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氏。
成功晋升为总裁的小楼总,不,现在应该称作楼总了,大晚上的还在苦兮兮的加班,这总裁当的没有她爸一半的清闲。
李崇的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舆论虽然控制住没有继续发酵,公众对于楼氏的印象一时半会儿却扭转不过来。
楼亦水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资料,那是李崇在任期间所有违规行为的记录。
“把这些交给法务部,明天上头关于李崇的声明就会下来,要是没能把楼氏洗干净,法务部那群人就别来上班了,懂?”
露辛达接过资料,“好的,我马上去。”
“还有……”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楼亦水即将出口的话。
楼亦水低头一看。
克里?
她摆摆手,冲露辛达道:“先这样吧!”
露辛达识趣离开。
楼亦水接起电话,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悠悠道:“稀客啊,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嗯……我手上有样有趣的东西,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克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见一面吧!”
“哦?看来是好东西了。”楼亦水来了兴趣,“你在哪儿?”
克里报了个地址,楼亦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半小时后到!”
简单地将余下事情交代清楚,楼亦水便驱车前往与克里约定的地方。
半小时后,她出现B市最有名的清吧门口。
“诺拉,这里!”
楼亦水目光扫过桌上那一瓶瓶价格不菲的酒,眉一挑,“这么滋润?”
克里笑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古诗都会念了,中文见长啊!”楼亦水侃道。
克里没跟她扯太多,拿过一旁的文件袋,“喏!相信我,你会感兴趣的。”
楼亦水将信将疑接过,打开,里面赫然是李崇多次借高利贷的记录还有他支使李胜销毁资料的证据。
楼亦水惊喜,“哪儿弄来的?”
有了这些,楼氏逼死李崇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她花了好大功夫都没拿到,没想到会在克里手上。
克里只是说:“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楼亦水也没有追问,端起酒杯,“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克里微讶,“以前我帮你你都是说还人情的。”
“如果你想让我还你人情的话……”
“不不不,这样挺好的。”克里说:“总是谈人情就太见外了。之前料想跟你说不通我就没提,现在既然你想明白了,那我就直说了。诺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可以不用把我当成外人,也不用整天把人情两个字挂在嘴边。”
“啧!”他叹了一声,“诺拉,你回来后,真的改变很大。”
“以前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楼亦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现在想明白了,有些人,这一辈子都是要牵扯到一起的。”
没有血缘,却还有别的羁绊。
她认命了一般,“克里,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一点关系的都没有,到最后却成为了割舍不掉的羁绊。”
克里撑着下巴,百般聊来地晃悠着酒杯,“看来你这段时间经历了挺多。”
“还好。就是觉得自己以前太傻逼,明知道有些事躲不过,偏偏想跑的远远的。兜兜转转一圈,还不是回到了原地?”楼亦水吐出一口浊气。
“想明白了就好。”克里说。
“诶!”楼亦水夺过他正准备送到嘴边的酒杯,“够多了,命还要不要了?大晚上的,一个人过来买醉,不开心啊?”
“是啊!我honey,又放了我鸽子。”克里苦笑,“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了。”
“诺拉,你知道非常非常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就是那种,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得她一笑。”
“可是啊,当你的心意一次一次被辜负,你会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你说她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一下,一点点都好啊!”
四年的追逐,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卑微到了尘埃里,可是那个人,她的目光却从未在他身上停留。
楼亦水不知道那种感觉,只是克里在说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五官深刻的俊脸。
疯了吗?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楼亦水猛地灌下一口酒,让自己冷静冷静。
“诺拉,我真的觉得累了!得不到回应的爱,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可是,四年了,喜欢她已经成为了习惯。如果不再喜欢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克里已经有了些醉意,那些不轻易出口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楼亦水也没安慰他,只是默默地倒酒,陪他干了一杯又一杯。
有的时候,语言是那样的苍白而无力,默默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
两人干完了那一桌子酒的结果就是——
克里脑子还算清醒,楼亦水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克里哭笑不得,他是被安慰者好吗,明明他才是最需要被照顾的那个!
没办法,人是自己叫来的,酒也是自己点的,自己做的孽怎么也得自己来偿。
“诺拉!”克里推了楼亦水一把,“起来了,我送你回家。”
楼亦水赶苍蝇似的拍开他的手,“别吵!”
克里没啥耐心,直接上手去拉。哪知楼亦水长在那张桌子上似的,怎么也拉不动。
一番折腾下来,克里满头的汗水,楼亦水岿然不动。
“喂!”他踢了一下楼亦水的小腿,“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扔在这儿了,回头被人捡走,可别怪我。”
楼亦水不堪其扰,把头一扭,又睡了过去。
克里顿感心累,他深深觉得,把楼亦水叫出来就是个错误!
“诺拉,别睡了,我送你回去。”他有气无力道。
楼亦水咕哝了一句,“不要你送。”
“那你想要谁送?”
楼亦水猛的抬头,醉眼朦胧,“贺一舟!我要贺一舟送我!”
贺一舟?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克里摸着下巴,问她:“贺一舟是谁啊?”
楼亦水:“贺一舟就是贺一舟啊!”
克里:“……”他就不该指望从醉鬼嘴里问出点什么。
巧的是,楼亦水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贺一舟”三个大字。
克里乐了,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
脑子被酒精熏迷糊了,他一时没想起来,也没再耗费脑子去想。
管它叫什么呢,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不用为这个小醉鬼头疼了。
不过……
诺拉折磨他折磨了那么久,这笔账,他怎么也得在别人身上讨回来。
克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听到一道陌生的男声,贺一舟的眸色倏地冷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