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飞雪从天空而纷纷下,大地之上一片苍茫。
酒馆掌柜看着屋外漫天的飞雪一直下个不停,本来还略微舒展的表情又重新凝结在了一起,看这种情况,这大雪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下来了,这么大的雪,若是下上两天,等山道之上的雪完全融化,恐怕需要数十天时间,大雪封山,自然不会再有人来到此处。自己这酒馆中的生意恐怕就要一直暗淡下去了。
他微微有些叹气,不再拨弄着他的算盘,而是静静看着屋外的大雪发呆。
店里伙计坐在凳子之上,看着外面的雪景,他不是这酒馆的掌柜,自然也不会生出和掌柜一样的心思。他看了一会雪景,又打量着店里的三人,只见自从那个中年少妇坐在桌子上之后,这三人都在静静的喝酒,谁也没有说话。
彪形大汉又喝了两杯酒,吃了两块肉,看着有些发呆的伙计说道:“小子,老子的虎肉炖好了吗?”
伙计听到他这样说,才想起先前自己抬进去的老虎,急忙站起身来,向着后厨走出。
不一会功夫,一大盘热腾腾的虎肉被端了上来。
彪形大汉闻着这虎肉发出的阵阵香气,忙用筷子夹了一大块放到嘴中,一口还没有吃完,只听他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好虎肉。”
突听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没想到老衲带到此处竟然有虎肉,真是善哉善哉。”
伙计听到这么大的雪,屋外竟然还有人来,也是有些惊异,这彪形大汉那一句话,并不大,嘴里还含住肉,自己在他面前都没有听清,这个人竟然听得一清二楚。当真邪门,他自称老衲,莫非是个和尚,和尚不是不吃肉吗?
他这些念头,还没有在脑海全部闪过,屋内已经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他看着这个和尚一身佛门僧衣,僧衣之上满是油污,看着不知多少天没有洗过一般,手中既无念珠,也无木鱼,只有一个明晃晃的光头和一件僧衣可以看出他像一个和尚。
他来到屋中,并没有看这屋中伙计,而是目光紧紧盯着了那个彪形大汉桌上的虎肉,他快步走到彪形大汉的桌前,伸出自己两根手指,就想那滚烫的锅中抓去。
彪形大汉看着他手指伸来,伸出筷子向他手指处挡去,也不见这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如何动作,那两根手指已经从锅中抓出一块极为肥厚的虎肉,放到嘴中慢慢咀嚼,边吃边说道:“这个虎肉炖的时候少用了一样调料,所以入口显得不是这么滑腻,可是这穷山僻壤,能够吃到这种虎肉,也算是不错。”
伙计看到这样的一幕发生,有一些震惊,看着面前的这个和尚果然是个酒肉和尚。可是他上来就要去抓彪形大汉的桌上的肉,彪形大汉此时想必已经大怒,看来着个酒肉和尚一就会被这个彪形大汉打出去。
他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个彪形大汉已经动怒,却并没有动手,而是有些愤怒的喝道:“你这个花和尚,来了就知道给我抢东西吃,是不是皮又痒了。”
这个被称为花和尚的人并没有任何畏惧,而是微微一笑着说道:“凭你那三脚猫的武功,还想打我。”
彪形大汉哈哈一笑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吧,好好尝尝老子打的老虎肉吧。”
那个花和尚也不客气,说了一声善哉善哉。就坐在彪形大汉的桌子上,正准备要拿起一壶酒来喝,突然看到在这个酒馆之中还有一个极为美丽的中年女子和一位低头喝酒的黑衣青年,压低声音说道:“她什么时候到的?还有那个黑衣青年是谁?”
彪形大汉看着这副模样,低声说道:“我来了不久她就到了这里了,这位黑衣青年在我之前就来到这里了,我仔细看过他,眼眸中没有任何精光闪动,看他白白净净,八成是个白面书生。”
花和尚听到这句话,眼光向着这位黑衣青年看去,只见他目光之中似乎极为悠远,眼眸中已经有了微微醉意,此时在他桌上的一壶酒,看着情况,看他倒酒的模样,这一壶酒已经刚过了一半,看他这副模样,看来不会等到这壶酒喝完,他就会醉倒在桌上,当下不再看他,把目光缓缓收回。
他拿起酒壶,慢慢喝了一口,又要伸出油腻腻的右手向锅中抓去,彪形大汉看他模样,又要用筷子去档他,谁知还是被他快了一步,已经又把一块肉放在嘴中。
彪形大汉知道他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摇头,倒也不再去用筷子拦他。
花和尚喝了几口酒,彪形大汉看着他低声说道:“今天那个人确定会从这里过吗?”
花和尚又喝了两口酒,白了他一眼说道:“若是不能确定,我怎么会这么远来到这个地方。”
彪形大汉对于他的鄙视不以为然,又低声问道:“人终究是活物,你怎么可以确定他会从这里过。”
花和尚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人既然看到他出现这山道之上,方圆数十里只有此处一个酒馆,看着大雪封山,他只能来到此处取暖过夜,若不是这场大雪,咱们只有七成把握,如今最少有九成。”
彪形大汉看着他一眼,不依不饶说道:“既然是九成,那自然就不能是确定。”
花和尚似乎不愿意,就这个问题给他纠缠下去,端起酒桌上的酒壶慢慢喝了起来。他边喝酒边看着这个黑衣青年,只见那位黑衣青年的酒壶慢慢喝下,眼神也是越来越迷糊,不一会功夫已经醉倒在桌子之上。
屋内一时之间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几人不停喝酒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出,店面伙计看着这个和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也不知道他修的是那门子的佛,不禁在心中暗暗摇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屋外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心儿,这雪是下的越来越大,这里有处酒馆,我们到这酒馆暂且避上一避吧。”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