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结果了吗?”沈临渊一只手在桌上轻轻的扣着,沈流云的表现不对,这不符合沈流云的常态。
“沈流云最近两天才回来,直接去了祠堂,至今为止没有见过沈岁宁。”阿穆话音一转,“但是,沈流云在涯安境的四年,都住在南侧小院。”阿穆知道南侧小院的意义,从前的沈临渊几次的执拗都与南侧小院有关,所以沈流云待在南侧小院这几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致使沈流云上门对沈临渊说出那一番话。
沈临渊想起了一些往事,嘴角一勾,那是沈临渊的往事,不是共工氏临渊的往事。
阿穆看着沈临渊失神,他这几年和沈临渊走得最近,从前又和桀宇待在沈临渊身边,现在已经是最了解沈临渊往事的人。
“对了,你说说阿锦,修炼之事我或许能帮得上忙,你叫她来找找我。”沈临渊突然想起了阿锦的事。
听说阿锦打败了索魂,沈临渊很好奇,索魂在境主府修为很高,就算投机取巧阿锦都没有机会,沈临渊想试一试阿锦厉害到什么地步,这是其一,其是她给阿锦从人界带回来一堆的罗云锦,还没有给她看过。
阿穆闻言,脸却染上了酡红,像个娇羞的女孩。
只有提起阿锦时的阿穆,才是真正的阿穆。
阿锦这么疯狂的修炼全是因为阿穆在界中界伤得重,阿锦当时就决意努力修炼,至少对阿穆要走的路有所益,不仅是阿穆,还有沈临渊,共工氏临渊的身份,会在境主府待许多年,但是总有一日,一定会与神界有一争。
还没等阿穆去叫,阿锦就进来了,不仅进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扶桑。
“冥王殿下拿出来吧。”
阿锦神色有些不自然,薄唇抿起,示意扶桑将东西拿出来。
沈临渊神色严肃,她不知道阿穆会拿出什么来,但是看阿锦似乎很不自然的样子,心中难免好奇。
扶桑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荷包,明显是新的,但是针脚却凌乱得吓人。
沈临渊看了一眼也惊住了,谁能拿出如此针工,实在是厉害。
“境主,冥王殿下说第一狱狱主将这荷包绣坏了,请你补救一番。”
阿锦最初见到这荷包时也吃了一惊,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将荷包绣成这副模样啊,但是冥王殿下一见到阿锦就问沈临渊身上是不是有只相似的荷包,阿锦当时就皱眉了,她自己画的图,能不熟悉吗,但是都是四年之前了,只怕沈临渊身上的荷包也已经破旧不堪了吧,不过既然扶桑说像,她也不能说不像啊。
“冥王殿下说曾见过境主身上有一只相像的荷包,想借来给第一狱狱主参考一下针法。”阿锦苦着脸说道。
污蔑谁也不能污蔑她呀,明明是两只鸳鸯,这才随意扎了两针,就能说相像吗?
沈临渊那荷包,这才领略到阿锦的愁苦。
污蔑了阿锦的技艺。
话虽如此,沈临渊还是解下了自己的荷包,勉为其难的递给扶桑。
“看了记得还啊,这可是索魂娘子为我绣的,我可没那么好的手艺。”沈临渊见扶桑似乎愣住了,还戳了戳他。
两只荷包放在扶桑手里,除了颜色相似,其余的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沈临渊忍不住看了看阿锦的脸,阿锦满脸的幽怨,任谁也不能说相像啊。
阿穆看着那荷包,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发出放肆的笑声。
感受到扶桑猝不及防的寒意,阿穆识相的闭上了嘴。
沈临渊可是记得四年之前,阿锦可是很热爱这个图案才拿给沈临渊绣的,沈临渊一眼看出了端倪,明明是鸳鸯,却要自己绣一只,她内心隐隐有抗拒,所以给了哑阿姐绣。
“阿锦,上次教你的实用吗?”扶桑将荷包收了起来,当着众人问道。
“扶桑已败。”阿锦说不出的骄傲。
“那今天我教你一点更实用的,跟我来。”扶桑也没有理会别人,带着阿锦就离开了。
沈临渊却是一笑,阿锦能打败索魂,除非是阴谋,她倒是很好奇扶桑怎么教的阿锦耍阴谋,毕竟阴谋诡计自己当初也玩过,虽然没玩得那么熟练,但是在和人界的木匠老头讨价还价时也算是有了倚仗。
扶桑也算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玩得像自己一样,出神入化。
小聪明上确实是出神入化的,当年还在神界是榆木就在共工氏临渊手上吃过亏。
不过她不会去观战,自己在境主府可是一家之主,怎么能参与年轻人打架斗殴呢。
算上沈临渊归来之前的一千五百年,如今的她才算是个成年人,如果没有那些事,或许自己已经婚期将至。
沈临渊的脑子走马观花似的参详着自己的人生,脸上含笑,她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至少心里已有老态。
不再年少。
“阿锦又赢了。”阿穆走进来,脸上还有激动而产生的脸红,看着沈临渊,眼睛里都有兴奋。
“收起你的激动。”沈临渊淡淡的看了阿穆一眼,阿穆外露的情绪立刻归于平淡。
阿锦是境主府第一个与索魂动手还赢了的人,难怪阿穆激动。
阿穆激动收得太早,还有令他惊讶的事不吐不快,眼睛时不时看两眼沈临渊,眼睛里的激动藏不住。
“说说吧!”
