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吗?”江怀乐把江善叫到后院幽静的凉亭,请他入坐。
“下属不敢…”江善躬身,不敢坐石凳。
“坐下吧,陪我说说话…”江怀乐从盘中取出一支酒杯,斟满,递与江善。江善望了一眼,恭敬地接过酒,正坐在江怀乐对面。
“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很有名的说法,‘剑不过江、刀不过聂’,我听闻时一阵自豪,想来是我江家又出了一代翘楚,那时,你不过二十出头吧…”江怀乐自顾自地笑饮手中杯。
江善一愣,晃神回想,默默地回道:“那一年,下属不满二十一岁。”
“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二十一岁就已经独步天下、名动武林,在你一辈,应该无人能出你之右吧。”
“回代宗主,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不说也罢…”
“呵呵…”江怀乐笑道,“你不用紧张,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看到了你,我就想到了兄长...想必兄长,是看着你成长的吧...”
江善又是一愣,然后猛地吞下一杯酒,回道:“宗主他...十分照顾我,没有他的指点,我赢不了那场对决。”
“嗯...”江怀乐沉嗯了一声,“你跟在兄长身边几十年,应该多少知道一些龙符篆的事情吧?”
“龙符篆?”江善摇了摇头,“下属从未听宗主说起过此名,此为何物?”
江怀乐惊诧于江善竟然一丝一毫都不知道这龙符篆的事,难道兄长对他也有所隐瞒?
“没什么,就是一种符印而已...”
“对了,兄长有没有跟你说起过玉京山?”
“玉京山?我听宗主说起过,那是一座遥远的仙山,没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江善回忆道,
“也许它,没有那么神奇隐蔽,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去找一趟这玉京山。”
“找玉京山?”
“小川的病,只有玉京山能救...”江怀乐看出了江善心中的疑惑。
知道他会问,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要去找这一座虚无缥缈的仙山,也许这世上有这么一座仙山,但无人能证实,它真的存在。东南西北、八个方位,总得有个方向找吧...
“小川的病,这么严重?”江善有些自责,若不是他的疏忽让小川被惊吓,小川就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嗯,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小川病疾的缘由,这种病,只有玉京山上的修仙之人方能解救,别无他法,所以,小川必须去玉京山,而你,是最适合的护卫者。”江怀乐终于道出了他的目的,他想让江善带着江川去找那座仙山。
“只要能救小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绝无二话,只是玉京仙山的踪迹实难找寻,耗时久远也可能一无所获,小川,能撑得这么久吗?”江善的担心,亦是现实。
“我知道玉京山怎么走…”江怀乐丢出一句。
江善有些惊异,脸上多了很多的疑问。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它的位置吧,不只是我,兄长也知道玉京山所在何处...”
“他曾拜在玉京门下,修道四十载才归中原。”江怀乐言语之间,有些心羡之意。
“宗主他,是仙人弟子?”
“我可没这么说,玉京山是天地之间最大的秘密,谁都不敢妄语。”江怀乐起身踱着手,“此去路程凶险叵测、千山万水,你可还愿意前去?”
江善毫无犹豫,起身跪地回道:“下属愿意。”
“兄长和干将剑都没选错人,有情有义、顶天立地。”
“我不行了,不行了…歇会儿,…”江峰撇下背囊,一屁股瘫坐在沙地上。
江平也瘫倒在地,右手遮住热烈的阳光,透过指间,天空不见一朵白云。
“小川怎么样?”江平爬着过去,看了看骆驼架里沉睡的江川,嘴唇干涸脱皮,满身是汗,虚弱不堪。
“我刚给他喂了一颗神奇丸,沾了一点水,应该无大碍……”江善说完便咕噜咕噜地喝水补充水分。
“那就好…”江平又缓缓地爬过去,找到自己的水壶,畅饮浇脸。
“二叔也真是的,庄内那么多体能绝优的武功高手不用,偏偏派我们兄弟俩来找什么,什么玉京山,是看我们太闲了吗……”江峰一脸抱怨,准确地讲,是抱怨了一路。
不知道具体的距离,出发了十几日,江怀乐关于去玉京山的路线,只说了一句“一直往西北,看到有座连着天边的雪山,那就是玉京山。”
走过葱郁的大山、一望无垠的平丘草地、再走过戈壁,最后走到了这片黄沙漠地,前面到底还有多远,谁也不知道。
“二叔是想让我俩跟着江善叔叔历练历练,积累点生存经验,跟着天下剑圣出来闯荡江湖,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江平呛道,
“得了吧,二叔就是嫌我们麻烦,要不是这样,救小川这么迫切紧急的事他怎么不自己来?现在父亲生死未卜,杳无音讯,他就应该担起这份责任……”
“二叔,有他自己的考虑…”
“有什么考虑?”
“要是那些杀手,再回来行凶怎么办?”江平似乎看破他二叔心中的顾虑。
江峰呆住,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危险,小别院庄那么多族人,要是…他不敢想象后果。
“大公子说得对,救小川的性命固然重要,可保护小别院庄非代宗主坐镇不可,所以,救小川,就要靠我们了……”江善说道。
“好!我们一定能找到玉京山,治好小川的,江善叔叔,我们继续赶路吧。”江平忽然振奋精神,抓起背囊就骑上了骆驼。
江善和江平四眼齐刷刷地望着江峰,一阵安静…
“好好好,不休息了,走!”江峰吼道,
“等我找到玉京山,看我不踢烂你的山门,太难找了…”
江善把遮阳伞盖上,他感受到江川的呼吸渐渐微弱,必须要赶快赶到玉京山,不然他就真的没命了。
他们继续赶路,不知又走了多少时日,携带的水源和口粮也所剩无几,他们仍然没有见到江怀乐描绘的那座连着天边的雪山。
又走了半日,他们筋疲力竭的瘫倒在沙地,似乎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
“你们快看!有绿洲!水…”江峰晃眼远看,不远处出现了一大片无边无际、清水潺潺的绿洲。
“水!水…”江峰不顾一切地朝着绿洲的方向跑去。
“江峰,危险!快回来!”江善意识到那不可能是真正的绿洲,而是真正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