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房间。
他抬起头，只觉得阳光照在脸上，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
刚刚他从精灵那里听到了一个可以让他拥有超凡之力的方法，只是这个代价……是他的忠诚。
说实在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想要获得超凡之力有什么错。
也不觉得精灵想跟自己做个秘密交易有什么不对。
让他感到寒意的，是自己竟然该死的心动了！
白家从很久以前就成为依附国家系统的超凡世家，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从没有想过要背叛这个国家。
向一只异世界的精灵献出忠诚这种事，听起来就很荒谬好吗？
不过就是超凡之力而已，他也不是没有，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修炼方法！
要是可以有修炼方法，他一定……
一定……
白斐双手搓了搓脸，想让自己脑中混乱又危险的思想散去。
即使是死，即使是放弃拥有超凡之力，他也一定不会选择背叛！
想到这，他又转身回到了房间，那个被开辟出来，专门跟精灵交流的地方。
“啊？背叛你的国家？”宗闲听到他的拒绝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需要你背叛你的国家？”
“你觉得我像是要占山为王，还是想谋朝篡位？”
“别说我没那个心思，就算有，凭你一个人就可以帮我达成心愿了？”
“可你刚才？”白斐有些发懵。
宗闲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信任人类，所以我需要有一个可以绝对相信的人类成为我与人类之间的连接。”
“只是这样？”
“不然呢？”
白斐迟疑道：“不需要背叛华夏？”
宗闲嗤笑一声：“我正在跟华夏做生意，要你背叛它做什么？断了和华夏的买卖，然后再花时间花精力，再冒着被骗的危险找新的合作伙伴吗？”
白斐：……
就觉得刚才纠结的自己……有点蠢。
“你要怎么保证你要的忠诚一定是忠诚呢？万一只是表面装一下？万一边拿着你的好处，一边出卖你怎么办？”
人心难测这话可不是刚刚才流行起来的。
“这就不需要担心了。”宗闲手指一划，在面前出现了一份魔法卷轴。
“这是一个宣誓忠诚的魔法卷轴，只要签了约，如果被欺骗，不用我追究，他就会受到魔法阵的反噬。不过可以放心，最多就是让人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并不会要命。想一想吧，只要你决定跟我做这个交易，我就可以让你获得超凡之力。难道你不心动吗？”
他的提议确实深入白斐的内心深处去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白斐对华夏的感情，以及忠诚和使命感。
“如果我与你签约，你是否可以将更好的东西拿出来贡献给我的祖国？”
宗闲惊讶地微微挑了一下眉梢：“也不是不可能。”
“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答复。”
说完，白斐就离开了房间。
宗闲看着屏幕那边暗了下来的背景，好笑地摇了摇头。
其实他可以找其他人来做自己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之所以选择了白斐，主要还是看中他的条件。
无论是他本身的，还是背后的。
一流的家室，一流的统帅能力，一流的智慧，一流的心性……
想要给自己找个得力的手下，这样的人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至于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自然有真有假。
只要他按照吩咐去做，宗闲会帮他实现心愿，让他站在超凡者的力量之巅。
但相对的，他也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包括……他的灵魂！
另一边，白斐将今天他和宗闲的话上报了上去。
对于精灵还隐藏着更好的东西没有拿出来这点，大家都心里有数。
以己度人，换成是他们自己，也不可能在异国他乡一下就把底牌全拿出来给别人。
更不要说这个“别人”，还是跟精灵族有嫌隙的人类。
但是，如果真的跟精灵签约，会不会对白斐本人造成伤害？
“白斐，你可要想清楚啊！”
上司自己也很矛盾，又想多从精灵那里得到好处，又希望自己手下不会出事。
他知道，通常情况下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想要什么，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只是契约什么的，忠诚什么的，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把戏。
要是精灵真的利用白斐做些不好的事，到时候恐怕他们就要兵戎相见了。
而且谁能保证精灵的契约里没有别的陷阱？
精灵不相信人类，人类又能百分百相信一只来自异世界的精灵吗？
如果只是制约了白斐的动作还算好的，万一趁机侵占了他的灵魂……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白斐在这方面反倒想得比较开：“等我和他签完契约，就请暗中监视我，一但发现我做了什么对国家不利的事，立刻枪毙我就行！”
“别胡说！”上司怒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不用你一个人承担这么重的担子！问精灵能不能换人。反正我年纪大了，地位也比你高，就让我跟他签，出了事，我就算立刻死掉这辈子也值了！”
白斐知道上司对自己的好意，但这件事还真非他不可。
毕竟，他和精灵之间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约定，那就是超凡之力！
关于契约之后就可以给他超凡之力的事，被他下意识地隐瞒了下来。
他总觉得如果把这个暴露出去，会让其他人有不好的猜测。
别人不知道这点的话，他就是为国奉先的先驱。
一旦透露出去，他就成了别有居心的投机者。
该怎么选择，他再清楚不过了。
然后在他的再三争取下，最终上级答应了他的“提议”。
而这次签约，官方也会全程关注，并用影像记录下来，好留给专家去研究。
于是几天后，一场华夏有史以来第一次与异世界的契约仪式，就在数百人的见证下开始了。
宗闲虽然觉得他们有些大惊小怪和小题大做，不过既然他们这么重视，他自然也乐意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