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种!”他雷吼一声。
“谁是闹种?”阴阳童子手摇折扇,若无其事地从侧方岩石之后步了出来。
他深知“和合神功”的威力,是以早就相准了躲避的位置,凭着神奇的身法,在和风拂出尚未触身的瞬间脱出危险的威力圈外。
“既然不敢接就该远走高飞!”
“谁说在下不敢接?”
“嘿!阴阳童子竟然也有逃避的时候!”
“道长,在下敢说你连逃的时候都没有!”
就在此刻,妖娆的道姑从洞里风情万种地扭了出来。
“站住,用我教给你的那一手配合我撂下这小子。”和合道人急声向道姑说,双掌同时掌心相合撇向右上方。
道姑立即站到与和合道人成犄角的位置,双掌同样掌心相合,撇向左下方。
“和合两仪!”阴阳童子神色自若地说。
“你怎么会知道?-----”和合道人显然相当震惊,但一句话却来不及说完。
阴阳童子的折扇电点而出。
和合道人双掌急亮。
阴阳童子点出的折扇在中途突然“唰!”地张开。
道姑没动。
“玄玉,你-----”
和合道人依然没时间说完一整句话,接着是“啊!”地一声惨叫,人僵住,左上胸裂开了尺长一道大口,鲜血喷出。
道姑眉头轻皱了一下,放下手。
阴阳童子从容合扇,没事人儿一般。
和合道人的脸孔扭歪。
“玄玉,你-----你这贱女人,你-----”
“没办法,我对你已经厌了!”道姑笑着说,还斜睨了阴阳童子一眼。
“玄玉,你-----跟他-----”
“认识没几天,他比你行,而且温柔体贴。”
“烂货,你-----敢-----”和合道人打了个踉跄。
“道长!”阴阳童子微一莞尔:“在下今天可是百分之百的君子,说过不用毒便不用毒,否则的话你没时间施展‘和合神功’,这一架打的十分公平,你应该可以安心羽化飞升,至于玄玉你尽可放心,在下会和她鱼水和谐。”
“哇!”和合道人口喷鲜血,栽了下去。
道姑冲上前抱住阴阳童子连连亲嘴,一副急色相。
阴阳童子用力把她搂紧,回亲了几下,然后轻轻推开她。
“宝贝,从今以后你不必让狗熊抱着玩了,现在先办正事,石家老二现在洞里?”说着,朝洞口深望了眼。
“是在洞里,睡的挺熟的。”
“哈哈哈哈-----”阴阳童子放声大笑。
“亲哥哥,你笑什么?”玄玉等笑声止住才问。
“别叫亲哥哥,要叫亲弟弟!”
“可是-----你比我大了十几岁-----”
“那打什么紧,睡在床上谁大都是一样!”
“唔-----你-----”玄玉抛了个媚眼,扭了下腰,道袍虽然宽大,但那高耸的玉峰仍然一阵波荡。
“好!听我说,看外表是你年纪比我大,所以我叫你玉姐,你叫我小弟,别忘了我是童子。
”色迷迷地一笑道:“如果能顺利得到‘玄功解’,我们两个一起练,你在教我‘和合神功’,我俩就可以成为武林无敌高手,到那时-----嘿嘿,纵横天下,爱怎么就怎么,武林史上前无古人,也许还后无来者,我能不笑么?”
说完又大笑。
玄玉望着和合道人的尸体,微摇着头。
阴阳童子又回复公子风度。
“怎么?你惋惜这头狗熊?”
“不是惋惜,是看了觉得-----”
“好,等会先让他入土,对了,玉姐,你从今以后改装,别当什么女道士,本来就是假的,多无聊!”
“出山再说,这里找不到可换的衣物。”
“我们进洞去看看。”
“有人来了。”玄玉目注不远处的岩鼻。
阴阳童子转身。
一条婀娜人影从岩鼻方向姗姗行来,渐行渐近,是个绝色妇人。
“她长得好美!”玄玉脱口说。
“是很动人!”阴阳童子直望来人。
“你不会又-----”玄玉很敏感。
“对方不是好惹的,你快进洞去控制住石家老二。”
玄玉立即转身进洞。
美妇已经走近,停身在丈许之外。
“堡主夫人,幸会!”阴阳童子作揖。
来的是石大公子的妻子月女。
岩鼻转角之处出现武士的影子,但没前进。
月女看了一眼和合道人的尸体,然后正视着阴阳童子,她人妩媚但很正派,比之玄玉是两个类型的女人。
“阴阳童子?”声音相当娇柔。
“在下正是!”阴阳童子微一欠身。
“石二公子人呢?”
“在洞里,很安全。”
“你的目的是救人?”
