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如江川料想的那样,南宫傲终于睁开了那沉睡已久的眼皮,而后渐渐恢复了意识。
“阿翁,阿翁你终于醒了。”南友容激动欣喜地对着那白发老者说道。
“唔,是小容丫头啊,你怎么回来了?”南宫傲虚弱地声音问道。
“小容想阿翁了,便回来了,怎么,难道阿翁不高兴?”南友容俏皮问道。
“呵呵,阿翁高兴,上次送你去玉京山,阿翁时常还后悔,让你一个人在那里呆那么久…”南宫傲宠溺地拍着南友容的手说道。
“小容知道阿翁送我入山是为我好,所以小容从未怨过阿翁。”南友容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你啊,总是这么懂事,容易委屈自己。”
南友容笑盈盈没有再接下去。
“这二位是?”南宫傲这才发觉在他的床前站着两个陌生面庞的少年,便问道。
“对了阿翁,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两位是我在玉京山的好朋友,江川和玄童...”南友容依次介绍道。
“老先生...”江川和玄童齐声拱礼道。
“好好,气宇轩昂、彬彬有礼,像是玉京山调教的弟子。”南宫傲呵笑道,
“阿翁,你这次能醒来还多亏了江川开的药方呢,他说吃了他开的药方保管你两日内醒来,刚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有这么神奇,吃了他开的药,阿翁真的在两日内清醒了过来...”南友容不失时机地把江川一顿猛夸。
“哦?果真如此奇效?”南宫傲这时开始仔细打量起江川来。
“确实如此,你还不信小容所说啊。”南友容轻撇道,
“这位江小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实难让人相信啊。”南宫傲缓缓说道,
“运气而已,运气而已……”江川反倒拘谨起来。
“阿翁难道你忘了玉京山上天才辈出么?出几个少年神医又不是很稀奇的事…”南友容争论道。
“好好,阿翁不跟你争论,既然这江小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南宫府自是要以上宾之礼相待。阿博…”南宫傲唤道,
“在,父亲…”
“你就替为父好生招待这两位少侠,不可怠慢。”
“知道了父亲…”南宫博俯首应道。
“父亲,儿子有件要事相告…”南宫博沉凝说道。
“很急吗?”南宫傲问道,
“非常紧急重要。”
南宫傲脸色一沉,对南友容说道:“小容呐,你先带着这两位小友下去歇息,我跟你叔父谈点事。”
“好。”南友容朝江川一侧歪了歪头,示意他们要走了。
“告退…”江川和玄童拱手礼退,令江川诧异的是,那聒噪的玄童竟然自始至终保持着礼仪沉默。
“喂,你今日有些不对劲呐…”江川拉住玄童的肩膀说道,
“有啥不对劲的,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吃饱了想睡觉,一个想睡觉的人是非常不想说话的。”玄童哈欠连天的回道,
“那你去歇息就好啦,为何还要陪我过来?”江川问道,
“我是怕你说大话闪了舌头,过来给你壮壮胆啊,而且在别人家作客,也得去拜见一下主人不...”
“你倒还懂些礼数...”江川揶揄道,
“而且,今日的主角是你,必须给你充面子,为了衬托出你的优秀,可不得委屈我当绿叶了嘛...”玄童忽然横在江川和南友容的中间,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这,算是正式见长辈了吗?”
南友容闻言,唰的一下两颊通红,快步跑开不做任何解释,留着江川玄童二人愣在原地。
“哎呀,你的话说得太明显了,南哥会害羞的。”江川明里暗里偷笑道,
“你少来,你巴不得我再明显点,我还不知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无耻!”
……
“唉,没想到小容为了救我,竟然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南宫傲听完南宫博将事情原原委委说了一遍,哀声叹道。
“那两个少年,又帮南宫府打跑了官兵,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南宫博忧愁道,
“他们来了更好,我倒要看看,钱倧他到底能不能只手遮天…”南宫傲硬气说道。
“难道父亲,已有对策?”南宫博幡然醒悟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堂之上,可不止他钱倧说话有份量...”南宫傲幽然说道。
果然不出南宫博所料,就在赶走府衙官兵的第三日,吴县令带着更多更强悍的战兵再次包围了南宫府。
这一次,吴县令脸上的表情比上一次神气更甚。
未等吴县令开口喊话,南宫府的大门便从内打开,众人簇拥着一把红漆木椅气势而出。
木椅之上,南宫傲神色严峻,悠然整了整衣冠,朗声说道:“吴大人好大的气势,如此这般围困我南宫府,不知所为何事?”
“嚯,原来是南宫老爷子…”吴县令马上抱拳答道,“听闻您久病不起,而今这般,想必是病有好转,可喜可贺呀!”
“呵呵,有劳吴大人挂心,老夫只是偶感风寒,小病而已。不知今日吴大人带兵前来,是为何事?”南宫傲闲话叙完,该是说正事了。
“奉令捉拿相府杀人要犯南宫友容及其同犯,事关重大,还请南宫府配合。”吴县令回道,
“哦?奉谁的令?可有抓捕文书借与一看?”南宫傲继续问道。
“这…”吴县令有些心虚,自己手上确实没有朝廷下发的抓捕文件或者命令,他只是收到来自相府的一封书信,根本就没有按律法的程序走。
南宫傲到底是老江湖,吃定了他没有官印抓捕文书,只是受到某个高官的指示而有恃无恐地办事。
“怎么?吴大人难道没有抓捕文书?”南宫傲逼问道,
“本官自是有的,只是未曾携带在身而已。”吴县令吞吐回道,
“哈哈,亏你还是一城之长,吴越律法规定,凡抓捕人犯者,必先由刑部出具抓捕文书,而后才能继续执法,吴县令如若有抓捕文书,老夫亲自将南宫友容押送与你,如若没有,那老夫可就要去都城找我王评评理了。”南宫傲此话竟是把吴越王都给搬出来了。
吴县令头冒冷汗,依南宫傲的手段,上京告个御状不费吹灰之力,可自己这头上的乌纱帽可就难保了呀。
“况且照你所说,案发地在都城建安,应由大理寺、刑部联合审理,如此重要的案情,朝廷没有文书,没有派人下来彻查,这吴越律法何在?而你吴大人罔顾律法,急功办案,你究竟是吴越国的县令,还是他相府的县令?”
结党营私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彻底将吴县令吓蒙了。
“赶紧滚出南宫府,今日就算你不找来,老夫也要进京告他钱倧的御状,你若识趣,给我安安分分的,不然老夫连你一起告!”南宫傲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