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老者静静站在水潭边,半晌才缓缓说道:“他们虽然人数众多,可是林枫始终还是算错了一点,我们既然能够把这里当做一个营寨,出口怎么会只有一条呢?”
他转过身来,看着风万里又说道:“通知所有人,准备从后山出去。”
风万里低头应了一声,转身向着石洞内走去。
神秘老者看着风万里渐渐远去,他缓缓转过身来,又重新看向碧蓝的水潭。
水潭平静如镜,没有一丝的波澜,这山洞之中也没有一丝风,可是神秘老者突然觉得天地间似乎都已经风云变色,四海翻腾一般。
这种风云变色的环境一直以来都是他十分喜欢并且乐意去造成的,可如今他却第一次感觉到对于自己的这种风云变色,似乎有些不太喜欢了。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因为,以前的风云变色都是他一手策划,一手促成的。如今他似乎只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又或者更准确的说被围杀的对象。
水潭中不知何时又游来几条青鱼,他看着这几条青鱼,似乎有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往事,正是那些久远的往事,才让他来到这灵珠山中,又是这样的几条青鱼让他无意中找到了这个山洞。
若不是这些,他可能还是被人一直压迫,食不果腹的放牛娃。
也许是上天看他太苦了,所以才让他无意中落入水谭之中。
石洞中的秘籍和武功同样是上天对他的馈赠,他自然不会浪费这种馈赠,学会这些武功后,出山后第一件事要做的自然要杀死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
他现在想起,还是不能忘记那日的快感,那些人跪在自己脚下苦苦求饶的快感。
他虽然喜欢这种快感,却并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报仇后,他才发现他喜欢上了这种快感,他喜欢这种权力,这种杀戮,这种征服的感觉。
他开始在江湖中行走,可正式的身份似乎并不能满足他这种快感,于是有了那些水寨,他本以为他会按照自己设定的两种身份愉快的生活下去。直到一个人出现……
他静静的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万里的脚步声重新在身后响起。
“主人,弟兄们一定全部收拾好了,我们出发吧。”
神秘老者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后面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后面走去,山洞两边此时早已经站满了人。每人都已经兵器在手,静静站在两旁,看到两人走来,都一起躬身行礼。
神秘老者在这人群中走过,没有任何表情,就这样平静的走过。
一直走到这山洞的尽头,那间颇大的石屋中,他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石屋中的石屑虽然已经被清扫出去,可石壁之上掌印却还没有抹去,这掌印清清楚楚在石壁之上,深入寸许。
神秘老者看着这石壁之上的掌印,知道这些掌印不但印在石壁之上,还深深印在他的心理。
他从石屋中拿起自己那炳一直伴随着他的长刀:龙牙。
这炳长刀被他握在手中,他似乎感知到这长刀之上所弥漫的强烈杀意,这股他熟悉的杀意。
他把这把长刀缓缓拿在手中,重新向着石屋的尽头走去,直到走到那石壁之前他才缓缓停住。
他在石壁之上看似极为随意的轻轻拍了几下,本来还没有任何缝隙的石壁,突然之间发出了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远处的人听到这种响声,就像是在夏日天空中闷雷一般。
响声过后,石壁出现一个颇长的通道,神秘老者看着这悠长的通道,当先而行,向前走去。
风万里跟在他的身后,在风万里的身后,一群人正在这通道中鱼贯而出。
通道颇长,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从一个极为偏僻的树林中走出来。
天空中依旧下着细雨,天空的黑云还挂在天空之中,似乎并没有散去的意思。
神秘老者知道此时已经已经在山的另一侧,天煞宗的虽然人多势重,可是他们终究没有不可能再找到自己的踪迹。
若不是这一次天煞宗的人手众多,他甚至想着去绕道天煞宗的身后,去攻其不备。
此时他却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样大的人数差距,无论如何他们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可是对于天煞宗在瀑布水潭边布置了这么多人手,他多少有些怀疑,以天煞宗上一次受到的重创来看,他们总坛可调用的人手不会超过两千人。就算他们这些日子从分舵调集人手,也不可能这么多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到这里。
可是他相信风万里,相信风万里所看到的这一切,这些年风万里跟着他从来就没有骗过自己,哪怕一次都没有。
人群已经全部聚集在他的身边,失去这样一个据点,他并没有任何担心的,因为他还有很多据点,很多神秘的据点,有些据点连风万里都不知道。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渐渐合拢的石壁,看着这石壁上隐隐有一些杂草生长在上面,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这一条下山的路其实不能算得上是条路,树林早就长满的这片山坡,林中每颗树都高耸入云,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树叶繁盛,和山的另一侧完全不同,这里的树叶经年四季常青。
正因为这里杂草丛生,树叶繁盛,没有真正的一条山路,虽然才罕有人至。
神秘老者还没有动身,身后的人早已经沿着这条长满杂草的山路上走了下去。
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这些人并没有听过这句哲理,可他们却用实践来践行着这样一个朴素的真理。
神秘老者看着人群走过,看到本来还杂草丛生的山间,出现了一条斜斜向下的山道。
虽然这山道之上,依旧杂草丛生,可这些终究像是一条路了。
他沿着这条山道缓缓而下,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从山洞中出来,也是从这里下山的。只不过,那一次,这林中似乎有许多鸟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