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车帘被挑开。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皮肤微黄的一个老妇人探出头来,笑呵呵地说道:“哥儿这么快就追过来啦?”
那少年垂下头,温和有礼地喊道:“喜嬷嬷!”
随即担忧地问道:“祖母如何了,身体可还吃得消?”眼睛向帘子后面望去。
喜嬷嬷随手将帘子挑得更大一些。
一位老夫人靠在靠枕上。
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虚弱无力。
也许是感受到了刺眼的光亮,她将眼前掀开一道缝儿后,很快又合上了。
有气无力地说道:“是衍哥儿?”
“祖母!”秦衍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喜嬷嬷转身替秦老夫人掖了掖被角儿。
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哥儿担心您的身体,特意过来问问,要不要休息一下,过会儿再赶路?”
“我没事,走吧!”秦老夫人轻声说道。
短短的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后,便不再说话了。
喜嬷嬷一脸为难地转向秦衍。
秦衍嘴唇蠕动着,劝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低声对车夫吩咐道:“走吧!”
随即又补充到,“慢一些。”免得太颠簸了,祖母的身体受不了。
“知道了,少爷!”车夫是秦家的家奴。
秦家遭逢巨变后,秦老夫人便将家里的仆人都遣散了。
只是有几个老人不舍得离开,又无处可去。秦老夫人心软,便将他们留了下来。
“这车即便是再慢,也颠簸得厉害!”后面的车子里,一个十七八岁,身材纤细,皮肤白皙。
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少女抱怨道。
说话时,鼻子微皱,嘴撅得老高。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主儿。
此人便是秦老夫人的外孙女,方汝。
秦老夫人的女儿三年前病逝。方家虽然续了弦,可因为秦家皇商的身份,继母进门后,也不敢对方汝有所怠慢。
只是,秦家突遭巨变,方汝的在方家的日子也日渐难过。
秦老夫人不忍心看着唯一的女儿留下的后人被折磨。
故而用了繁华街段上的两个铺子,买断了方汝与方家的关系。
旁边的丫鬟小梨低声劝道:“小姐,再忍忍吧。”
老夫人都能受得住,您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方汝拧着眉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示意小丫鬟将车帘挑开,扭头看着外面的风景。
看了一会儿,低声问道:“外祖母的身子怎么样了?”
小梨低声说道:“老夫人没有让车子停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吧?”
“老夫人!”
小梨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前面的车里传出一声惊慌的喊叫声。
方汝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喜嬷嬷的声音。
“外祖母········”方汝也不等小梨替她打开车门,光着脚便跳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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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我把食盒直接挑到后面去了。”李生挑着担子,在外面喊道。
“李生哥,你回来啦?”小雅笑着迎了出来,“姐姐在里面忙呢!你直接将食盒挑过去便好了。”
李生,便是小嫂子杨氏的丈夫。
杨氏生产的时候,木婉遵守当初的诺言,早晨卖过早餐后,便锁门过去了。
说来也巧,木婉刚过去不久,疼得死去活来的杨氏便顺利地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哎呦,这可把她婆婆给高兴坏了。
直说木婉便是他们家的福星。
木婉吓得连忙摆手道:“大娘,话可不能这样说。这是小嫂子的福气,是你们李家的福气。”
跟我那是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了。
“我觉得就是你带来的福气。你看·········”
木婉笑着打断她的话,“大娘,不过是赶巧了而已。
再者,这话也就我们娘两儿私下说说便是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谁家生孩子都找她过去,她真是什么都不用干了。
若是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将自己传成妖怪什么的。那可真是离被烧死不远了。
想到这些,木婉便突然想起疯癫道长说自己有祸国殃民,使天下生灵涂炭的潜质。
扯淡,纯属是扯淡!
木婉挥去那些荒唐的想法,离开李家后,便向木匠铺子走去。
早餐这块儿,她已经得心应手了。
于是,便想着增加点项目。
因此,她画了图,让木匠铺子里的人帮她做一些食盒。
这种食盒,是木婉根据后世里的餐盘想出来的。
木匠师傅有做攒盒的经验,看到图后,虽然觉得惊奇,却也是难不倒他们。
木婉拿回食盒后,便开始鼓捣着卖盒饭了。
当然,还是先从熟人身上“下手。”
章良和刘树带过之后,觉得不错,便有人开始跟木婉订了。
订得多了,木婉便答应送货上门,也就是建造行宫的地方。
当然了,铺子里只有她和小雅两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便从村子里雇了几个人过来帮忙,牛八婶当然是拉不下,牛八叔自报奋勇过来劈柴、挑水。
杨氏便将送“盒饭”的差事要给了李生。
杨氏是这样说的,“木婉,我就是仗着跟你关系好,就不拐弯抹角了。
眼下家里没有什么活儿,即便是有,你李生哥也是插不上手的。
如今,孩子已经出生了,我怎么也要替孩子考虑考虑不是?”
木婉本来就需要人,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便点头答应了。
每天保质保量、保时保点地送过去,并把钱带回来,便可以了。
每天除了上山下山的,还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一个月一两银子打底儿,干好了还有提成。
这对他们这个小家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
“木婉,说实话,若不是孩子还小,我都想去了。”杨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木婉笑着说道:“好,我给你留个位置。”反正雇谁都是雇的。
忙完午饭这一波,帮工的吃过饭后,便离开了。
木婉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便锁上门,回去和小雅补觉了。
谁知刚躺下,便听到一阵“咣咣”的砸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