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杀伐之心过盛,已顾不得其他,惟有向前冲杀。他身后的刘家军同他一样,战死方休。
两军对垒,两军搏杀,这是乱世之中最常见的景象,江川仍旧没有明白,战争,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现在看着一心杀人诛心的刘云,感觉到很陌生。
两军相接,士兵以血肉之躯冲撞,刘云驾马砍杀,已然杀红了眼,刘家军被数倍敌军越围越小,渐渐吞食。
江川一跃城下,开始奔腾向前。
他要救他的刘二哥!
“江川…”玄童谩骂了一句,“真是死心眼。”也跟着跳下城楼了,
“杨将军,守城就交给你了。”陈敬宗朝杨莅说道,
“放心吧,我的那两兄弟,也拜托你了...”杨莅回道,
陈敬宗、何翎、南友容和其他修道者相继飞下城楼,和刘家军的士兵一起御敌。
有了修道者的相助,刘家军不至于被压制的太死。
“砰砰砰...”晋军的阵型不断被修道者们打乱击飞,玄童打斗爱好这一点,喜欢把对手们高高抛上半空,然后听到他们重重落地的声音,他觉得很享受,很有仪式感。
陈敬宗的玉京剑歌,一剑开道、一剑破阵;
何翎的四海红绫,搅得晋军天翻地覆;
南友容的两仪昧火,烧得敌军落荒而逃,溃不成军。
只有江川,赤手空拳在搏斗。
“玉京山,修道者?越来越有意思了…”陈茗有些笑意,
“他们是修道者?”耶律飞燕认出了在战场厮杀的那三人,正是打伤自己和手下的那三个少年。
“没错,是玉京派的弟子,手段了得,少年英雄啊。”陈茗微微颔首,
耶律飞燕也微微点头认可,和他们一战,发现他们确实武功了得。
“可无论他们如何能以一敌百,也架不住我神武万兵。”陈茗激动地握紧右手,仿佛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面对如此密凑的兵线,即使晋为乾元阶的修道者们,体元也会渐渐的消耗殆尽。
修道者们背靠背围成一个圈,皆有不同程度的气衰与疲累,都大口喘着粗气,警慎四周。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胡通心律不齐地说道,“会耗尽我们的气元,把我们拖死在这里。”
“胡通说得没错,把晋兵引进城去,利用对环境的熟悉进行巷战。”陈敬宗说道,
“我想他们,是不会退的…”何翎接道,
江川刚想靠近刘云,身后突然飞过来一匹快马,马上的兵将手持一把偌大的关公刀,直朝江川的头颅砍去。
“小…心…”
一个素不相识的刘家兵倒在了江川的面前,江川几近呆傻。
“咄…”南友容一发昧火,击毙了马上之人。
江川跪拜于地,颤抖着摇了摇那具倒下的躯体,脑里一片空白。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自有世界,周围皆是虚境,运转千回,加速、再加速,最后扑哧一声,江川捂着头炸裂,眼睛里射出红色的光芒。
“砰!”
一股强浪从江川身周爆开,冲倒了人群,如巨石撞击。
江川缓缓起身,沉哼怒视,两眼射出的红色光芒令人感到惧怕,犹如一头被唤醒的猛兽,充满杀意。
他运气灌身,嘴里默念有词,御念诀启动他内里的气力,他双手做了几个结印手势,腰间的小刀鞘剧烈抖动起来。此时,天穹之上风云诡动,狂风骤起,江川腰间的无极飞刀应景而出、冲上云霄,时隐时现,神鬼莫测。
江川悬身而上,浮至半空,右手道指一动,那无极飞刀瞬间窜入晋兵阵里,胡乱飞刺,直伤要害。
“无极飞刀?”陈敬宗惊奇地看着那飞去自如、无人能挡的小片刀器,大开眼界。
就好像看到传说中的剑圣徐夫子施展万剑归宗的场面,神乎其神。
亲眼目睹这神奇震撼的一幕,所有的作战者都看呆了,纷纷停滞下来,抬首见证这一刻。
“又是他?”耶律飞燕眼带恨意,自己的如意兵器就是被那个少年和那把乱飞的飞刀击碎的。
“是那小子...无极飞刀,怎么会在他手上?”陈茗只嘟囔了一句。
无极飞刀仍在持续的杀戮,江川凶狠的面目令南友容感到害怕和担忧,
没有无缘无故的强大,江川身上必遭受了什么重创,这是自然法则,也是力量之所在,她自己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所以她知道,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也许是江川体内强大的戾气激起了他背囊里麒麟兽的自我防卫,那只小麒麟兽焦躁不安的从江川背囊里飞了出来,然后怒吼着体型越变越大,从江川身后像一座小山一样逐渐壮大,两只灯笼大小的眼睛透射出绿光,吓懵了周围的军队士兵。
“麒…麒麟…”一个小兵指着它吞吐地说道,他从小就是听老辈讲麒麟兽的故事长大的,更是对麒麟的外貌长相十分熟悉,因为在他们老家,家家户户都把麒麟兽画在喜纸上,祈福祥瑞。
而在这一刻,他是亲眼见到了纸上画的神兽瑞兽。
“吼呜…”麒麟兽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行为变得十分急躁,震得方圆数里晃动不已,无人敢靠近。
江川落地转身,托举着右手,无极飞刀悬于之上,嗡嗡旋身作响,射出彩光十色,让人睁不得双目。
那麒麟兽更甚,咆哮着四处撞击,摇头晃脑好似发疯一般,朝着晋军的中军呼啸撞去。
那麒麟兽是何壮大,加之此兽极为罕见,这些士兵恐怕这一辈子就见了这么一次,心生恐惧,根本无暇抵抗,纷纷丢盔弃甲,赶紧逃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麒麟兽,终究是我的…”陈茗看着燕直城外一个接一个诡异的奇事,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来有多大的惊讶。仿佛这些在世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发生或者存在的事,玉京道,都能办成。
江川走火入魔似的屠杀并未中止,他的刀越杀越兴奋,也越来越出神入化,近他身者必死,无人敢挡。
他在敌军重重的包围圈里,肆意冲杀,不知疲倦,就像一只执着的蚍蜉,啃咬着盛大的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