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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独行在诸天世界 > 第四十六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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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那个人的身上。

只见此人该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被这么多人注视,登时变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他也是身穿一身道袍,但是道袍已经极为破旧,到处都是缝补的补丁。而且观其衣着款式,并非武当派列入名录的道士,并未受箓,甚至连最普通的道童也算不上,只能算是一名信士。

道门中所讲的受箓,指的是道家接受符箓,道徒通过传度授箓,并按《天坛玉格》而取得法名神职的法师,可以代天宣法,并能从事斋醮祈禳法事活动,而法师自身也因此名录天曹乃有道位,这就是道教品秩的由来。

不过这只是道门作为一个宗教时所划分的品阶。

华夏早期的道教道士的位阶是同军事、行政组织结合在一起的,如张角的太平道设三十六方,方相当于将军,可以统帅一只大军。张鲁的五斗米道,道士最高位阶为师君,其次为治头大祭酒或祭酒,最低为鬼卒。

那时的道门组织,还不算是单纯的宗教组织,反而是拥有军事力量的一大势力,足以左右天下大势。其中最着名的莫过于天师道,以及五斗米教,势力最为鼎盛时,甚至能左右天下局势。

特别是西晋惠帝永宁元年,天师道道徒李特,李雄父子率领农民起义,由于得到了青城山天师道的支持,李雄很快就占领了益州,建立了史称“成汉的农民”政权,国号“大成”,历经六世四十七年,才被东晋大将恒温所灭。

虽然如此,连绵数十年的动乱征伐,却也极大的损耗了自三国动乱之后好不容易休养生息积攒的一点元气。

而在东晋安帝隆安时,世家豪横,皇家骄奢,底层百姓走投无路之下,天师道教徒孙恩再一次举旗造反,无数民众景从,几日之内便聚集了十万人,席卷天下,声势浩大。虽然最后孙恩战败投海,造反被镇压。可是百姓已经对昏庸的朝廷彻底失望,从此东晋政权民心尽丧。

也正是因此,汉代以后,由道门所引发的起义曾一度成为历朝历代的统治者的心腹之患。引得历代君王忌惮。

历代统治者也是无不视宗派势力为动乱天下的根源,从而不断打压宗派势力。

是以在三国两晋之后,不断有随着大一统中央集权的不断增强,曾经叱咤风云,足以左右天下归属的各大宗教,便逐步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成为了真正纯粹的宗教组织。

所以这些位阶制度也随之变化。道士不再掌握权柄,道门也不再能做到****。在古代授箓制度中,法箓名衔是根据道士所受法箓的高下授予的,不同的法箓等级只是和道士的修学程度相挂钩。

根据《给箓坛靖元科》规定,受戒道士分九阶,称“九品”。道士必须掌握规定的经箓、达到规定的修行才能授予品位。此名衔表明的是道士所受法箓品位,更主要的是表明道士的修学水平。

而且且每一法位的法箓上有相应数量和级别的神兵神将、符咒、契券,供获得此箓的道士调用。道士惟有获得某一等级的法箓,才有资格使用相应的资源,主持相应等级的仪式,施行相应等级的道。

那时道教修行人的等级按受箓的科仪经典区分等级,《天坛玉格》籙生初授品位:

分为一至九等,九品授太上三五都功职籙,八品授太上北极伏魔神咒秘籙,七品授太上盟威秘籙,六品授太上洞渊秘籙,五品授高上神霄宝籙,四品授上清三洞五雷籙,三品授上清大洞宝籙,二品授上清玄真宝籙,一品授上清洞真宝籙。

这些典籍归入正一受箓的科仪经典,是由朝廷认可的天师祖庭嗣汉天师府万法宗坛代“天庭”颁发给道士的道籍凭证。

这种受箓制度便从根本上杜绝了道门组织势大从而引发动乱,动摇统治根基。

从此之后,道门便已经居于皇权之下,就算是道祖,也不得不在皇权下低头。不仅是道门,佛门等宗教组织,就算是其他门派,也是被殃及池鱼,不少自古以来的传承被打击的烟消云散。

而这种情况,越是在大一统王朝最鼎盛时,越是常见。

至于到了近现代,华夏沉沦黑暗百年,清廷自身也是难保,对于像是道门等诸多被历朝历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组织也是无暇再顾,放松了限制。

而且随着西方列强势力以坚船利炮扣关,各类思潮迭起,道教也是有所改制,将道士的品阶大致上划分为:信士、居士、道士、法师四大范围。

在如今的道门中,信士是指没有经过特别的宗教认定仪式,但是一心向道之人。

居士是指经过道教皈依仪式,拜受度师,并且对道经师三宝表示信奉皈依,受持五戒或九戒的正式道教弟子,但是此时他们仍然不能称之为道士。

真正的道士是指在经受皈依仪式以后,再经受传度或者冠巾仪式,获得度牒,真正列入名录之人,才有资格被人称为是道士。

就像方不言,他拜入神宵派中,神宵派也是道门正宗一支,他也可以穿上道袍自称“贫道”,但是终究没有经受皈依,在纯粹的道门观念看来,也只是一个“信士”而已。

在如今这个称谓和佛门的“和尚”一样,在后来被后人变成了这两种组织成员的代指。

要知道佛门中的“和尚”最早之时也不是随便能用的,在佛门看法中,“和”,为三界统称。“尚”,乃高上的意思。

“和尚”之称在华藏世界只有释迦能称得,乃是一种极为尊贵的称谓。

而在后来,却是成为了对于任何僧人的一种约定俗成的称呼。

道士在如今的时代,同样如此。

道士之上还有一种,那便是法师。法师是指需要经受皈依,传度成为道士以后,修持了一段时间,再拜更高级别法师修习学科仪奥秘,能够在法事中担当主要领导角色的道士。

这里的法师,在道门中无关乎境界,而是指的学识。但是一般能称为法师的存在,境界同样高深。

如果是一般人确立信仰后,到道观或道坛进行拜师和皈依,就可以成为正式的道教弟子,即居士,之后可以称为三宝弟子或三清弟子。

但是从居士称为真正的道士,却是很难。

在知道了这一点后,方不言看了看武当山上来来往往的诸多真道士,再看看自己也是一口一个“贫道”自称,也禁不住感觉脸上有些发烧。生怕有真正的道士跳出来说他只是一个“假道士”。

现在的方不言,真的有点心虚。

“是他?”

