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服了!”云耀一抱拳,亏他还在这替夏侯襄瞎担心,敢情人家已经将后面的事情想好摆平了。
云耀觉得自己还是洗洗睡吧,就他这个智商实在不适合给人出主意。
战王府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容府也没闲着。
说是什么都不容离管,不过也只限于容离。
容源和谢菡当真忙的不可开交,女儿嫁人,之前那些嫁妆自然不能再用,全部换了新的来。
其实战王送来的聘礼里面,已经包含了很大一部分嫁妆,夏侯襄的意思就是将聘礼除去,剩下的再当做容离的嫁妆抬回王府便可,这样不必再多准备什么,容家也能省些心。
容源夫妻看的明白,对于夏侯襄的心意他们倍感欣慰,夏侯襄的好意他们自然领,不过他们做父母的怎么能因为麻烦而亏了女儿?
手头上能换的都换好了,只是几家铺子、宅院和田契换起来麻烦一些,淮安巷铺子容离在用,若不是此次清点,他们都不知道女儿在外面已经有了营生。
自己女儿如此厉害,他们夫妻俩已经知道了。
另外,容喆和温婉的事情已经被谢菡知晓,她当真是乐的合不拢嘴,婉儿这孩子她看着喜欢,性子爽朗又可爱,谢菡对于这个小儿媳妇那是相当满意。
当初,温婉差点被选为秀女的时候,谢菡还当真为她捏了把汗,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被困在深宫大院度过下半生,无论是得宠还是不得宠,在那样的环境中都不会快乐。
谢菡可不想看到这么好好的一个姑娘,渐渐失了生气,变得日日戴面具过活,不敢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如今峰回路转,婉儿竟然和喆儿看对眼了,谢菡别提多开心,当下拍板定论过两日准备好聘礼她就去温府提亲。
容喆听的心花怒放,边走边回忆这段时日,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惹容离生气了。
直到停在容离身边,夏侯襄都没想起来他最近办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能让他的离儿这么生气。
“离儿~”夏侯襄这是跟小黑学的,他知道容离对于亲近之人最是心软,一时没想明白错在哪儿不要紧,只要会撒娇会服软,那被原谅什么的,根本不是梦啊!
“哼!”容离瞪了他一样,这人跟谁学的,知道她一见到他如此,便狠不下心是不是?
“我错了。”夏侯襄轻轻软软的来了这么一句,直接把容离给逗笑了。
“咳,”容离佯装咳了咳,刚刚没憋住,这气生的不大成功,“错哪儿了?”
说完拿眼斜他,他要是能说出错哪了,容
“离儿生气,便是我最大的错处,”夏侯襄圈住容离,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竟然还眨了眨眼睛。
容离看的心都要化了,有没有人能把这男人牵走?
她最受不了这种反差萌了啊,简直…简直要了她的老命,萌的一脸血啊!
战王爷哄媳妇儿水平一流,容离就算又再大的气都撒不出来了,更何况还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的气?
那些女人连他身都近不得,她还在气什么呢?
可是容离还是忍不住,伸出双手来摸上夏侯襄的脸,接着就像团小黑一般,将他的脸搓成了个包子。
边搓边自个儿嘟囔,“招蜂引蝶的男人,哼!”
夏侯襄哭笑不得的任容离在他脸上撒气,他当是什么,敢情是为了这事,不由得笑出声,离儿这般为他吃味儿的样子,他觉得特别可爱。
容离终于荼毒完夏侯襄的脸,心里的气烟消云散,夏侯襄微微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头,眼里笑着闪现,“不气了?”
“哼,”容离轻哼一声撅着嘴不说话,夏侯襄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亲她的唇,容离气呼呼的瞪着他,“你占我便宜!”
夏侯襄嘴角微弯,“那为夫的,再让夫人将便宜占回去,可好?”
“去你的。”容离再没忍住,破功笑着轻捶了他一下,这人越来越不正经了。
夏侯襄心知警报解除,看着她说道,“若是不耐烦去就不去,皇后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的女人,还没人能动的了!
