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楼亦珊婚礼那天,楼亦水和贺一舟就已经商量好过段时间要一起回N市看贺一舟的父亲。不过咱楼总事务繁忙,等到她抽出时间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没办法,楼氏总要有人坐镇。肖晟度蜜月去了,怎么也得等他回来主持大局吧?
对此,贺一舟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对楼亦水总有耗不尽的耐心,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半个月算什么?
等肖晟度蜜月回来,楼亦水利落地把事情一扔,拉着行李箱跟着贺一舟去了N市。
晚上,飞机在N市机场降落。
再次踏足这片土地,楼亦水不免有些感慨:“我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其实是很迷茫的。过去的十多年,就像是一场梦。然后,梦醒了,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十几岁的时候,最不怕的就是惹麻烦,因为我知道无论惹了多大的麻烦,我爸都能替我兜住。后来知道了我不是我爸的女儿,我问自己,没了楼家,我是谁?”
“当时就是在这个地方,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在想,我的未来在哪里?”
贺一舟适时牵住她的手,“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嗯!”楼亦水回握住那只温暖的大手,笑道:“我的未来,在这里!”
贺一舟笑笑,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推着两只箱子,一只他的,一只是楼亦水的。
楼亦水两手空空跟在他后头,问了句:“我们去哪儿啊?”
“当然是回家了!”贺一舟说完这句,发觉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他停下脚步,往身后瞧了一眼,见着楼亦水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一脸纠结。
“怎么了?”贺一舟问。
楼亦水试探地问:“回你家啊?”
贺一舟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
“不是……”楼亦水为难道:“我这第一次跟你爸爸见面就住你家,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来之前楼亦水特地找了楼亦珊取经。楼亦珊说,这一次见家长啊,要含蓄一点,矜持一点,这样才能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
贺一舟故作不懂,“哪里不合适?”
“就……”楼亦水耳根红了红,“不太矜持!”
贺一舟一哂,“那这样吧,这段时间就住我上学那会儿那幢公寓。今天晚了点,明天我再带你去看我爸。”
楼亦水:“行!”
公寓阿姨会定期打扫,干净整洁,就是少了点人气,冷清了些。
贺一舟非常大方地把主卧让了出来,“你睡这儿。”
楼亦水下意识地问:“那你呢?”
贺一舟动作一顿,饶有兴致地问:“喵喵,你是在邀请我吗?”
“咳!”楼亦水呛了一下,没好意思说。
“那我今晚,留这儿?”
楼亦水抬头看天花板,“也……不是不可以。”
贺一舟原本指向逗她玩玩,没想到楼亦水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他正要打趣几句,老贺的电话就过来了。
楼亦水脸上热辣辣的,只想贺一舟赶紧走让她冷静冷静,提醒道:“你手机响了!”
机会难得,贺一舟暗道一声可惜,说:“我先去接电话。”
他走后,楼亦水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不知道多久没吐脏字的她忍不住说了句脏话:“刚说了什么几把玩意儿?”
说好的矜持呢?
客厅,电话刚一接通,贺一舟便对那头的他老爸说:“老贺,你这通电话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贺庭:“???”
“哦!”贺庭冷漠道:“损失了几个亿?”
贺一舟啧了声,“这可比几个亿有意思多了。”
“是吗?”贺庭兴趣缺缺,并没有问他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的想法,只是问:“你不是说今晚的飞机,什么时候到家?”
贺一舟道:“今晚有事儿,就先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看您,顺便带个人给您瞧瞧。”
他这么一说,贺庭倒是来了兴致,“带个人,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贺一舟笑了笑,“您准备好见面礼啊!”
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贺庭再不明白他就是傻的。贺一舟前一段暗恋太伤筋动骨了,好几年都没走出来,如今听到好消息他自然为贺一舟高兴。
“这是定下来了?”他问。
“定了。”贺一舟说:“这辈子就她了!”
“挺好。”贺庭突然想到,“诶,那你怎么不把人姑娘带家里来?又不缺你们地方住!”
贺一舟看了眼主卧的方向,跟他爸说:“她害羞!”
贺庭表示理解,“女孩子嘛,脸皮薄了些。行,我知道了,明天做好饭菜等你们回来。”
贺一舟:“那就先这样了,您早点睡。”
他挂了电话,喊了声:“喵喵!”
楼亦水已经冷静完毕了,又是那个淡然的楼总。
“怎么了?”她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方才的局促来。
贺一舟道:“刚才在飞机上看你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饿了吧?”
“有点。”
飞机上的东西不太好吃,楼亦水的嘴巴这段时间被贺一舟养刁了不少,没吃几口就没了胃口。
“没提前准备食材,今晚点外卖凑合一下,明天带你尝尝老贺的手艺。”贺一舟说着打开手机,联系了相熟的五星级酒店让他们送餐过来。然后跟楼亦水回到卧室,从柜子里拿出枕头被子摆好。
别说,两人一起整理床铺还真有点小夫小妻的感觉。
N市这几天都是大晴天,枕头被子什么的,负责打扫的阿姨刚拿出去晒过,上面还残存着阳光的味道。
饭后,楼亦水洗完澡躺在床上,心跳的频率高得吓人。
几十个亿的大项目都淡定如斯的楼总这会儿有点慌,心情忐忑的一批。
浴室的水停了,没一会儿又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贺一舟披着浴袍走出来。
楼亦水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床的另一侧凹陷下去,她攥紧了睡衣的带子,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察觉到她的异样,贺一舟轻笑,“楼总,你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楼亦水说。
如果她的脸色没那么红的话,这话还有些可信度。
贺一舟也不拆穿,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想什么的话就早点睡,晚安!”
他关了台灯,规规矩矩地躺了回去。
黑暗中,楼亦水睁着一双眼,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渐渐坠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