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昆看着毋陀的模样,心里一阵的寒气四处冒烟。
他没问他想干什么,觉得自己问了也白搭。与其信任他人,还不如自己盲目找线索来的靠谱。
她从藤蔓边缘小心掠过,仅仅这一段时间,那些藤蔓便争先恐后的往他这个位置跑,好些差点勾到他的脸颊和头发。
在旁边一直看着的毋陀时刻紧密注意着他那边,谁知好几次,璩昆都巧巧的从旁边绕过,几次以后,毋陀才发现他是故意溜自己,才嗤笑的把眼神转开。
谁知才转开下一秒,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和璩昆说那件事的时候,忽然听见那边一声叫喊。
“怎么?”毋陀又飞快的回过头去。
却看到璩昆低头弯腰,在努力扒拉着一处的藤蔓。
看他离那些藤蔓那么近,居然没被缠住。毋陀走过去,在他身后,看到璩昆扒拉出一处山洞来。
“这些藤蔓虽然缠人。”璩昆低头说:“但是却力道不致命,也不会特意朝着要害勒,避开就好了。”他指了指那处洞穴:“反倒是这儿。”
“土很新,是刚填上的。从这里能够扒拉出一个洞口来。”璩昆盯着那处,似乎土越来越松,能够扒拉开的地方很大。
“很不错。都到了这个关节还有空思考,为自己寻找求生出路。”毋陀抱着肘,似乎很有兴致:“你不怕了?”
璩昆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身上现在血也好土也好一大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以至于他现在都不想和罪魁祸首毋陀说话。
但是毋陀还孜孜不倦的招惹他:“对了有个事想要和你说……”
“闭嘴。”璩昆很不客气的打断他:“有空下来帮我挖坑。”
毋陀乖乖的蹲下来,被他骂了后,果真开始帮他挖坑。
两人的作用力下,整片土坑内部的一半开始塌方,塌掉以后,出现一条往下方行走的路。
都是土,给人一种下去就会被活埋的感觉。
璩昆停顿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想?”毋陀掉头看着他问。
“在想,从这里下去,会到哪里。”璩昆盯着那土洞,强迫自己不要下去。
毋陀笑笑说:“会直接到虫洞那边。”
“你……”璩昆看他一点都不想隐瞒了:“果然你也见到虫洞了。”
“嗯。满是虫子的洞。”毋陀陈述道:“那应该是他们的大本营。”
“只有一处有虫洞。大概在村口两米远,河渠的位置。”毋陀说的很精确,可见他的确是去看了。
“那些虫子,恐怕是导致村里人甚至失常的原因。”毋陀道:“刚沾染上虫子的人,不会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异常。但是可能会随着时间进入脑子,把人变成只知道围捕杀戮的驱使人。”
“那么,及时剖出来还有救吗?”璩昆突然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不是学医的。”毋陀一愣,说:“或许等你出去后可以来试试。”
璩昆点点头,“那就,进去吧。”
“把那虫洞一把火烧了,我们就能安全出村了吧。”他说,带头弯腰爬进了土坑里。
毋陀在后头跟上。黑漆漆一片中,只能凭着本能往下爬,坡度不大但很令人窒息,听着前头窸窸窣窣的声响,璩昆甚至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一头扎进虫子窝里。
“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下,”毋陀跟在他屁股后头小声道:“说了你别激动。”
“什么?”璩昆冷酷道:“你现在就是说你是那虫母的化身,我都不激动。”
“那倒不至于,”毋陀似乎在笑:“只是我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你那朋友。”
璩昆的步伐顿时一停,就在这么漆黑无物的地方,他变得一动不动。
“你说……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看见那些人抓住了你朋友,然后将他丢进了虫洞里面。”
璩昆似乎身体抖了下,然后猛然想要后退!
毋陀在他背后早有准备,一把拉住他的腿:“你先冷静下!”
“放开我!”璩昆拼力挣扎:“我不信你了!你给我滚!”
“你先冷静下来!我细细和你说!”
“滚你妈的细说!老子不想听!让我出去!”
忽然,背后的力道一下加大,那人把他径直扯过来,推到土坑的边缘。两个人挤到一块儿,土坑顿时狭窄逼仄的连一丝空气都透不进来的样子。
毋陀一手牵制住璩昆的腰,一手紧紧拿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推在洞壁上,仅仅是这样的钳制,在两秒内就能让璩昆根本动弹不得。
“你还说什么?”毋陀一边紧紧拉住他,一边试图让他看向自己:“冷静点好不好!要知道现在没我你出不去!清醒点行不行!”
“我就是出不去也不让你救我!”璩昆的眼神里全是挣扎:“你敢打赌他被那群人推下去的时候你不是在旁边看着,就不帮他!不是你故意把那群人引到他身边去的!”
“他明明已经跑了!”璩昆双眼燃起愤怒的火苗:“他是怎么被那群人抓住的!”
“听着!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有那么好的运气!还能来回跑!还能从布满危机的院子里重新回来!”毋陀拉着他的手腕说:“那群人抓住他的时候我已经脱身了,但是我救不了他!”
“我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毋陀眼睁睁看着他道:“就算我出去,一个人也打不过全村的人。”
璩昆盯着他:“可以,”他点点头:“但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放我出去!”他挣扎起来:“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不能去虫洞!”
忽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落在唇上的吻便死死压下来。
“唔……”璩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操作,他拼命挣扎着,然而在本就狭小的土坑里,他根本挡不住毋陀的作为。
那吻逐步深入,用力撬开他的唇舌,深入到里面去,把他的每一步都照顾到了,璩昆在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等到半晌,似乎很久以后,毋陀终于将吻移开的刹那,他几乎要断过气。
“冷静下来了吗?”毋陀也面色绯红,但一双眼睛始终固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