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静中。
不知道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发阵阵哄笑。就在这一刻,他们忽然觉得余晚这个校霸,蛮可爱的。
当然,也仅仅是一瞬。
“都聚在这干什么呢?”
这时,有几位刚好下课的老师赶了过来,看到人群中心的那个张扬耀眼的女生,面色都变了变。
唉……
怎么又是这个小祖宗!
他们恨不得拍打拍打自己这双腿,干嘛要走过来凑这个热闹。
如果要问江大最顽劣的学生不是余晚,但如果论最让人头痛的学生,必定非余晚莫属。每次上学必出事,简直成了麻烦精代名词。
众老师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放到了资历最深的教导处主任刘雄身上,眨巴眨巴眼,一脸“这里你最大”的表情。
刘雄嘴角一阵抽搐,在众师生的期盼中举拳至唇畔清咳两声,才看向王敏安,声音严厉的询问道:“怎么回事?”
王敏安虽然内向怯懦,但成绩向来都名列前茅,是典型的三好学生,唯一的劣迹大概就是与余晚这群学渣混在一起。老师都倾向于相信优等生的话,他也不例外。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就算问余晚……她特么不一定会开口。
王敏安踟蹰了一会儿,内心惶恐不安,手指微微拽紧袖口,因为用力指尖变得泛白。
实话实说,王敏琳必定会回家告状,父亲极好面子,说不定日后在家中更不受待见。相反,如果做伪证,或许余晚会因此记处分……
脑海中天人交战,她偷偷瞥了眼余晚。对方懒洋洋地耷着眼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低头望去,正好撞入王敏琳那带着警告与得意的目光中,面色徒然发白。
这幅模样却被刘雄理解为对余晚的恐惧,身为老师的责任感充斥着胸腔,他皱着眉,义正言辞地说道:“王同学不要害怕,这里是学校,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为所欲为一手遮天的地方。”
听到这番极具指向性的话,余晚眼皮抬也未抬,对这样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反正在大多数人眼中。
她是学渣,所以她肯定错。
她家里有钱,所以肯定仗势欺人。
最后结果都一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辩解。
至于王敏安。
类似的人遇到太多,她压根不抱任何期望。因为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啧……
这思想很危险,听起来真踏马像个可怜又懦弱的胆小鬼。
连余晚自己都没发现,嘴角下意识地勾起一抹自嘲。
然而。
“是王同学先挑衅余同学,余同学为了自保,才做出了自卫行为。”王敏安憋着一口气说完,整体身体都在轻颤。她不敢抬头,下巴甚至都快杵到了胸口,手心里全部都是虚汗。
余晚意外地挑起眉梢。
王敏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怎么敢!
“真的是这样?”刘雄板起脸,语气是浓浓的不信。
“你胡说,明明不是这样的!”王敏琳在闺蜜们的搀扶下起身,哭得梨花带雨地走到刘雄面前:“老师,我就跟余晚说了句话,没想到她不由分说直接动手揍人。老师,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话音刚落,那群闺蜜们异口同声的控诉起来。
“余晚简直太嚣张了,在学校就动手打人。”
“老师,王敏安一定是被余晚威胁才会做伪证的。”
“老师,余晚太过分了,必须要记大过,并且当众给敏琳道歉。”
众人各执一词。
刘雄看向余晚,语带质问:“余同学,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辩解”一词,足以表明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
余晚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讥诮。面上神情依旧漫不经心的,她倨傲地站在那,浑身上下透着“老子不想说话”的张扬气势。
刘雄被噎了下,面色沉如锅底。
王敏安则焦急地看着余晚,几番欲言又止。
“余同学,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通报家长了。”
霎那间,现场一双双目光都落到余晚身上。
围观整场闹剧,虽然众人都知道是王敏琳在陷害余晚,但他们只是普通学生,万一因为出头而遭到王氏打压,得不偿失。
“余姐……”王敏安急得几乎都要哭出来。
“老师,我头好晕,应该是被余晚揍成轻微脑震荡了。”王敏琳痛苦地扶着额头,虚弱地靠在闺蜜们的怀里。心里满满都是算计,众人皆知余晚向来都懒得辩解,看似嚣张狂妄,其实说白了就是个蠢货。
“调监控。”
余晚言简意赅,抬头,一双眼睛透着清冷的光。
-
监控只有影像,没有声音。
办公室里,王敏琳嚎得更大声了:“老师,您看看,我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跟余晚打个招呼,她却对我下如此重手。”
刘雄面色几经变化,表示很头痛。从视频中看,余晚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手臂,下意识地做出过肩摔的自卫动作,倒也说得通。
“请问老师,我可以走了吗?”余晚昂了昂下巴,明明是个女生,做这种动作却显得无比帅气。
刘雄想到自己带着成见在心里给余晚定罪的事情,面色一阵燥红,举拳至唇边清咳两声,说道:“可以。不过余同学,下次老师问话的时候记得回答,不然会造成误会的。”
余晚唇角微微往上翘:“我说了,你们就会信吗?”
明明她语调平平淡淡的,众人却能感觉到浓浓讥嘲与挑衅。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余晚懒懒散散地垂下眼皮,双手插兜,转身离开办公室。
“等等,你不能走。”王敏琳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徒然拔高的音量变得有些尖锐刻薄:“你还没给我道歉呢,果然是有妈生没妈教的贱……”
余晚猛地停下脚步,脚尖微转,那冷冰冰的眸光锐利如刀。
王敏琳心头犯怵,下意识往后退,脚后跟抵在椅子上:“你你你想干什么?”
“要我道歉?”余晚扯扯嘴角,那笑容有点浑。
王敏琳非但没有如愿以偿的成就感,反而感觉到一股恐惧从后脊梁骨爬上天灵盖,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因为她看见余晚顺手拽起一旁的椅子拖着走过来,椅子腿在地面拉出刺耳的声音。
就在这时,她忽的抄起椅子,用力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