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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勇者·巫妖王(伪)·冤大头(真)·格雷走出了帐篷,一阵冷风吹在脸上,让他从热血上头的状态里退出来,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看着身边的森波问道。

“森波,你说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前杉树氏族首席英雄单位·森波摇了摇头,站在他身后表示您说啥都对。

我看着门外啃着草皮的骆驼,忍不住说:“格雷啊……我是让你演出头鸟,没让你扮成冤大头。怎么那个老头一顿吹捧加激将,你就上头了呢?那科里洛山是什么地方?堪称草原的马奇诺防线啊!哪有被人攻陷的道理!”

做完这个比喻,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可能还挺好攻克的……

格雷哭丧着脸:“老大!快救我!我被针对了啊!”

冷静下来想一下,格雷马上就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这座山久攻不克,岂有到我们手中遍迎刃而解的道理?

我反手就是扁鹊三连:“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统领全体部落勇士攻山听起来风光,实际上全权就代表全责,一旦劳师无功这场军令状就没办法狡辩了。

“这群家伙就是欺负你年轻,不懂得利害关系。你一旦踏进陷阱,他们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我跟格雷小声说道,“你要打,他们可以在背后拖后腿下黑手,乱军中解决十几个人还不简单?如果不打,那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吞并部落,把杉树氏族彻底除名了。这些家伙看着野蛮,手段可不简单呀……”

格雷面色一沉,咬牙说道:“那我们今晚就杀出去!把他们的计划掀个天翻地覆,看他们还怎么耍手段!”

如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格雷肯定当场冲回去翻脸了,但现在还有十个杉树氏族的手下要照顾,就让他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漫步走出了部落大帐外,我就发现那群难民一样的人潮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然后纷纷散去。

我让森波前去揪住一个瘦弱的难民,故意挑挑拣拣地说道:“这个人太瘦了,不过肉质看上去还行,带到河边洗一洗,今晚烧大骨汤喝!棒子骨留给我。”

难民宛如惊弓之鸟一哄而散,只剩被抓住的倒霉蛋战战兢兢地嚷道:“别吃我!别吃我!”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不吃你也行,先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你们问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部落难民鬼鬼祟祟地说道:“因为……因为我们跟上来……会有东西吃……我们部落已经饿死好几个了……”

跟着蝎子亚坎部落会有东西吃?这些人看来真的是食腐动物,随时准备争抢肉食动物散落的食物碎屑。

“那第二个问题……”

我示意森波放开这家伙,亲切地搂住他的肩膀:“你们住哪儿?带我到你们的驻地去。”

…………

依靠骆驼队携带的工具,我们终于在天黑之前搭好帐篷,感受着细草微风的草原风光,看着远处余晖返照于山头,夕阳从云缝中把万道霞光洒向原野,给旷野、帐篷、树林、河流都镀上了柔和的色彩。

无数的美丽景色在夕阳的照耀下,如一幅巨型油画,显得浓烈而艳丽。

“尊贵的勇士,能让我回去了吗?”

被抓壮丁的可怜人缩在一旁,颤抖地问道,生怕我们在面前的水烧开之后,就顺手把他切片下了锅。

我挥了挥手,示意这个叫洛卡自由民的小部落酋长可以走了——毕竟他们的族人还在边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们,不是吃刀削面或者馄炖的时候。

杉树氏族的勇士们集体化身伙头兵,拿出了干粮烧火准备晚饭,而我找到了格雷进行密谋。

“格雷,我刚才想了想……你接下这个命令似乎也不是坏事……”

我摸着下巴说出了这句话,却把格雷吓得够呛,连忙摆手道:“老大!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大不了我以后周一到周五不气你,别吓我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他踹飞:“把双休日也加上去啊混蛋!接我一招塞巴拉之怒!”

踢完之后看着格雷释然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他自认为做错了事,故意在找打,只好温言说道:“杉树氏族承担主攻任务虽然是一个陷阱,但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运用得好的话,可以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一搏,化被动为主动!”

格雷见我认真的样子,终于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举手提问:“没听懂。”

我微微一笑,“贝特霍尔德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权利,杉树氏族又有能征善战的名声。在你的带领之下,完全有能力立下战功,在这里扎稳脚跟。他们以为我们会无功而返,这个思维盲点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最好手段。”

格雷终于有点听懂了,“马库斯老大,你是说我们明天真打?立下功劳堵住他们的嘴?”

我点了点头:“方向没错,但是手段不能太明显,否则目的很容易被他们看穿。如今的营地氛围极其怪异,你看看,边上这些骨瘦如柴的部落人员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我闻着边上帐篷飘来的臭味,皱眉道,“攻坚明明需要精兵突进,现在居然变成了效率低下的围攻……再结合德尔瓦斯镇的情况,我估计他们的精锐都在外面搜刮粮食,供养这些部队了……这合理吗?这真的合理吗?”

格雷眼前一亮,一激动折断了手里的树枝,“所以我们真的有机会翻盘?”

我点了点头,望向四周。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此刻离我很近,渐渐低沉的落日仿佛触手可及。但隔壁部落毡房前没有炊烟,没有羊群,也没有牧人,世界安静的只剩下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但看到洛卡自由民部落这些骨瘦如柴的“勇士”和乌糟不堪的居住场景,我的赏景心思就彻底破灭了,只留下赤裸裸的现实展现在眼前。

格雷站起身,握着拳头原地走了一圈,似乎在蕴酿着内心的风暴,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这家伙激动什么?明明跟他说过了,山上被困的是我们的盟友,难不成打算复刻卧底成黑帮老大,潜伏成美国总统的传说?

“老大,不对呀……就算我们想打,部落的这些人也不会放任我们轻松完成的吧?就靠我们十几个人……还有萨卡姆,肯定会在粮草上使绊子的。这家伙现在把我们当成眼中钉了,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哼哼,这些在下早就想到了,我曹操惯善断人粮道,岂会没有防备淮南骷髅王袁术的手段?

我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之色:“怕什么。萨卡姆虽然危险,但是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是解救褐池部落!要记住你的卧底身份,这次是要来配合我的救援行动的!”

我使劲拍着他的肩膀,“小伙子,唯物主义辩证法要多研究,搞清楚什么叫做主次矛盾。我们和蝎子亚坎部落的矛盾只是次要矛盾,整个部落和褐池部落的矛盾是主要矛盾,我们只好把握好这个方向就行了。”

格雷不解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最后一丝夕阳已经消逝在地平线,营地篝火的食物香气已经缭绕在半空中,让帐篷周围的饥民都如痴如醉地呼吸着。

他们脸上表情懒散而且舒适,仿佛那从白天以至初夜的惊惶,全给曼妙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要有着鼻腔胸肺歆享了牲醴,能就醉醺醺地蹒跚起来了。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这一场赌局,大家都知道赌大未必赚,赌小也未必赔,只有庄家才能通吃全局。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骰子其实控制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