“这-----可以这么说,二公子中了大漠双恶的‘五步毒芒’,这种天下至毒,只有在下能解,虽然和合道人以独门解毒之药‘三还草丹’为他稳住毒势,但为时不会太久,要根除得靠在下,所以算是救人亦无不可。”
“听口气你有条件?”
“在下一向心直口快,不喜欢故弄玄虚,不错,是有条件。”
“跟石家堡谈条件?”
“堡主夫人,石家堡势大如天,等闲人当然不敢太岁头上动土,不过,在下是顺势办事,故而斗胆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这-----不必一定解释为条件!”
“依我看是造势办事!”月女微笑。
“堡主夫人这话何解?”阴阳童子表现得极有风度,如果是不知道他底细的人,还真非被他蒙住不可。
“和合道人利用大漠双恶做工具,劫持了二公子,目的在勒索‘玄功解’,而你又杀了和合道人反客为主,目的仍是一样,你之所以成功,完全得力于那叫玄玉的道姑出卖了和合道人,所以情势是你刻意制造的。”
“哈哈!堡主夫人心思超人,秀外慧中,竟然一语道破,在下也就不必巧言作态了,不错,事实就是如此!”
“以二公子换取‘玄功解’?”
“不错!”阴阳童子神色丝毫未变。
“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月女同样从容。
“有些事是需要冒险的,尤其是江湖事,在下唯一的毛病就是好赌,所以不计后果下注了,赌徒最快意的便是豪赌,堂堂天下第一堡的二少主其价值分量是难以计算的,故而豁了出去押上这一注,即使输了也无悔。”
“那你输定了!”
“何以见得?”
“这地方已经被包围,三里之内无人能遁形。”
“未见得!”阴阳童子朗然一笑,好色的目光不断地在月女周身上下打转:“如果说输,是彼此皆输,就算贵堡精英尽出,要撂倒在下不但须大费手脚,还得外加更多的代价,而石二公子的生死却只悬在一发之间。”
“说得好!”月女抿了抿嘴,这表情很美、很动人。
“还有!”
“还有什么?”
“堡主夫人离在下这么近,而应援的又隔得那么远,如果在下被迫采取不得已的手段,岂非是一种冒犯。”
“你的意思是用毒?”
“是的!”
“如果我是有备而来?”
“这个-----”阴阳童子用折扇敲了一下手心:“在下说过,这是赌博,赌博必有输赢,输了绝不后悔,而且赌博最讲究的是运气,技术尚在其次,现在堡主夫人也变成了赌注,这种豪赌一生可能只有一次,值得。”
月女一笑嫣然,美人,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阴阳童子是花中圣手,竟也不由沉醉,但这只是心理上自然的反应,他不会疏忽对方的身份和自己的立场。
“开始赌吧?”月女似乎很笃定。
“已经开始了!”阴阳童子平静地说。
“哦!是,我忘了,你在扇子击手心之时便已放出了毒,对不对。”
“夫人的确高明!”
月女抬了抬手。
人影涌现,从不同方位,只留下洞顶峭壁一面,其他三面都被包围,人数近百,一半手持兵器,一半手执铁筒。
阴阳童子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石家堡喷火筒手的厉害,数十支喷火筒可以构成严密的火网涵盖极大的空间,这不是凭个人武功可以抵挡的,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掌握人质作为盾牌,心念刚动-----。
一头巨鹰突然飞临上空,不是鹰,是人。
“神鹰!”月女轻呼一声,同时举手作势。
喷火筒口已上扬,但见到月女手势之后又放低。
阴阳童子抬头,露出惊容。
人,能像鹰一样飞翔么?答案是“能!”因为事实摆在眼前。
巨鹰凌空一个盘旋之后,突然敛翅般双臂后掠,殒星似向下俯冲,太惊人,神乎其技,超越了人所能的极限。
情况是那么突然,再沉着的高手也会失措。
阴阳童子下意识地换了个位置。
巨鹰坠地,正在洞口,但随即消失,他已进入洞中,整个的过程只是那么一瞬。
“他是谁?”阴阳童子急问,他已装不出风度。
“司南誉!”月女却仍平静。
“司南誉?”阴阳童子重复了一句。
“对!人称司公子。”
“他-----跟你们是一路?”
“不是,我初次见到他。”
“他因何而来?”
“不知道!”
司南誉这一手不但震惊了阴阳童子,也震傻了石家堡的武士和高手,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所有在场的人迷惘困惑,尤其是石家堡的人,他们不解何以大少夫人会做手势阻止攻击,如果司南誉的目的跟阴阳童子一样,他已进入洞中,二少主当然入他掌握,后果其非更加严重?阴阳童子在踌躇,想冲入洞中又不敢,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他从没吃过这种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