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所谓的圣子传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事情发生越多,我就越觉得这件事是真实的。”
高鹏突然说出一件看似没有关联的事情。
苏默不知道他这么想的原因,问道:“为什么呢?”
“你带来了许多变化不是吗?从魏重天的死,到火狼门张青之事,再到瓮城陨星谷,还有如今的牧黑。盛丰在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都没有这般热闹过,我已经活了几十年了,却只在你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也许某些事只是隐藏在暗中,恰巧被我触发而已。”
“可想要触发事情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信仰之火数千年来都不曾等到过自己的圣子,却在你的身上出现了变故,这不只是简单的巧合而已。”
说罢,高鹏重重地叹息一声,他在湖边向前,苏默沉默着跟了上去。
“火狼门入城之时,我就已经想着让人去帮忙了,只是教内出现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一直被耽搁着,索性牧黑始终没敢对你动手,这倒是一件好事。”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沉重的疲惫,想来拜火教内部的问题比苏默想象的还要眼中,旁人看不到,高鹏身为主持却一清二楚。
“我只是在担心,若是拜火教的内部问题在这个时候变得严重起来,牧黑是否还能真的保持如今的冷静。”
高鹏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他在担心着火狼门是否会趁乱对苏默出手,在拜火教无法支援的情况下出手。
苏默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不知为何,他把念头放到了城主府之上。
拜火教内乱,火狼门入驻盛丰城,再加上盛丰城因为苏默的原因发生了许多世,此时正在整治安顿的时候。
这是否是黎戈所要的热闹呢?所谓的热闹,不过是希望更乱一些,当盛丰城足够乱,监狱的监管就会出现一定的问题,也许黎戈想要的只是这种情况?
不等二人多交谈,他们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喊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混乱,高鹏神情微变,紧接着便有人从院外跑了进来,他径直穿过小齐苏默,在高鹏面前拱手说道:“他们打起来了。”
“多少人参与此事?”
“足有,三十人。”说话的人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三十人的内乱并算不得严重,只是以拜火教如今的情况,只怕这三十人会成为一个***啊!苏默想着。
他一手创立拜火教,之后又不知道玩过多少组织,心里清楚其中的一些事情有多麻烦,此时的拜火教,便面临着它最大的一次阵痛期,或许根本不是阵痛,而是会撕扯到五脏六腑的剧痛。
教众退了下去,不久便又一次到来了。
此时耳边的争吵声变得激烈了许多,参与争斗的人数几乎翻了一倍,高鹏从开始的皱眉之后,便表现得一片平静,即使被报道的人数在不停地增多,他也没有太过震惊。
苏默闭上眼睛,无数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仿佛许多微小的虫子在不停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有人在呐喊,手中的武器随着一声怒喝向眼前的人砍去。
有人在哭喊,看着面前的景象悲痛。
有人在大声制止,却左右不了这乱象。
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起来。
前来报道的教众最后一次赶到院子里时,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慌慌张张地在高鹏面前跪下,说道:“主主持,您再不出面,所有人都要参与到内乱当中了!”
教众面色凄惨,显然是自己看到的那些场景让他震惊。
高鹏只是摆手,“下去吧。”说罢,他想到了什么,对那名教众_说道:“留在这里吧,免得被人误伤。”
“谢主持。”
苏默看向高鹏,不解地问道:“就这样看着他们动手吗?为何不出手阻止呢?”
“若是我出手,那么段长老便不会坐视不理,这只会让事情被更加激化。”
“可若是你不出手,下边的人只会不停厮杀,到最后拜火教也只会剩下你们两个老家伙,那便没法称之为拜火教。”
“事变,总是会伴随着流血,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他们准备已久,又一直藏在暗处,只怕很难赢了。”高鹏的态度有些悲观起来。
苏默有些不喜他如此的悲观,心里不悦起来。
拜火教毕竟是自己的心血,他又怎么可能看着事情演变到这一步呢,高鹏不出手,那么他便自己出手。
轻喝一声小齐,二人已经离了院子。
放眼看去,到处都在搏斗,分不清双方是谁,苏默看着眼前混乱繁杂的局面,开始怀疑他们自己是否能分得清自己人。
小齐看着眼前一幕,也不由地紧皱着眉头,早已有苏默交代过,小齐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场当中。他没法下杀手,只能不停的试着阻止战乱。
可当他试图拦下一人,另一人便会向他进攻。连番的战斗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鲜血开始让人失去理智,他们此时已经有些分不清到底为了什么在战斗,又是在跟谁一起战斗。
这是一件讽刺,而且恐怖的事情。
小齐心有余而力不足,若只是想阻拦这场战斗,但凭着他的实力有些难以做到,参与这场战斗的人数太多了一些。
偌大的拜火教之内成百上千人在参与此事,到处都是战乱,近处,远处,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根本不是普通人力可以阻止的。
苏默的面色越来越沉重,他的右手紧紧握住,最终伸手将断剑抽了出来。
一声轻喝夹杂着灵力从空中激荡而出,同时断剑已经向人群斩了过去,他在尽可能地避免伤及人群,只是总没法避免维护所有人。
一剑下去,比之前盛丰城长街之上的剑痕更加显眼,在一阵激荡之后,拜火教的院内留下一条更深刻的剑痕。
剑痕笔直地向前方蔓延出去,中间阻碍它的墙壁被直直劈开,不知最终通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