容离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干嘛不去?我找个了好相公还不许别人羡慕羡慕了?若是不去,倒显得我再躲什么似的,再说我是怕事儿的人吗?这次不去,没得让她们背后编排我,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拿我怎么着?若是动了歪心思…”
容离突然呲牙笑了笑,阳光照在她雪白的牙齿上泛着冷光,“…我定让她们,后悔生在这世上!”
夏侯襄看着面几个索性也不费力气了,围在一起一合计,小姐不是不动吗,那干脆就按她们的来。
各个都被分配了任务,你去找衣服我去找首饰,你来想装扮我来想妆容,基本不用通过容离,几个丫头直接就把她们家小姐入宫当天要怎么捯饬想好了。
这不,今儿到了正日子,她们手里捧着的就是这些日子的成果。
绒绣阁的衣衫、镜月楼的首饰、凝香斋的脂粉、萦碧轩的鞋子,漪澜小筑的扇子,全身上下就连配饰没有一样不是名品,既高贵又有品味,她们只想想就能预见小姐这么扮上该有多漂亮。
就这一身行头出去,别说什么艳压群芳,直接就是惊为天人了。
九天玄女见过没有?她们家小姐就是!
几个丫头极为自信,前一天晚上就没怎么睡着,叽叽喳喳的说着小姐明日会如何如何,不让那些千金们羡慕死才怪!
这不,一见容离醒了,这几个丫头立马兴奋起来,小陌更是等不及的招呼道,“主子您醒了,赶紧吧,咱们穿戴好进宫啦!”
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光芒闪闪发亮,她们小姐一定是最美哒!
容离懒洋洋的拥着被子坐起,接着挨个看了看丫头们手上捧着的东西,这次的品味不错,总算没白给她们掰正审美,这才像跟着她的人嘛。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聚在眼角,容离拿手揩了揩,“不错。”
几个丫头开心了,她们觉得自己准备的简直太棒了,主子一定会喜欢的嘛。
结果还没高兴完,就听容离又来了个哈欠,口齿不清的来了句,“拿走,放起来吧。”
“为什么?!”五个丫头异口同声,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放起来?
“小姐,这是奴婢们为您今日进宫特地挑选的,您不喜欢吗?”小桃不解的问道,小姐刚刚不是还说不错呢吗?
剩下四个丫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容离掀开锦被,穿上地上的鞋子,看着她们突然咧嘴一笑,“今儿咱们怎么简单怎么来。”
“为什么?!”五个丫头再次异口同声,她们今儿早上的问题是有些多哈,可是小姐到底什么意思,她们实在闹不明白啊!
进宫赴宴,难道不应该衣着华丽吗?
尤其还有那么多憋着压过小姐的女人,她们家小姐更应该盛装出席啊。
“听我的就成,先把水端来,我洗漱。”容离没多做解释,她有自己的打算,此次进宫她是去气人的,又不是去选美。
既然要气人就总要有个气人的样子,这几个丫头还是不大明白气死人不偿命的精髓,说来说去还是太嫩啊……
几个丫头撅着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先把手里的托盘搁在桌子上,伺候容离洗漱。
短短一盏茶的洗漱时间,五个丫头轮番轰炸,力求让自家小姐改变主意,她们家小姐总不能被人比下去吧!
谁知,容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将她们的话往心里去,一副淡淡然的样子,该洗脸洗脸,该刷牙刷牙,那架势一点儿都不像将要入宫,就跟过礼拜天要出门遛弯儿似的,悠闲至极。
洗漱完毕,几个丫头觉得她们家小姐还能再抢救一把,再次提议用穿戴她们准备的好的衣衫,结果容离瞟了她们一眼,直接自己走到衣橱前,打开衣橱门自行挑了件衣衫出来。
几个丫头一看,得,小姐是铁了心不听她们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服侍容离穿戴,罢了,穿衣不听她们的,到时发饰和头面给小姐搭配的好些算了。
容离选的衣服还真是简单至极,一见月白色的里衣,衣衫上用细丝绣了些滕蔓花萝的图案,若隐若现看不真切,秋香色纱衣罩在外面,腰间以云带束缚。
一眼看过去,还真是——普通。
小蹊和小柳对视一眼,下面就是她们表现的时候了,既然小姐穿着普通,那就从发髻上下功夫。
两人胸怀壮志的刚准备动手,结果就见容离的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枚梅簪,然后的递给小柳,最后的开口,“挽一个发髻就成,就用这个发簪吧。”
小蹊:“……”
戚华眼中的诧异,她当下一叹气,“戚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人还有个毛病…”
戚华心说,甭看人不大,毛病倒是不少。
“场地不大,我伸不开腿。”容离叹息的摇了摇头,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谁让她长了一双大长腿呢。
诶,没办法啊。
戚华无语的看着容离的动作,行吧行吧,场子都答应给人建了,总不能让人伸不开腿不是。
戚华遂道,“大人说的是,木板小的库房倒还有不少,小的这就让人给您找去。”
那些木板是之前西南原来军营用来盖房子的,自打他当了头后,都让人拆了换砖瓦房。
木头房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住?
