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传唤,三人很快便来到了书房。
大法师哈山克扫了王立、张敏一眼,大模大样的道:“老太师唤贫僧等三人来,可是有什么重大之事?”
万太师干咳了一声,道:“想请三位陪这位张兄弟去一趟西山。”
逍遥子费无极道:“哦?去西山做什么?”
万太师道:“去抱一个孩子。”
江湖浪子花三郎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一句:“去抱一个孩子?”
万大才道:“不错,是去抱一个孩子。”
花三郎道:“抱孩子应该去找老妈子,何必这等劳师动众。”
这三个人都是望重一方的人物,在太师府内甚受礼遇,纵然放言高论,亦不以为忤,万太师笑道:“老夫叫你们去,当然是有原因的,十有八九会遇上一个扎手的家伙。”
哈山坷:“是什么扎手家伙?”
张敏及时插言道:“一个神龙见首不现尾的假面人。”
逍遥子宣了一声无量寿佛,道:“什么真面人假面人,要是落在我费无极手里,保证要他变成死面人。”
万太师一本正经的道:“好极了,假面人,以及与他有关的其他人,绝对留不得,一概格杀!”
花三郎右掌一横,做了一个杀饶架式,道:“老太师,干这个咱们三个是大行家,绝对万无一失。”
万太师道:“没有闪失就好,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跟着这位张兄弟去吧。”
张敏正急着立功,闻言正中下怀,当即告别太师父子,与这一僧一道一俗,连夜出城西去。
一路疾行紧赶,不久便进入山区,牛兴家的那三间茅屋已遥遥在望,却不曾见到假面人。
花三郎有点不耐烦了,嘟嘟喃喃的道:“喂!我张兄,三更半夜的,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把我们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到底还有多远?”
张敏向前指指,道:“快了,就是那三间茅草房。”
逍遥子费无极道:“怎么没见那个假面人?”
大法师哈山克:“是呀,逮不住这个家伙,咱们如何向太师交代?”
假面人行踪飘忽,哪有一定的准儿,张敏正感无从作答,突然发现,在左前方一棵合围大树下,赫然站着一个头戴毡帽的昂藏汉子,不是假面人还会有谁。
哈山克、费无极、花三郎也都发现了,四个人脚底抹油,猛往前冲,直到丈许外才停下来。
花三郎朝假面人望望,对张敏道:“张兄,你的那个扎手的家伙就是他吗?”
藉着皎洁的月色,张敏清清楚楚看到他的橡皮头套,不假思索的道:“错不了,就是他。”
他二人一搭一唱,假面人却如泥塑木雕的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樱哈山克甚觉纳闷,朗声道:“相好的,报上名来咱们好动手,佛爷我向来不杀无名之人。”
假面人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一下。
逍遥子费无极破口骂道:“他妈的,你聋了?哑了?瞎了?再不答话你就连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假面人依然故我,还是不言不动。
花三郎蓦地大吼一声:“看掌?”人随掌进,掌随人发,呼啸的劲风激起无数落叶,满地黄沙,一出手就是杀着,的确猛锐难当。
然而,攻至一半,眼看就要得手时,却又硬生生的将掌力收回。
张敏愕然一愣,忙问道:“花兄怎么了?”
花三郎老大不高心道:“这家伙早死了!”
大伙儿上前一看,假面人是被人用绳子吊在树上,双足离地面足有三四寸高,身体早已僵硬,显然气绝已久。
可是,全身上下,却找不到任何足以致命的伤痕。
这个人是如何死的,凭哈山咳饶经验阅历,居然一无所知。
假面人绝非等闲之辈,殆无疑义,是谁有这种本事能置他于死地?
可惜,出手之人不着痕迹,根本无从推断,更令人疑云满腹,莫测高深。
难道……
难道……
大法师哈山克上前恶狠狠的踢了假面饶尸体一脚,道:“死了也好,免得咱们再费手脚。”
逍遥子费无极比较心细,道:“好歹咱们也得弄清楚这家伙究竟是谁,好向太师有个交代。”
花三郎也道:“道兄所言不假,查不清楚这家伙的身份,老太师一定会怪罪的。”
言毕,立将假面饶毡帽、橡皮头套一并取下来。
这事简直是奇极了,呈现在头套下的是一张极为恐怖的脸孔,没有头发,没有眉毛,也没有清晰的口眼耳鼻,有的只是几个窟窿,面部刀伤累累,凹凸不平,整个头脸红红的,像是剥了皮的猴头。原来,这假面人是一个没有人皮的人。花三郎惊疑满面的道:“此人手法十分高明,看不出来是新伤还是旧痕,但他既以头套遮面,应该属旧痕无疑。”
大法师哈山克粗声大气的道:“没有错,一定是陈年旧伤,因为他有一张见不得饶脸,所以才戴上橡皮头套,以假面饶姿态出现,但不知这位张兄弟意下如何,死人究竟是否你所目睹的假面人?”
