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誉飞起一脚,把姜世华踢了翻来,仰面向上,然后拔出剑来,指正他的心窝,红着眼道:“姜世华,你说,当年为了一柄‘猎天使之剑’杀害‘云梦大侠’司无命夫妇,伤害幼儿,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人参与?”
姜世华连连呻吟,没有回答。司南誉手中剑轻轻一带,姜世华又是一哼,胸衣裂开,现出一道血槽,殷红的血水汩汩渗出,司南誉厉叫道:“你不说我一寸一寸地剥你的皮!”
“土行孙”接口道:“姓姜的,何必多受皮肉之苦,你还想包庇别人么?”姜世华喘息着道:“要杀……就下手,我……认命了!”司南誉激愤无已地道:“认命!没这么便当!”“好,我……我说,神剑帮主也有……一份!”
“神剑帮主?”
“嗯!你……去找他吧!”
“神剑帮主的本来面目是什么?”
“……”姜世华没回答。
“说!”
“土行孙”冷笑一了数声,道:“好哇!你这条狗,下一世阎老五定然把你打入畜牲道,神剑帮主如果参与,还会有你们这些败类的份,你说不出他的来历长相,对不对?你的狗心思老夫知道,想诬攀上神剑帮主,准备借刀杀人,死后可以出口气。是不是?你不说实话可以,所有的罪由你一个人承受,前边不远,有个硫磺泉的出口,一下子烫不死你,老夫把你浸进去,比用刀子剥皮省事多了。”
这一着棋够毒辣,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全身的皮会慢慢烫熟。但一时却死不了,真亏“土行孙”想得出这惩治恶者的妙方。姜世华被“土行孙”一席话说得连呻吟都忘记了,转口道:“老偷儿,我们有什么仇?”“土行孙”重重地一哼,道:“司无命跟老夫是至交好友,这够了吧?”司南誉接上话道:“一并告诉你,本儒就是十五年前被抛落绝谷的幼童,现在你可以说出当年血案的真相了!”
“土行孙”又紧迫着道:“相好的,就是见阎王也得好头好脸,别弄了个肢体不全,你包庇同谋者,对你毫无好处。”姜世华白知难免,低嚎了一声,道:“好,我说……主谋是业已除名江湖的‘经武会’会主牟酉山。”司南誉愕然,他并不认识牟酉山其人。“土行孙”栗声道:“牟酉山?”
“是的,我……悔不当初,被他蛊惑利用。”
“还有呢?”
“下手的一共八人,其余六人已经被他先后灭口。”
“猎天使之剑怎会落入你手?”
“这是一项阴谋……”
“什么阴谋?”
“因为……嗨!因为……”
司南誉手中剑一颤,厉喝道:“因为什么?”姜世华闭上双目,道:“好吧!我全说出来,牟酉山跟先师‘丹阳子’本系至交,他为了‘经武会’被‘神剑帮’所灭,亟图报复,想重振‘经武会’。所以不择手段,想一方面充实武功,一方面培植好手……”
“说下去!”
“我……当时年轻不诣事理,受他蛊惑,窃取先师巧获的‘天玄宝篆’,许我复会之后,任该会的副会主,事被先师觉察……”
“于是你便大逆弑师?”
“不,凶手是他,他在暗中毁了先师双目,然后废了先师的武功,我不得已随他行动,之后,他不知为何获悉了‘猎天使之剑’的下落,于是率问高手,发动动夺,得手后,为防万一,嫁祸于先师,因为先师精于易容,极少拟真面目示人……”“土行孙”接口道:“所以你易容为‘丹阳子’现身?”
“是的!”
“可是剑怎会在你手上?”
“不错,是我从牟酉山手上盗取的,想不到……”
“想不到没命保有那种神物利器,是么?”
姜世华默然。司南誉咬着牙道:“当年参与其事的再没别人子?”
“没有了!”
“听着,本儒曾在‘丹阳子’前辈遗骸前许诺。照他的遗言诛逆。”姜世华突地睁开眼,颤声道:“先师遗言?”司南誉道:“不错,留字在壁间,看来你弑师之后,从未回过阴风谷。不然不会不发现的!”“
土行孙”道:“这叫老天有眼,报应不爽!”姜世华栗声嘶叫道:“话说完了,下手吧!”司南誉的剑向下一按,半声惨嗥,姜世华手脚一阵抽扭,不动了。“土行孙”沉缓地道:“孩子,我们下一步是去拜访主凶牟酉山!”
此刻,时当正午。归州城外的映江楼头,座无虚席,在临江的靠窗座上,一个英姿飒爽的白衣书生和一个瘦小老者相对共饮。他俩,正是司南誉与“土行孙”。
司南誉望着窗外滚滚的江流,感慨地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武林兴替。又何尝不如是!”说完叹了一声。“土行孙”道:“孩子,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你们年轻一代的天下了!”司南誉收回了目光,低声道:“前辈,你确定对方的身分无讹?”“土行孙”道:“错不了,这秘密可能没几人知道,天下事很多巧合,要不是三年前老夫演那一出贼追贼,揭破了他的来历,还真的被蒙住了。”司南誉点点头,道:“对方会不会知风远扬?”
“土行孙”沉声道:“不会,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世!”司南誉略显激动地道:“我们照计划行事?”“土行孙”道:“嗯!不错,计划不变!”司南誉举杯道:“前辈,干了这一杯我们就分头行动!”“土行孙”也举起杯来说:“孩子,预祝顺利,记住,不要性急愤事!”
玉虚宫,地处偏僻,香火冷落,掌宫是“玉虚真人”,平素极少露面,全宫道士可不少,一共有数十人之多。过午不久,前宫来了一个白衣书生,刚到门首,一名老道士迎了出来,稽首道:“施主光降敝宫,有何贵事?”
“谈道!”
“谈道?”
“是的,在下平生最好玄学!”
“施主恐怕会失望!”
“为什么?”
“本宫俱是庸俗道士,打醮做法事是内行,谈道的话,施主该去大观上院,拜访有道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