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因为太过激动,不但朝顾睿扑过去,还揪住了他的发冠。
“顾睿,你好狠的心呐!竟然连我身边的嬷嬷都收买了,还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我头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人!”
赵氏一边控诉一边伸手拍打他。
顾睿连忙捉住她的手,怒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赵氏被他一晃,整个人怔了怔,短暂的沉默后,她却像是疯了一样,“啊”的一声尖叫出声,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顾睿就是拳打脚踢,俨然疯妇。
她的嬷嬷,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她的人,但是……
除了顾睿有这个本事,她真的想不到其他人。
而且买凶杀人这件事,她原本就不打算做的,是顾睿劝她斩草除根。
他哪里是在帮自己,他分明就是要死无对证,并且在事发之后将自己推出去!
“赵婉婷,你给我住手!”顾睿终于忍不住吼道。
然后赵氏早已疯狂,哪里听得见他的声音。
偏偏顾睿要顾及形象,又不能还手,几下就被赵氏挠散了头发,脸上还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堂上一片混乱,燕王竟然好整以暇的看着,没有制止。
而顾睿也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把将赵氏推开。
“砰”的一声,赵氏跌倒在地,无比狼狈。
“娘!”顾玥和顾棠他们急忙爬了过去。
顾睿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这个恶毒妇人,你毒害我的子嗣,又隐瞒了我娘的消息,如今还在这里猖狂,谁给你的勇气!”
赵氏还欲反扑。
“娘。”顾玥都吓哭了。
“肃静!来人,把赵氏抓住!”
燕王终于舍得敲响了惊堂木,实在是这赵氏太过吵嚷了。
“赵氏,你说顾睿指使你杀人灭口,可有证据?”燕王问道。
对上燕王冷冽的面孔,赵氏再看自己身旁吓得流泪的大女儿,以及两个乖儿子,她顿时一个激灵。
她和顾睿撕破了脸皮,可她的孩子们将来怎么办?
眼泪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掉落下来,她连忙伸手抱住了孩子们,整个人六神无主起来。
“赵氏,本王问你话呢!”燕王不悦。
他立即使了一个眼神,旁边的捕快立即伸手将赵氏与顾玥他们强行分开。
“玥儿!”
“娘!”
“不,我说错了,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我只是恨他为什么娶我,明明他的妻子还没有死,我只是痛恨自己一个千金嫡女,怎么就沦落到要与一个村妇争抢丈夫的境地罢了!”赵氏立即反口。
燕王皱眉,“你想清楚了再说。”
“人是我指使人杀的,和其他人无关,我认。”赵氏立即俯身叩首。
只是埋头的时候,她的指甲都掐到了掌心。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枕边人迫害至此。
她并不笨,她只是太过在意顾睿了而已,以至于被所谓的爱情蒙蔽双眼,却没有看到这个男人骨子里的自私。
而如今,只可怜了她的孩子……
燕王没有想到这赵氏认罪这么快,顿时觉得索然无趣。
正在这个时候,又是一人在大堂门口喊道:“关于顾知府,草民也有罪要告!”
众人寻声望去,就瞧见一个中年男子在人群中颤抖地举起了手。
“覃同钧?”梅涣青惊讶。
“带上来!”燕王喊道。
随后,覃同钧被燕王的人带到了大堂上。
“你是何人,又要告什么?”燕王问。
“草民覃家村覃同钧,曾与顾睿是同窗,我要状告他奸、**女,谋害同窗。”
轰!
大门口翘首听审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
那人要告的可都是重罪!
若所告为真,那这顾知府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不,禽兽都不如。
“你血口喷人!”顾睿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面色微变。
因为他认得这人就是那日拿樱桃给他的男人,可方才他却说自己是——覃同钧?
顾睿怎么也无法将他与记忆中的少年联系起来。
可想到他那日看到自己时的奇怪反应,他又好像确认了什么。
“顾大人别着急嘛,孰真孰假,让他讲清楚就只能见分晓了。”燕王劝道。
看似好心,实则是存了心放任事态发展。
沈旭也面色微沉,拳头在桌下用力捏紧。
原以为把虎威镖局的人除了就没事了,却不想这燕王竟然早就做了几手功夫,并不只有那一个准备。
“具体罪状,你且说来。”燕王立即说道。
覃同钧这才回道:“始元二十六年,我们一起在汝陵城的官学上学,当时顾睿尚未成婚。他与汝陵城外李胜林李员外家的千金李芷容私相授受,随后在汝陵城一家名为春风馆的青楼里将李家千金灌醉,并对其施暴,夺人清白。当日一道的还有我和另外几名学子。我们以为那李家千金是风尘女子,并未注意,后来李员外找上门来,我们才知晓顾睿胆大包天,竟然行如此苟且之事!”
覃同钧说得义愤填膺,顾乔跪在他身侧,与沈昭相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疑惑。
这怎么和他上次说的不一样?不但如此,与陆少祈查到的也并不一样!
接下来的故事俨然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大体就是李员外找上门后,顾睿发现事情不妙,推了梅承望出去顶包。
梅承望正好爱慕李家小姐,竟然承认了,李员外知晓后,原本是想将李家千金许给梅承望以掩盖这等丑事的,万万没想到顾睿知晓后后悔不迭,最后竟然对梅承望起了杀心,将梅承望推下了晒金河里溺死。
恰好这时候顾睿入了大儒青眼,李家碍于大儒的势头没法对顾睿下手,只能含恨吞下这口气。
覃同钧嘴皮子了得,说得那是绘声绘色,比说书的还要精彩。
顾乔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要搞死顾睿啊。
霎时间,外面议论纷纷。
“顾睿,你可有何话要说?”燕王问道。
“这是污蔑,请燕王明鉴。”顾睿即便头发散落,整个人却跪得笔直,一脸正气。
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表现得胆怯心慌。
何况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