会理事,在我面前有你说话的份?”
面对木天,吴建人又换了一副嘴脸,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样子。
“别说话!”
旁边警卫队长用枪指向木天太阳穴,眼神冷冽,面色阴沉。
林河山这种情况,木天的嫌疑最大,要是林河山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木天要死,他们也逃脱不了重罚。
“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我,不过,今天你们运气好,看在林老爷子有个漂亮孙女的面子上,放过你们一次,很幸运,你们是第一个用枪指着我不死的人。”
木天微微一笑,声音不疾不徐,平淡无奇,听在周围几人耳朵里,却如雷霆炸裂,带着一股无上威严,他们感觉自己的行为已经触怒了一尊王者,挥手间便可将他们化成飞灰。
几人下意识的把枪放低,不敢再直视木天。
另一边,已经搭起一个简易的抢救室,林月婵放在一张担架上,被护士照顾着,气色平稳,应该很快就醒。
吴建人正在给林河山进行心脏起搏,不得不说,他手法老练,很快,林河山恢复了心跳,脸色由死灰转成红润。
他不屑的看着木天,冷哼一声,说道:“一个小骗子,狗屁不懂,竟然还敢出言教训我,哼,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这件事肯定跟你有关系,你等着死吧。”
周围警卫见林河山恢复了,暗暗松了口气,正想着把木天带回去好好审问。
突然,林河山脸色胀的血红,呼吸急促,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气息在极速减弱,能从他脸上看到生命流逝。
“怎么回事?我判断的明明是对的,不可能的,林将军,你快点醒过来……”
吴建人吓懵逼了,一脸哭丧,浑身颤抖,这回不是装的,这可比死了亲爹还严重,刚才那会他说不能救没过错,现在全是他的错。
几个警卫心再次悬了起来,心中暗怪吴建人乱逞能,只希望保健医生快点来。
“我说过,不要乱动他,你这种蠢货做医生只会害人!”木天平静声音响起,所有人看向木天,带着一丝希望。
“跪下求我,我就出手……”木天睥睨而视吴建人。
吴建人没有纠结,嘭的一下跪倒在地,相比于小命来说,下个跪对他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求你,救救……救你大爷,小畜生,你竟然敢让我下跪,你等着!”跪倒在地的吴建人看到远处匆匆跑来的身影,瞬间改口了。
谢安石,国家级名老中医,医学界泰山北斗级人物,一手针灸之术享誉海内外,就连外国政要都跑来求他治病。
谢安石一头白发由于匆忙赶路跑的散乱了,脸上挂满汗水,眼中焦急万分。
“谢医生,快救救林将军……”
吴建人慌忙趴起来,去迎接谢安石,没想到人家直接不搭理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绕了过去,查看了一眼林河山症状,急忙拿出三根银针,插入神庭,神阙,神门三大穴位,林河山的气息稳定了下来。
可很快又衰竭下去,而且这次衰竭的更快!
谢安石见此颓废的坐在地上,叹息一声,摇摇头,等看到旁边那瓶注射的强心剂时,顿时怒气中烧,须发皆张,愤怒的问道:“是谁乱治林老将军的?为什么要给他用强心剂?林老将军本来就心脏衰竭,只需服用速效救心丸恢复心跳就行,这一针无异于火上浇油,榨干他心脏的生命力,这等同于变相杀人!现在神仙都没有办法了!蠢货!简直愚蠢至极!”
吴建人一听心肝脾肺肾都吓裂了,屎尿具流,噗通一声瘫痪在地,一脸死灰。
这时,林月婵已经醒来,听到谢安石的话,绝望了起来,她想起眼前这个小道士的神奇,眉目带着一丝希望祈求道:“道长,救救我爷爷,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