阿穆知道自己有了再次激动的权利,将收起来的情绪全部放了出来。
“境主,冥王殿下对荷包一事可谓是十分上心,他刚才竟然在索魂大人败后亲手挑下了索魂大人的荷包,直接带走了。”这也是令阿穆奇怪的,但是他也不好私下质疑冥王殿下和第一狱狱主可能有些什么,但是看着沈临渊眼眸突然亮了起来,突然觉得和沈临渊有了共同语言。
“可能第一狱狱主最近热衷于绣荷包。”沈临渊咳嗽了一下,示意阿穆不要太过激动,但是自己眼里还有没有压下去的激动成分。
不过阿穆确实会意,猜测归猜测,不可声张。
但是,这件事之后,阿穆见到第一狱狱主感觉都十分诡异,诡异在何处,不知道!
第一狱狱主每次都检查自己的穿着,仪表,确认没有任何可引起阿穆关注的地方才敢出席有阿穆的场所,而沈临渊,明显疏远了扶桑。
虽说扶桑身上流着她的血,但是,儿子大了还不由娘呢。
“红灵可能要出手了,你去盯着。”双方默契的收拾好情绪,说正事。
“我总觉得沈流云的事不简单。”阿穆点点头之后又说道。
沈流云不是蠢人,外粗内细,不然也不可能一出南侧药垆,整个涯安境都要安分上小半年。
“而且不只是沈流云,就连霍家那位与霍由知分庭抗礼的公子也开始安排家族中事了。”
“霍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倒了一个就赶紧扶另一个。”沈临渊淡淡的的嘲讽道。
这涯安境,就只有霍家这些年接班人死的死,毁的毁,还丢了世家名头。
“这位霍家小公子不简单。”阿穆眉头微皱。
阿穆因为知道沈家和霍家素来不和,这才查到了霍家身上,但是霍家有人能制衡得了沈流云?
沈临渊不相信,如此看来,不是巧合就是霍家那里有内幕。
“怎么个不简单?”
“霍州是那位带着霍家子弟围了沈家的霍家阿公之后,但是霍家阿公死时霍家明确表示他没有后人,而且,霍州这些年一直跟在霍由知身边,是霍由知的伙计。”
阿穆接着道:“他在霍家,甚至在那只狐狸的攻势之下,如鱼得水,但是,现在他开始慌乱了,霍由知却没有能力打压他。”
“他和沈流云的事情有关?”沈临渊问道,不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沈流云今天来找她看似四平八稳,可是不也慌乱吗。
不是被逼急了能来让她和沈家划清干系吗?
可是是什么力量能够将他们比逼到跳脚。
按阿穆的的说法,顾家和乔家应该也有动静,但是乔歌来找她时没有任何异常。
“叫索魂给我查顾家和乔家。”沈临渊吩咐道。
霍家虽然没有了世家的名头,但毕竟扎根了一千多年,有没有世家的名头都改不了世家的事实,即便垮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乔家,要是乔歌那边没有异常,这可能就要谢谢他的阿爹阿娘,这对夫妇可能暗地里给他扛了下来。
“我可以去查!”阿穆主动请缨。
“你忘了红灵一事?”阿穆一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还有红灵的力量在背后对他们虎视眈眈,作为当初的四方天境中最薄弱的力量,红灵可以随时出手灭掉他们,说不定还会得到神界的帮助,不得不防。
“橘灵还在涯安境吗?”
沈临渊这样问,还是在怀疑沈流云和霍州的事会不会与神界的力量有关。
“她回神界了,四年前我找过她。”
“四年前我和阿锦一同找的她,因为她让霍由知恶心道境主府了。”
沈临渊的注意力集中在找过她,阿穆感受到沈临渊的神色,知道沈临渊想多了,遂打算仔细解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