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斧一剑在半空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又一声惊恐的惨叫声传了出来,这两个声响连续不断,只见瞬间之间,若不是全神贯注或者武功高强之人,还真是听不出来。清脆的声响自然是两个兵器相交发出的,惊恐的惨叫则是从墨阳口中发出。
墨阳惊恐的看着这把秋水凌波剑,这把看似单薄的剑身,竟然有如此的锋利。把自己这把巨斧从中劈成两段之后,又刺穿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他脸上充斥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美妙的如秋水流动的一剑,竟也是毁天灭地的一剑。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二长老为什么眼神中充满的惊恐,他现在明白这些,一切似乎都太迟了。
他望着面前黑衣青年那清秀的脸庞,这份清秀在这月光的照耀之下,脸上似乎被蒙上一层的雾气,不过这脸庞依然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的变化。好像刚才这一剑,那让他惊恐的一剑,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黑衣青年从一开始就隐藏了实力,为了就是把自己和毒蛇帮的人全部引到这盆地之中,用石油和火一网打尽,他明知自己的激将法还出来应战,不是因为他幼稚,而是因为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好的实力,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藐视一切的敌人,看来他的人生信条,并不是只有他自己信奉。
好毒辣的计策,好可怕的人。他心中念头刚转,胸口的鲜血顺着伤口慢慢的流出,又慢慢的流到了地上,墨阳惊恐的表情还没有消散,巨大的身躯就已经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顺住这盆地的坡度,身子滚到了下去,撞到一颗正在燃烧的大树,这才停了下来,尸体接触到燃烧的大树,顷刻间,尸体被漫天的火光所笼罩,发出滋滋的的声响。
大长老看着远处轰然倒下的身体,苍老的面孔之中发出一丝的绝望,他第二次看着这一剑,这一剑依然的美丽动人,也依然的可怕夺命,就像好多颜色鲜艳的蘑菇一样,越是娇艳欲滴,就越毒性猛烈。这份绝望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苍老的身躯已经被一个白衣男子提起,身子飘飘然的到了这盆地的顶端。
盆地之中的火越来越旺,盆地之中的哀嚎之声也渐渐的弱了下来,毒蛇帮的人在这越来越大的火光和越来越密的火箭之中,慢慢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最后哀嚎的声音渐渐被大火燃烧树木,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所代替。
毒蛇帮,这个曾经盘踞在湘中地区多年的杀手组织,出来的精英被一网打尽。对方在此次战斗中没有付出一兵一卒的死亡,只有一个人被忽然而来的大火烧掉了一点的眉毛。除了排除这种偶发的因素,天煞宗可以说没有付出一点的代价。就把盘踞在湘中多年的,作恶多端,并且想和龙家联合的毒蛇帮一网打尽。计谋之缜密,手段之残忍,不亚于毒蛇帮做事的手段。应该说比毒蛇帮做事的手段更狠辣。那又怎么样,对于凶残的敌人,就应该用最凶残的办法给对手致命的一击,毕竟任何少许的仁慈,就会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时,从天煞宗中走出一群人,把手中一包包黑色粉末向盆地之中轻撒而去,一包包黑色粉末在半空中四散开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一个黑色光雾慢慢的落下,燃烧的大火顷刻间被这种黑色的粉末所覆盖,火势逐渐减弱,慢慢熄灭。
这群人从看见大火熄灭后,又从怀中掏出一袋袋白色粉末,往盆地之中撒去。白色粉末轻飘飘的落在盆地之中,燃烧留下的灰迹慢慢的消失在泥土中,只留下一些被大火烧得突兀的树木零落的矗立着。
黑夜又重新归于了平静,只有一轮圆月静静的挂在天空之中,月光清冷,如霜般照在这块大地之上,静静看着这世间的一切,看着这世间的人和这世间的事,亘古不变。
大长老孤独的坐在地上,看着这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些黑暗中的人影,如一个个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进入的湘西,事先龙家遍布在湘西的势力竟然是一无所知,否则他们不可能不通知毒蛇帮。
湘西,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些人的消息,天煞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竟然就能无影无踪渗透进湘西。魔族,幽灵。
他心中不定的想着,他抬起头,又看到那双冷冷的眼眸,这冷冷的眼眸中从来没有出现一丝的暖意。
苍老的声音在惊魂未定中带着疑惑问道:“为什么留下我?”
“因为我们的对手还有龙家。”黑衣青年冰冷的声音响起。
“龙家?”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的疑惑也更加重了。
“不错,毒蛇帮这个时候从湘中来到了湘西,难道不是联合龙家对付我天煞宗的吗?”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质问。从黑衣青年口中淡淡的说出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没有否认,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所有的掩饰都是枉然。
“是的,我早就知道。”平淡的语气中流露些许的肯定。
大长老看着面前的黑衣青年,心中泛起的寒意更重,从刚开始救人和毒蛇帮人冲突,到后来接二连三击杀毒蛇帮的帮众,送二长老的人头到毒蛇帮,故意激怒墨阳,比武时又故意示弱,逃走,把毒蛇帮的人引到这包围圈,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黑衣青年的算计之中。一步一步的把毒蛇帮送进了坟墓。这小小年纪的俊秀青年,竟然比任何人都可怕。看来毒蛇帮遇到这样的对手,覆灭也就不足为奇了。
“需要我怎么做?”苍老的声音带着询问重新响起。
“你愿意吗?为什么?”黑衣青年淡淡的声音带着询问道。
“愿意,我愿意。我需要活着。”苍老的声音肯定的回答道。
对于大长老来说,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天煞宗留下他的性命,是看他年老,对他的特殊照顾,尊老爱幼似乎永远不适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之中。适用的也许只有朴实的山村和无争的小民,他苍老的眼光流动,回忆似乎到了那古朴的山村,那曾经在山村之中追逐的幼儿,奔跑的少年,踌躇满志的青年,这时光竟然不觉间已经如此的久远了,岁月流年,白驹过隙。
有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