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卡尔无所谓夜林是什么未来者，也不在意未来的历史是哪一种结局，死与活，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听。
只要确定他自己现在的举动和选择可以影响到未来的历史，那么现在就是现在，此刻就是此刻，他将于翻涌不息的历史长河铸就一瞬永恒，他的名字将传承不朽。
询问夜林来自于哪一年，则是出于对赫尔德计划的好奇心。
“我来自纪元近千年的时代。”夜林说道，这则小消息告知也无妨，他们的对话联合军看不到听不到，他已经掐断了直播通讯。
“近千年，也就是说还要四百年后么，呵呵~哈哈哈哈……”巴卡尔眉毛抖动，然后大笑起来，震的整座宫殿簌簌发抖，显然畅快无比。
看啊，他统治的天界才五百年而已就诞生了一整个颇为不俗的科技文明，有些创造性的武器连他也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危险，不可正面硬撼。
反观赫尔德呢，苦心谋划了漫长岁月，起码在他通过寂静城逃出魔界时，就已经准备收割他的性命。
也就是说，赫尔德起码用了近千年的时间，才培养出值得一看的试炼之刃，要比他长了一倍左右，因此微妙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夜林耸了耸肩，倒不知道巴卡尔在笑什么，他虽然对天界的历史有很详细的了解，但对方喜怒无常的复杂性格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我大概能理解。”墨梅心思细腻，七窍玲珑，说道：“巴卡尔畏惧返回魔界，在天界又无聊等待五百年，血气腐朽，以对赫尔德的恨和杀意活下去，现在觉得自己某方面比赫尔德更优秀，”
五百年与近一千年，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他认为自己率先赢了一步。
隐藏在枭雄，暴君表面下，是一颗孤独冷漠又畏惧宿命的灵魂。
希亚特颔首，补充说道：“所以巴卡尔才大费周折以天界为祭坛，他认为最重要的时刻到来了，接下来他自己的死与活都无所谓，关键是要绽放龙王的辉煌。”
与其慢慢老死在王座之上，腐朽脱落了鳞片，被别人谋逆，还不如酣畅淋漓的挥洒战血，寻求第二次脱胎换骨，劫火重生，这般魄力着实令她们感到些许惊叹。
在最灿烂中死去，好过老掉牙的腐朽。
因为即使是海伯伦的君主，特洛波特的龙王，也终归会有被时间所蚕食的那一天……
“你知道你的使命么，亦或者你知道你只是被别人握住的一把刀么？”巴卡尔双眸寒光冷绽，看向夜林的眼神却是在可怜他。
以他对赫尔德的了解来说，那个女人和别人只会存在利用的关系，绝对不会有什么信任，友情，爱情等正面的词语。
而夜林看起来貌似不太聪明的样子，甚至还有点自大，不然，否则也不会一个人就跑来挑衅他的威严。
你只是一把被人握住的刀刃，棋子，却还自不认知，洋洋自得，真是贻笑大方。
要不是最后一缕劫火未起，本王定然一拳震杀之。
“什么刀刃棋子，听不懂，巴卡尔你荼毒天界，民不聊生，后世评价你也用暴君二字，我是为民除害，符合天地正义。”夜林康慨激昂，顺势装傻。
坏女人一定用马甲看着呢，他没法说我的刀不仅没有被赫尔德掌控，还反过来把她捅了，甚至不小心捅出来了人命，女儿亚可都有三岁模样了。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的可怜虫啊~”巴卡尔大笑，震彻长空，让天界发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这很符合赫尔德的阴谋诡计，她一定会把使徒置于不得不残害生灵的处境，以此来站在道德制高点，道貌岸然的为试炼之刃们提供帮助。
一箭双凋，不仅能引起试炼之刃们的共愤，达成杀死使徒的目的，还落一个好名声。
“呵呵，我即是我，我的行动会影响未来，所以此刻就是现在，你所谓的历史对我来说都是虚幻未发生的。”巴卡尔从王座缓缓站起，气宇轩昂，在下方高阶龙族仰视的目光中，龙王陛下双肩似与天穹齐高，挥手可摘云遮月。
“赫尔德！就让你看看我是死在这登基的王座，还是第二次劫火重生，君临魔界。”
高阶龙族得到了新的命令，气势磅礴，要走出内城的防御结界，他们似乎被巴卡尔以某种龙族至高秘法加持，眼眸深处藏着猩红，个个气息渊然，扰乱风云。
巴卡尔的王座下方，大地深处涌出金属液体，形成一队古老苍茫的驱逐者，首位的驱逐者铠甲鲜红，持剑而立，头盔中的寒光令人颤栗。
低阶龙人更是发狂了一般浑身冒着魔法能量，利爪更为尖锐，行动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贝里斯克的魔眼闪烁，也有一种无法遏止的欲望涌出，叹息：“最终还是要走上血祭升华的道路，传统的爆龙王登基仪式，真的能让巴卡尔大人焕发第二次蜕变么。”
梅吉利亚啊，现在你在哪里呢，你的选择是错误的，但你的想法却有可取之处，巴卡尔大人还是被劫火与血蒙住了眼睛。
但身为龙族中的一员，贝里斯克没得选择，不镇压天界人，龙族的王朝就会戛然而止。
受巴卡尔血脉唤醒的影响，另一只罗坦德也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然后打了个寒颤。
两只罗坦德异体同心，它现在感受不到另一个自己了。
“你见过我么？”罗坦德急着询问另一个高阶龙族。
“你不在这呢？”高阶龙族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另一个我。”
“不知道，刚才还在外城的。”
弗洛和奥斯卡迅速退走了，两人老脸尴尬，可谓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明明气势汹汹的一步，突然跑人家大门口睡觉算什么事。
也有人笑着安慰，起码嘲讽的意味拉满了，我直接在你家门口睡觉，不服就出来打我啊。
夜林临走前，使劲敲了敲内城结界，对着宁帕，布洛娜，泡芙……每一个高阶龙族都笑了笑，让那些家伙瞬间有点炸毛了，抱以凶恶的眼神。
你冲我们笑什么，别搞得我们关系很熟的样子，我们誓死效忠巴卡尔陛下。
但也有部分龙族心思微妙，隐藏了起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巴卡尔大人需要外城，内城都铺满尸体，让火焰焚尽每一座房屋，让鲜血勾勒每一条街道。
流的不止是天界人的血，当然还有巨龙之血。
注定只有一位龙族能登临巅峰，在血与火与镇魂歌中完成蜕变，不过在明面上来说，这只巨龙已经确定是巴卡尔大人了。
泡芙手指挠了挠小托涅的下巴，夜林出现了，证明另一只天空巨龙要正式插手天界战争，再根据夜林未来者的身份推测，巴卡尔大人是不是……要寄了。
难道她泡芙的命运，也是成为过去者么。
“若大祭顺利，你们也可分得部分劫火，完成升华。”巴卡尔澹澹说道，似乎看透了他们微妙的心思，立下许诺。
他答应过的，从未食言，包括在魔界，他曾送给异面族一滴生命之水，只是因为异面族在龙之战争挺他。
巴卡尔深深凝视着手中的高脚杯，和以往血红色的酒水不同，这一次里面的液体是霞光绚烂，分量极少，只够湿润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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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德当初为了诱拐他上魔界，以及确保龙之战争的顺利进行，的确给了巴卡尔几滴生命之水。
“不，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