周圣好像认识这个年轻人,此时诧异出声。

方不言并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若是周圣想告诉他,自己就会解释。

果然,只听周圣直接说道:“他叫水沝淼,十几年前因为饥荒随长辈逃难到武当山,被我武当派收留,连同其他灾民一同安置在山下,和父母平日里靠租种我武当派奉田为生。平时农闲时也在门中做些杂役贴补家用。”

“说起来他的名字还是老掌门给起的,却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老实木讷的这么一个后生,竟然被老掌门认定为是有缘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周圣半是羡慕半是感慨道。

只是周圣见方不言不为所动,这才想起他未必知道在武当能成为老掌门口中的有缘人能有何种福利,这便向他解释来。

“在我们武当,但凡是被老掌门认定是有缘人,皆有被老掌门单独指点的机会,甚至还有可能直接拜在老掌门门下,一步登天。这可是多少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事。要知道老掌门以前所收弟子,大部分都是从这些有缘人的角色过来的。”

方不言闻言点点头,道:“这确实是难得。”

此界此时还没有什么类似于“十佬”的排名,但是武当派老掌门谢道人可是公认的当今天下顶尖高手之一,真要论及排名的话,也绝对是公认的在前三之列。

能得到这样的人物的指点,这位水沝淼的运道也确实不错。

“羡慕了?”

方不言明知故问。

“没有。”

周圣回答的很干脆。

“这还真是要看个人时气,强求不得。”

方才水沝淼身上所经过之事,周圣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水沝淼正巧从山上打柴回来,衣领之上却是无意中粘上了一株草叶。当他返回时,忽然发现躺在巨石上呼呼大睡的谢道人。

水沝淼不是异人,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会知道谢道人在这里休息的用意。

只是水沝淼的名字是谢道人给起的,水沝淼自然对谢道人不陌生,认出了是谢道人,这才上前一观。

而在此时,一阵风拂过,将他身上那片草叶吹落,却又恰巧落在谢道人的鼻间,谢道人被这根草叶刺激的打了一个喷嚏,随即转醒,却是认定让他醒过来的水沝淼是有缘人。

这种种巧合就像是命运提前做好了安排,由不得周圣不承认,水沝淼果然是“有缘人”。

谢道人显然是颇为高兴,拉着水沝淼的手一路回到山门中,冲着闻讯赶来的众人道:“明日这次盛会便开始吧,水沝淼就作为咱们武当派的代表出战。”

水沝淼此时还是一脸懵懂茫然以及不可置信,只是此时听到谢道人说要他代表武当派出席这次武道盛会,连忙摆手道:“不行的,不行的,我什么功夫都不会,哪里成呢。”

谢道人抓着水沝淼的肩膀,让水沝淼看着自己的眼睛道:“哪里不成了,这次是老天爷让你参加,你还能推脱了?”

说完,谢道人又为水沝淼整了整皱皱巴巴的衣服,拍着他的肩膀道:“什么顾虑也不用有,能赢就赢,输了也无所谓,何必执着于什么胜负输赢呢?”

“你今天别回去了,就在这住下,晚上也让老道指点指点你,说不定明天就能开窍了呢?”

谢道人仿佛对水沝淼抱有极大的信心,言谈举止中充满了自信。仿佛是胜券在握了。

水沝淼点了点头,跟着谢道人回到紫宵宫中。

此时看热闹的基本散去,方不言也与周圣和管中虎暂时分别,随着人群离开,在武当山上转起来。

此界的武当山上还保留有大量的古建筑群,而且整座山上也是以自然鬼斧神工的美景居多,比之方不言记忆中的武当,同样的环境,此地却是多了一些仙气。

这时方不言已经来到一座小峰之上,放眼望去,半个武当山的风景尽收眼底。目力所及的尽是翻滚巨浪着的茫茫云海,以及一些隐现于云海中的“小岛”。方不言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宫仙界,踏着这云浪遍游仙岛,寻仙问道。

方不言索性仰躺在小峰顶上,看着靛蓝的天空中飘过白云朵朵。

他喜欢在山顶看云,喜欢看白云悠悠,蓝天依旧,享受这种身在高处独自一人的淡寞错觉。

方不言正在独自享受这种寂静的感觉时,忽然听到缕缕笛声自山下传来,笛声很低沉,但是这并不代表这种想要表达的声音也很低沉。

笛声中有欢快,也有低沉,如绮叠萦散,飘零流转。婉转的笛声仿佛牵动了这九霄之外的云层朵朵,化作长空里万点的花瓣纷纷飘落,将这样一副动态的图画点缀成一副梦的意境。

方不言静静的听着,山下的人也是独自奏着,方不言没想过去见她或是他,两个明明没有什么交集的人,也仅仅是被这阵笛声联系到了一块,直至曲终人散。

方不言下山,而奏笛之人早已不见行踪。

就像他从笛声中听出的那种纯净,不争,淡然自舶。就像是一只精灵,不属于人间,只是惊鸿一现,也只能以记忆去承载。

又是一夜无话,第二天,盛会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