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神剑帮总舵。”
“总舵在何处?”
“这……这……不太清楚,大概是由这里北行十里!”
“北行十里?”
“是的,那地方……五里之内不许人接近,所以……无法说出确实地点,白大侠……可以向别人打听。”
“是真话?”
“不敢欺瞒大侠。”
“好,谢了!”
两汉子疾步离去。司南誉转身面对北方,暗忖:“十有九是宁坠儿,看来非闯神剑帮总舵不可了!”心念之中,正待举步,一个声音道:“好哇!正愁找不到你,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司南誉大吃一惊,回身一望,赫然是父执“土行孙”,忙施礼道:“前辈怎么也来了?”
“追你呀!”
“有事么?”
“当然有事,我们可能走岔了,老夫昨晚便已到达。”
“噢,请问什么事?”
“我得到一个消息,神剑帮抓了个妞儿,准备以之作为人质,迫你上门。”
司南誉心里一动,道:“可巧,晚辈也听到了这消息。”“土行孙”道:“你是怎么听到的?”司南誉把路边小店中听两个江湖汉子谈话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道:“前辈可曾听说那女子是谁?”“土行孙”摇头道:“没提名字,仅仅听说那妞儿是你未来的媳妇。”司南誉心头一震,脱口道:“是宁坠儿!”
“土行孙”惊声道:“她是你媳妇?”司南誉登时惶急万分,咬咬牙,道:“容以后奉告,此中情形颇为曲折,晚辈想闯该帮总舵要人。”“土行孙”大叫道,“什么,你要闯神剑帮总坛?”
“是的,势在必行。”
“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见得吧?”
“土行孙”沉声道:“神剑帮总舵不殊龙潭虎穴,高手如云,帮主是谁,到目前还是个谜,而且对方逮住那妞儿的目的,就是要迫你出面,不但布置了圈套在等你钻……”说着,用手一指,道:“我们到那边隐僻处再谈,路上太显眼。”两人离开大路,奔到不远的树丛中。司南誉激动地道:“不管有多险恶.晚辈非去不可。”
“土行孙”正色道:“这地区可说是神剑帮的心脏地带,几十里范围之内,恐怕飞鸟也无法遁形,现在我们无疑地已在对方监视之下,你刚才说小店里的事,那两名汉子分明就是密探,故意传话给你的……”司南誉剑眉—挑,道:“何以见得?”
“土行孙”撇了撇嘴,道:“你身手固然高超,但经验还不足,试想,在这地区之内,准敢谈论神剑帮的事?再就是神剑帮行动时,能让外人在—旁观看?最明显一点,你这身装扮与长相,江湖中没第二人,除了瞎子才认不出你是展烽。”
一席话说得司南誉哑口无言,的确,姜是老的辣,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事先就一点也没想到。“土行孙”接下去道:“一个有为的武士,必须智勇兼备,在不失原则之下,应该斗智为上,斗力次之,若单凭武技。便是匹夫之勇了。”司南誉期期地道:“照前辈这么一说,晚辈只有逃避了?”
“不。面对现实。把险恶减少到最低限度,成算提高,这就要用智了。”
“用智?”
“唔!”
“如何用法?”
“首先,你必须掩去本来面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前辈的意思,要晚辈易容改装?”
“正是这句话!”
“大丈夫明来明往,那样岂不失了武士风度?”
“土行孙”打了个哈哈道:“小子,你目的是救人,还是要表现风度?天下没有万人敌,等你被制了在地上学狗爬。人也救不了,风度何在?你并非是掩藏真面目去做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与武上风度何损?人格何伤?”
司南誉深深透了口气,老偷儿说的可是情在理中,当下期期地道:“晚辈对易容是外行,而且,易了容也未见得就能进入对方的总坛……”“土行孙”笑笑道:“一切听我的,由我来安排,我们乘夜先到一个地方,安排行动。”司南誉望了望逐渐昏暗的天色,道:“现在就走么?”“土行孙”点头道:“当然,你保持距离,随在老夫之后,采最快速的行动,随时留意莫被人盯上了梢。”
于是,“土行孙”在前,司南誉在后,保持了不脱视线的距离,越野奔去,“土行孙”功力虽不及司南誉。但身法可是他的绝技,奔行起来宛若一缕淡烟,司南誉出全力才能不脱视线。而他的进行方向不断改变。—般寻常的高手是无法追踪的。
司南誉大为心折。—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座大庙,两人从后墙翻越而人,“土行孙”对此地,十分熟,左折右弯,眼前出现—座宝塔。“土行孙”在塔门上轻叩了数下,塔门开启,应门的是个驼背老人,“土行孙”迅速地拉司南誉进入塔中,塔门随掩,略不稍停,循着螺旋形的阶级,直登顶层,“土行孙”分别在各窗口向外探视了一阵,才吐了口气,道:“坐下谈!”司南誉席地坐下,心头困惑不已。
驼背老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盏罩了黑布的灯笼,放在地上,昏暗的灯光仅仅能照亮这六尺不到的斗室。“土行孙”嘻嘻—笑道:“先弄些酒来润润喉咙,我们从长计议!”驼背老人片言不发,退了下去。司南誉忍不住道:“这老驼子是何许人物?”
“土行孙”神秘地笑笑道:“等会你就知道。”司南誉相当纳闷,不久,老驼子搬了酒菜上来,就地上—摆。“土行孙”似饿极了,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只风干鸡腿便啃。老驼子挺了挺腰,直起来,他不驼了,用手在脸上一抹,现出本来面目。司南誉不由“啊”了一声,老驼子赫然就是在新野范家堡,假扮五岳大帝的“影子人”孟先。
孟先喘口气,冲着司南誉笑了笑,就地坐下,斟上了三碗酒,道:“将就凑合着吃吧!”“土行孙”端起碗,一口气喝光,咂了咂舌头,开口道:“我说第二的,我们过了酒瘾之后,就去办事!”孟先道,“办什么事?”“土行孙”自己倒了酒,呷一口,才道:“路上再告诉你,现在只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