很掉价的好吗?
幸亏他没浪费,将拆下来的木板扔到了库房,那木板相当大,都是用好木头制的,本想着没柴火了将木板劈了当柴使,可西南还缺木头吗?
柴火根本多的用不完,所以这些木头便成了废料,堆在库房无人问津。
正巧容离要,他便当个顺水人情送了,那些木板可好着呢,寻常人家都是见不到的。
“不过,大人不瞒您说,木头小的这倒是有的是,可铁棍儿着实没有,您也看到了,咱们这儿的铁都做兵器使了,所以…”戚华有些为难的说道。
“没有就没有吧,有木头就成。”容离理解的点点头,她要的仓促,人家没有也不能怪人家不是。
戚华赶紧命人将木板抬了来,容离看了看还算满意,虽然有些年头,但用手试了试长度、宽度、厚度倒都符合要求。
确定了要用,库房的木板便被全部移出,这一看还真不少,不知够不够数,容离决定先搭搭看,若是最后木板不够,她再拿别的代替。
时间很快过去,午饭一结束,严邈便带着自己的兄弟准时准
在了好几辆板车上,容离看了看日头正准备去叫严邈,结果正好看到往这边走的一行人。
严邈等人本来腿脚就快,再看到一车车木板后,腿脚就更快了,他们实在好奇,这些东西到底要铺到哪里去。
容离见人到齐了,命人拿了准备好的铁锹出来,一人一个分下去,接着一刻不停的将严邈带来的人分成小组押车前行。
墨阳、墨白被派去做侦查,若是东黎那边没有动静,他们就出发。
片刻后,墨阳、墨白回来,一切正常。
容离一声令下,车轮碌碌出军营,向河道走去。
一路上,严邈甭提多兴奋了,凑到容离身边一个劲儿的问。
“云大哥,云大哥,对手人多吗?”
“云大哥,云大哥,什么时候开战?
这一声声的云大哥将容离叫的脑仁儿疼,她还没回答严邈上一个问题,结果下一个就跟着出来了,她第一次发现和一个话唠相处,是一件多么令人头疼的事。
严邈自个儿问了半天,发现容离一个也没回他,他那胳膊肘拐了拐容离,“云大哥,你咋不说话呢?”
容离缓缓看了他一眼,“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呃…”严邈卡壳了,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啥,云大哥,我这人就这毛病,一兴奋就容易话多,你别见怪啊。”
了笑,将早就准备好的铲子等工具从车上卸了下来,拎起一个也入了坑,与严邈站在一起,将铲子深深插入其中,“再挖,挖成一人半深的大坑。”
“一人半?!”严邈彻底傻了,“要这么深干嘛?”
“省得他们爬上来,”容离将铁锹扔给严邈一把,“赶紧吧,时间不等人。”
容离弯着腰开始挖坑,严邈一看,大哥都开始了,他就甭闲着了。
一挥手,大喝一声,“兄弟们,拿家伙下来挖!”
一声令下,所有人纷纷入坑,墨阳几人也拿了把小铁锹下来挖。
一时间,干枯的河道中尘土飞扬,打远处看都看不到人影,只有一铲子一铲子的沙土往上飞。
俗话说的好,人多力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