张敏比手划脚的估量一下死者的身高,看一看他的衣着,道:“一点不错,张某目睹之人就是这家伙,死了就算了,别再管他,咱们快去抱那孩子要紧。”
假面人已神秘死亡,唯恐事情发生变化,话还没有落地,张敏已一马当先的爬上山坡,来到牛兴家的门外。
通!通!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牛兴夫妇从睡梦中吵醒,打开房门一看,连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就恶煞般地冲进来四人。78更新最快 ωωω.七8zω.cδм
张敏好快的动作,一把就扣住了牛心手腕,声色俱厉的道:“孩子呢?”
牛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呆了,但他生力大如牛,猛然一甩,居然挣脱了张敏的掌握,道:“什么孩子?”
张敏的眸光在房里扫来扫去,口中道:“寄养在你家的那个男孩。”
牛兴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
“搜!”
张敏当然不信,立即下令搜查,当先闯进卧室去。
卧室内,牛心老婆正拥着方家的二少爷方少英同被而眠,张敏不由分,上去就将方少英强行抱过来。
牛兴是猎人,力气大,刀法也不赖,操起一把刀来闯进卧室,杀气腾腾的道:“放下,你要是敢动孩子的一根汗毛,老子就宰了你!”
刀光映着灯光,一眨眼已经在张敏面前尺许之处。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花三郎等人就在他身后,哈山克拍一下牛心肩膀,道:“傻子,玩狠动粗佛爷就是老祖宗,陪贫僧玩玩吧。”
牛兴骇然一惊:“看刀!”
乍然一个急转身,挥刀就砍,猎刀厚重,威力十足,照准哈山磕胸腹斩下来,吓得牛心老婆蒙住被子不敢看,以为自己的夫婿一定会闹出人命来。
哈山克好厉害,一不闪,二不避,没见他怎样着势,已轻描淡写的将牛心猎刀夺下,反手一送,送进牛兴肚子里去,可怜这位笃实忠义的猎人,仅仅留下半声惨叫,便被开肠破肚而亡。
牛兴身手矫健,刀法精纯,在山区猎户中是公认的一等好手,猎妇听到惨叫,料定是丈夫杀人了,那知,探头一看,始知丧命的原来是自己的夫君。
这一惊非同可,情急事危之下,那还姑了,扑在牛心尸体上放声痛哭不止。
逍遥子费无双眉一挑,道:“张兄,这个如何处置?”
张敏不假思索的道:“斩草除根,杀!”
花三郎这才发现自己错了话,连忙道:“抱歉,花某忘记张兄没有玩意儿。”
哈山克、费无极、张敏在外面等,花三郎在里面,才一忽儿工夫,江湖浪子便出来了,费无极笑着道:“三郎,怎么这么快,你的功力是不是退步了?”
花三郎吐了一口唾沫,道:“别提了,那婆娘已咬舌自尽。”
望望色,三星已至头项,正当二更时分,四人合计一下,将假面饶尸体也搬上来,放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逍遥子费无极道:“忙乎了大半夜,咱们该回城覆命去了吧?”
张敏“嗯”了一声,将方少英好生抱好,朝山下行去。
花三郎凝视着方少英,道:“张兄,这家伙究竟是谁?荒山野地的,凭那条莽牛,绝对生不出这么清秀的孩子,也惊动不了咱们老太师,莫不是另有甚么玄虚秘辛不成?”
张敏道:“我也不清楚,弟只是奉命行事。而且,有一句话张某坦诚相告,这件事三位务请守口如瓶,最好彻底忘掉,不然,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三个人都是老江湖,深知与人共机密的可怖,一个不心,随时随地都有被杀人灭口的可能,三人相互一望,皆面有惊色,谁也不敢再询长问短。
返回太师府,禀明太师,老太师苦候了大半夜,总算放下心来,立命王立与张敏火速入宫,免得误了万贵妃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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