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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孤剑诀 > 第105章 两种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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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誉知道他的意思。逐页翻给老人看,老人看完之后,面皮起了抽扭,乏力但激动地道:“这……只有一半,是……杂学,重要的部分……已经……不在了!”司南誉激愤填膺,仔细审视最后一页的封皮,果然发现被拆的痕迹,很巧妙,看来像原本就这么多,不说破根本看不出来,他立即恍悟了葛祖荫的用心,杀害了老人,然后把残缺的宝典交回,重要部分没有了,杂学部分可以抄留一部,他保留的仍然完整,老人被杀,死无对证,又可免去自己向他寻仇,这种居心太可怕了。心念之中,栗声道:“鲍前辈,谁……下的手?”老人喘着气道:“是……天下第—剑……剑,孟……震!”司南誉像触电似地一震,狂声道:“孟凤临?”

“不……错,是孟凤临!”

“鲍前辈认识他?”

“他……自己报的名……剑术……姽婳掌足以证明。”

“姽婳掌”是师门绝学,这一点绝对假不了,司南誉激越欲狂。老人拚命地挣扎着发出声音道:“老夫……愧未能……保全主人遗物,少侠……务必夺回……老夫不……行了,宝典奉赠少侠……”喉头痰涌。司南誉大急,忙又附掌向老人“命门”,但,回天乏术,老人头一偏,死了。想不到下手的会是孟凤临,司南誉木坐地上,全身的血管像是要爆裂开来,孟凤临不但是师门大逆,也是武林恶魔,如不除去,是无天理。情况更趋复杂了,东西是葛祖荫与马月娇取去的,下手杀人的怎会是孟凤临呢?记得孟凤临诈死是葛祖荫点破的,照理,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关系,这件事实在令人莫测。“三才门”门主,是否孟凤临的化身?只有赶快设法找到“金凤女”,也许能因一个谜底的揭开而澄清所有的悬疑。他收起了那半本宝典,动手掩埋了老人,然后扑奔伏牛山。

伏牛山,层峦叠嶂,险峻丛杂。这一天,司南誉登上了主峰,照“土行仙”的说法,“子午谷”在主峰之南,但主峰绵亘数百里,要想从其中找出一个传说中的谷道,实在不容易。“子午谷”每天子午二时开朗,其余时辰,都在浓雾封锁之中,子时是夜晚,山里到处烟岚氤氲,当然不必去管它,要想找,得在日间。此刻,已过了午时,司南誉专注有雾气的峰谷,攀山越岭奔驰了数十里,没有发现任何类似子午谷的地方。当然。他不一定非找到不可,找不到,可以回头再赴襄阳宁宅等待,所虑的是怕姑姑司采薇万—发生意外,因为她与孟凤临之间有不解的血仇.她是“血牡丹”的传人,功力并非泛泛,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日薄西山,奔驰了近百里山地,暝气四起,峰岭涧谷全浸在烟岚中,要找有雾气的山谷已经不可能了,一眼望去,尽是迷茫。司南誉在—处山脊上停了下来,心头感到无比沮丧,事先没考虑周详,等于白费力气,他倚着一个背风的岩壁坐下,脑海里有些空洞洞的。突地,他发觉似乎有东西移近,不禁心头—动,本能地手按剑柄。一个声音道:“怎么会是你?”人随声现,来的竟然是司采薇、司南誉狂喜过望,站起身欢然叫了一声:“姑姑!”司采薇兴奋地道:“我老远发现山脊上有白影移动,才找了来,想不到是你,你怎么会到山中来?”司南誉吐了口气,道:“是‘土行仙’告诉我你们的行踪,‘金凤女’前辈呢?”

“进谷去了!”

“子午谷?”

“嗯!今天午时进去的。”

“那谷在什么方位?”

“往前登上前面的峰头便可看到。”

“谷里隐居的真是‘天机子’?”

“不知道,我与你丈母娘约好,如她在半夜子时不出谷,我便进去找她,你有坠儿的消息么?”

一提到宁坠儿,司南誉便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咬咬牙,道:“没有!”司采薇沉重地道:“怪事,她完全不承认关于‘三才门’这回事,也否认伤过她娘,我完全迷糊了……”司南誉声音带激地道:“姑姑,我先告诉您一件事……”司采薇目芒—闪,道:“什么事?”司南誉把在“三才门”秘舵地下室的遭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道:“那庄宅是她母女纵火焚烧的,为什么?”司采薇震惊无比,好半晌才道:“竟有这样的诡谲怪事?”

