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的皇都渐渐安静下来。
无极殿流云宫中确灯火通明。
闵后肿着通红的双目为轩辕千云喂着汤药,一遍遍擦拭着额间密汗。
轩辕千云紧咬嘴唇,似是着了梦魇一般,浑身颤栗,时而高烧不退,时而又手脚冰冷。
“神医,千云这般光景可如何是好,他,他会不会又不行了。”
闵后此时全然没了以往的傲气,只像一个平凡的母亲,挂心着自己的孩子。
星眸轻声道:“君后且放心,五皇子定是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他身上曾经的血脉已然换尽,若要接纳必是要受一番磋磨。”
“我可怜的孩子...就算他血脉换尽,就算他不在是轩辕氏的子嗣,他还是我的孩子...”
闵后伸着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轩辕千云惨白的脸庞,若是可以替代,她必会不顾粉身碎骨也要护住千云。
“星辰,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星雨,应无大碍。”
星辰转身看着星眸:“我也无妨,在这儿多少可帮些忙。”
“你是无妨,可他快望眼欲穿了。”星眸看了看门外的百战。
星辰脸色一红:“这样忙着,竟然忘了他,我让他先回去吧。”
星眸一把抓住星辰的手腕道:“不用,千云这里已经无碍,你随他去吧,好好休息明天也好替我看着点,不然我们都要累倒了。”
星辰点点头:“也罢,明日一早我来替你。”
“放心回去吧。”星眸微笑着。
星辰轻步走出流云宫外嗔怪道:“你为何不早些回去,今日一事大荒君上定会对你更加忌惮,何故在这儿一直等我。”
百战轻挽星辰双手:“世间万事,也不及你重要,君上是否对我忌惮那是他的事,而我的事便是在你左右。”
星辰低头微笑,怪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在百战面前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她珍惜这种幸福感,一点一滴收集着,患得患失之中又患得患失。
两人牵着手走在皇都安静的街道上,望着漫天繁星,似是有说不完的话。
夜色下,极君熠一身紫袍,面色冷峻地站在街口,月色为他渡了一层银白,更像是一位不染尘埃地修仙之人。
“两位好雅兴,佳人在侧,月下漫步,真是羡煞旁人。”
极君熠看着星辰的眼中浮现一丝忧伤,转瞬即逝。
“极君熠...你是专程等我们吗?”星辰问道。
“好一个...‘我们’,未想你与百战之情竟会如此深厚。”极君熠的心好似被冰封在万年寒冰之下,凉意渗骨。
“君熠兄,可是有何事。”百战打断了极君熠的思路。
极君熠转头看向百战:“我已听说今日发生在祭坛的事,恐怕大荒君上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你可曾细想过西骁叛乱之事,想那独孤建朔也是一朝国君,怎会轻易信了江湖术士的话,说反便反,还能和枭煞殿这种毒恶势力相勾结。”
极君熠继续说道:“还有出嗣一事,四皇子的死,五皇子的遭遇,你与白虎的关系在市井流传,这一环一环相扣,岂不是太过顺理成章。”
“君熠兄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极君熠轻抬嘴角:“我想说的恐怕你也有所察觉,这所有的事情定是有一个你我都不确定的人在操控一切。或许是一人,或许是一个组织,但这一切必是刻意而为。”
极君熠靠近百战轻声说道:“你们的君上,恐怕也并不干净。”
百战轻叹一声道:“君熠兄所说之事,我亦有所察觉,但如今我们没有证据,便不可轻易设想,这对谁都不公平,我现在唯一所在意之事便是护住身边的人,护住最珍惜的人。”
百战不由紧了紧抓住星辰的手。
“可若你连命都没有了,又拿什么保护她?”极君熠剑眉一扫指向星辰问道。
“我亦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天下之大,难道没有我二人容身之处?”星辰坚定地回应。
“你是不是忘了,岐华仙谷上还有一位你敬之重之的师尊。”
星辰的眼睛不禁轻轻一怔。
“你二人不是孤家寡人,就算你能舍弃仙谷师尊,舍弃一身修为,百战能舍弃他的家人,舍弃他所守护的大荒吗!?”
极君熠地话咄咄逼人。
“所以,君熠兄此番等候,是有何良策相告?”百战锐利的目光直视极君熠。
“既然话已至此,我不妨明说。我心中在意之人并非是你,可若是你出了任何危险,想必星辰也不会好过。如今无极殿对你已然无情无义,又有其他势力暗中构陷你,你唯一的退路...”
极君熠凤眼微眯低声说道:“便是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