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大丈夫光明磊落,如果对方与父母有怨隙,做子女的应该承担,何惧之有,心念之中,把头一点.道:“不错,在下正是司氏的遗孤!”
少妇全身一颤,双眸泛出骇人的奇芒,栗声道:“你……真的是司氏的遗孤?”
“天底下还没人冒认父母!”
“可是江湖传言,司氏一家三口均已遭劫。”
“芳驾盘根诘底,目的何在?”
“因为我与司家的渊源。”
“什么渊源?”
少妇微一咬牙道:“你倒盘问起我来了,好,告诉你无妨,我叫司采薇,司无命的胞妹,现在你可以放胆地说了。”司南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自己在世上还有亲人,内心一惨,热泪盘眶,激越万状地道:“你……你是我姑姑?”
少妇一把抓住司南誉的手臂,怆声道:“孩子……天啊!司氏竟还有后……你……听说过我么?”司南誉潸然泪下,摇摇头,道:“我……连爹娘的音容都不能记忆!”
司采薇垂泪道:“你叫什么名字?”司南誉道:“先师给我取名叫司南誉,但我对外只用展烽这外号。”司采薇拭泪道:“司南誉,司南誉,很好的名字,说说你的遭遇。”
于是,司南誉把被“武林至尊”所救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司采薇听完之后,道:“真是皇天有眼,不绝司家的香烟!”司南誉望着司采薇手中的“血牡丹”道:“姑姑是……”司采薇把“血牡丹”放入怀中,然后才道:“我是‘血牡丹’的传人!”
“啊!”
“我出嫁离家时,你还没出世!”
“姑丈呢?”
“他……唉!以后再说吧!”她像是十分伤心,停了一歇,才又道:“我自从听说兄嫂遭难之后,便一心访仇,可是毫无端倪……”司南誉目芒一闪,道:“所知的凶手之中,‘丹阳子’和‘三眼狴’曾露过面!”司采薇恨恨地道:“他们逃不了的!”
司南誉道:“姑姑,您为何要这剑鞘?”司采薇抑低了嗓子道:“我曾听家师指示过,‘猎天使之剑’是柄宝刃不错,但宝贵之处在剑鞘而不在剑身,所以我任由那蒙面人取去,以避免今后贪婪之徒的干扰。”司南誉惊喜莫明地道:“宝在剑鞘?”
“不错!”
“如何宝法?”
“鞘内藏有旷代神功的秘诀!”
“啊!”
“我们现在找找看!”
司南誉双目放出奇光,定定地注视着那半截剑鞘。司采薇仔细察看之后,发现断口处的夹层内似藏有东西,小心翼翼地用指甲钳住,轻轻拉出,赫然是数页薄如蝉翼的绢纸,上面密密麻麻,载满了蝇头小字。司南誉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司采薇扔去剑鞘,道:“我们快离开此地!”司南誉点点头,随在他姑姑身后向山内方向走去,走没多远;忽然发现“土行孙”躺在山石边,不由心头大震,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司采薇道:“你认识这小老人?”
司南誉俯下身去探“土行孙”的鼻息,口里道:“他叫‘土行孙’,是爹生前至好!他……还好,脉息未断。”
“好在我没要他的命。”
“是姑姑制住他?”
“不错,我不愿被人知道身份。”
“怎么办?”
司采薇伸指朝“土行孙”百会大穴上虚虚一点,道:“他马上会醒转,我们快离开。”
这是深山绝顶上的一个石窟。窟内端坐着一个白衣书生,他,正是“展烽”司南誉,在苦参“猎天使之剑”鞘内所获的武功秘笈。窟外,他姑姑司采薇在守护。
已经七天七夜,司南誉的神思完全贯注在神奇的武功中,浑然忘我。所谓神奇武功,其实只有一式心法和一招剑法,但其玄奥与演化之繁复,几令人不敢置信。心法,可以使内功修为在短时间内更上层楼。剑法,足以睥睨武林。
江湖中掀起了另一个浪潮,一些极想立身扬名,纵横天下的人物,把目光指向了灰衣蒙面人,因为他得到了“猎天使之剑”但,灰衣蒙面人功力高得惊人,而且来历是谜,行踪诡秘,如神龙见首不见尾,隐现无常。
人心就是如此.贪婪是与生俱来的,除了少数能自我克制的正道之士外。没有人不存非分的意识。事实结果显示,目前还没出现过堪与灰衣蒙面人匹敌的高手。伤人,流血,并不能阻遏巧取豪夺之风。江湖中的恩怨杀伐,就是如此周而复始,无了无休。
一个月的时光,转眼即逝。在一个心无旁鹜,神有所属的人来说,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算长,司南誉绝世功成,而他的姑姑司采薇,也陪着他在此地熬了一个月。姑侄两人对坐在峰头山石上,司南誉孺慕依依地望着这仅有的亲人道:“姑姑,我们在此地多久了?”
“正好一个月!”
“我们该出山了?”
“唔!”
“第一步行动是什么?”
“分头查缉十五年前夺剑杀人的凶手。”
“以后怎样与姑姑联络?”
“我会找你,不过记住一点,不能泄露我的身分。”
“这点侄儿知道的!”
“我有件东西送给你……”
“什么?”
“剑!”
司南誉登时双睛发亮,的确,他该有件称手的兵刃,以配合他新参习的至上剑法,师父“武林至尊”当年惨遭残害,没回过原来的师门故址,所以什么也没留下,仅有一面代表“孤剑门”的乌竹牌,司采薇这一说,他当然喜之不胜,兴冲冲地道:“姑姑,什么样的剑?”
司采薇道:“一柄古剑,是我私人保有的,只有你才配用它。”司南誉道:“那侄儿就先谢谢喽!”司采薇道:“彼此至亲,谢什么!”说着,起身飞掠上窟洞之顶,迅速地又折了回来,手中捧了一柄形式奇占的长剑,望着剑,粉面一片凄清。司南誉感到很奇怪,但不便问。
司采薇手抚着剑,口里喃喃地道:“它伴随我度过了一长串岁月,现在……”把剑递过,道:“司南誉,它永远属于你了,愿你珍惜它,好好利用它。”司南誉双手接过,内心激动无比,端详了一阵之后,指按卡簧,徐徐拔了出来,寒芒映日,发出耀眼奇光,的确是一柄罕见的宝刃,振腕,逼注内力,剑芒陡涨八尺,像电炬乍明,不由狂喜道:“姑姑,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