“若非身经,我也不敢相信。”

“她母女焚庄,是你丈母娘想证实坠儿的离奇遭遇,在搜索无所获的情况下采取的行动,想不到你会被困在地下室中……”说着,声音突然转厉道:“这么说,孟凤临那恶魔真的没死?”

“毫无疑义。”

“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他。”

“姑姑,我巴巴地赶来,是为了证实一个可怕的谜……”

“什么可怕的谜?”

“请姑姑先回答侄儿几个问题。”

“说吧。”

“坠儿的父亲宁凡是怎么死的?”

司采薇双目大张,棱芒闪闪地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司南誉道:“这关系非常重大。”司采薇错愕地望着司南誉。

司采薇久久才开口道:“你说这件事关系重大?”司南誉点头道:“是的,所有谜底,很可能因此而揭晓。”

司采薇“噢”了一声道:“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甚了了,不过,听说坠儿的父亲宁凡,似乎是死于一场决斗。”

“决斗?”

“不错!”

“对手是谁?”

“这可就不知道了。”

“会不会是孟凤临?”

司采薇栗声道:“你怎会想到孟凤临?”司南誉不答所问,紧接着提出第二个问题道:“宁坠儿是否真是宁凡的骨肉?”司采薇失色道:“你怎会提出这种怪问题?”

“拆穿之后就不怪,姑姑,您说?”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她出生时的家事我不清楚,仅知道的—点是她听她祖母‘灵羽婆婆’指责她娘。说她爹是她娘害死的,所以她才离家出走,为‘玉罗刹’所收留。”

“她祖母指责她娘不守妇道?”

“咦!你……”

“还有,依姑姑的看法,宁坠儿像是心神被控制的样子么?”

“这……是不像,她看来很正常。”

“只是有两种身分,两种性格?”

“你问了这许多,到底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司南誉深深—想,沉凝地道:“侄儿怀疑三才门主是孟凤临的化身,而宁坠儿是孟凤临与‘金凤女’生的,如此,许多不解之谜岂非不攻而破?”司采薇娇躯晃了两晃,激动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猜?”司南誉道:“侄儿遭暗算是孟凤临设计的,而地点却是三才门的地下秘舵,却又巧为宁坠儿所救,偏偏纵火焚庄的又是她母女……”司采薇一把抓住司南誉的肩头道:“会有这可能么?”顿了顿,又道:“不可能,‘金凤女’为了坠儿而寝食不安,常常以泪洗面!”司南誉咬咬牙,道:“可能是装的,她母女彼此心照不宣。”司采薇退后两步,靠向山石,透了口大气,道:“太可怕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装?”司南誉不假思索地道:“如果闹穿,她将为江湖同道所不齿,而且‘灵羽婆婆’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宁坠儿是处在亲情与荣誉的夹缝中,行为相当矛盾。”司采薇眸中泛出了厉芒,咬着牙道:“我们当面质询‘金凤女’!”司南誉道:“怕她不肯承认。”司采薇道:“如果你的猜测属实,她将无法自圆其说。”司南誉神情激越地道:“我们到子午谷口去等她?姑姑,您想到么,第一次,她以白衣蒙面女的姿态出现,自称小金凤,现在,她变成了三才门少门主,叫邱忆凤……”

“姓邱?”

“她可以随便说一个姓,重要的是她的名字离不开—个凤字,而她母亲是‘金凤女’,这岂非是极大的破绽?”

“这件事……还需要考虑。”

“为什么?”

“事关‘金凤女’的名誉与人格,说穿了,无论真假,她都会拼命……”

“凭她的能耐……”

“话不能这么说,怕的是万一不是这回事,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难道你真的下手要她的命?”

司南誉怔了怔,道:“那该怎么办?”司采薇沉重地道:“你暂时别跟她见面,由我来设法试探她。”司南誉舒了口气,道:“好,就这么办,现在我们到子午谷口等候。”

子午谷,巨峰插峙,谷口向内五丈之后,迷雾封锁,有目不视,谷口之外却是相当清朗,一眼分泾渭,夜晚看来,令人油然而生恐怖之感。司南誉与司采薇隐身在谷口正面的山岩间,如果“金凤女”出谷,逃不过姑侄俩的视线。长夜漫漫,姑侄俩人必须要守候到子夜。“金凤女”是正午入谷的,算来已四五个时辰。司南誉显得急躁不安,因为预料中,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