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卫如信却道:“没有,王迁、魏行他们领着她到皇城司时,宫里的胡都知跟平章府的廖莹中已经等在刑房了!”
他定定地望着他们,“所以,并没来得及刑讯,廖莹中就直接将他们请了出去,说有一些事要私下问一问赵小哥儿!胡都知——”
他抿了抿唇,“没有反对,主动就离开了!据说后来,廖莹中与赵小哥儿私下交谈了一个多时辰,过了未时才出来!”
“谈这么久?那赵重幻可有受什么折磨?”卫如祉与蒋胜欲面面相觑,满眼疑窦问。
而谢长怀听闻卫如信所言,目光越发低沉,浓黑若潜夜。
可是,卫如信依旧摇摇头,眼中也有些奇异:“据说,廖莹中临走还嘱咐王迁他们不能任意对其用刑!”
卫如祉二人也颇为诧异地互视一眼,然后一致看向谢长怀。
“可有办法进去探看一下她?”谢长怀再次提出这样的请求。
卫如信抬手拍拍他肩头:“我私下找了魏行,他同意帮忙去打点一下!不过——”他有些迟疑地住口。
“不过什么?”谢长怀急切追问一句,“若是要银两,不成问题!”
“三哥岂是这点事也办不妥的!”
卫如信有些失笑,然后正色道,“魏行出来说,赵小哥儿是——不愿见你!”
“她亲口所言?”谢长怀齿关轻扣,默了一息才道。
“对啊,我们就看一眼!不行,就让长怀一个人进去看一下!他都担心了一个中午了,饭也吃不下,四处想着找人保她出来呢!”卫如祉跟着道。
卫如信眼中也映着几分担忧与不解,他摇摇头:“确实是她不愿意见!还特意指明不愿意见——长怀你!”
他目光定在谢长怀俊美无俦的眉眼间。
“对了,”卫如信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递给对方,“她委托魏行还给你,还带了一句话给你——”
谢长怀垂眸望向卫如信那只伸过来的手上。
后者手心安静地盘踞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待他看清时,目光不可避免地颤动了一下——
那是他昨夜刚送给她的那只水滴状玉玲珑!
“她说,茅草柴扉,无以藏之,各自珍重!”
卫如信一字不漏地传达了魏行转达的留言,“魏行说她就留了这一句!”
谢长怀沉默了几息,才探手去接下玉玲珑,继而温柔地摩挲了片刻才用力握在掌心,目光冷凝地再次看向皇城司的高墙。
蒋胜欲跟卫如祉也探头察看了下。
虽然他们很好奇那只白玉的渊源,但是谢长怀的神色让他们望而却步,只彼此对视了下,四目交接间都是疑惑。
卫如信继续道:“其实,晌午赵小哥儿被带进来时,正巧我们指挥里有个校尉因为马匹失控从马上摔下来,她都不管自己还被锁子锁着,就直接冲下马去救人!后来,她——”
他神色间也满是钦佩,“她只用了半炷香不到的时辰就发现了伤者是被人下了毒药才引发的真心痛!她,确是个非同凡响的少年!”
蒋胜欲惊讶地都张大了嘴巴:“她,都那样了,还去救人,还揪出有人施毒!也太神了!被可怕的皇城司抓了,她竟然一点也不惧怕?她,莫不是用石头造出来的,都没心的吗?”
卫如祉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确是不愿见我们吗?”他转头望着自家三哥又不置信地追问一句。
卫如信无奈点头:“你们先回去吧!我看魏行也对她有几分信服,他也说会帮着照顾她一下!你们暂且不用担心!”
“有事,我会让魏行通知我的!他以前也是我的手下,这点通融还可以的!”
卫如祉与蒋胜欲也无奈地点点头,一致将目光落在静默无言的谢长怀的身上。
一时,沉默让周围的空气静谧了几分。
谢长怀终于从高墙上收回了视线,他微笑着向卫如信揖手行礼:“谢谢卫三哥!那我们先走了!”
卫如祉见他离开,赶忙也与兄长作别,追了上去。
徒留蒋胜欲张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微微一叹,也行了礼与卫如信告别赶上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