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阑的神色渐渐变化:“你可以把她让给我。”
“是。”梁王唇边稍微露出些许笑容:“如果可以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滚。”居阑的嗓音很明确的发出来。
“你说什么?”梁王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还没听明白吗?”居阑上前一步,头上打下来的阴影几乎盖住了梁王:“我让你滚。需要我再帮你一下?”
背后突然冷下来的气息,让梁王都感到恐慌。他不知不觉后退一步,在这一步之后,两者的气势便完全不同,无可比拟。
梁王觉得自己就像只落水的耗子一样逃离了那里。
到底哪里出错了?他明明不可能看错,那人眼中的情感如此浓烈,是个人有眼睛就不可能能看错……当然她没有看不起叛央的意思。
那他为什么会拒绝?
赶跑梁王的居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站在那儿,孤零零的影子跟楼下的欢闹形成鲜明对比,他站了一会儿,才勉强将自己从愤怒的感情中解放出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愤怒,是为自己,还是为梁王说的那番话?不得不承认,在梁王说出那些话之后的一瞬间,他心动过。
对方都确定退出,那他岂不是能……名正言顺的占有她?如果对方能给一点帮助的话……但是,居阑为曾有过这样短暂想法的自己感到恼怒。
他后头,涌起的更多是愤怒,和替叛央的不值。
这样的人……他不是看不懂,也不是没见过。叛央对他什么感情,梁王自己会不知道?借口妹妹的,一面跟她亲近,一面借机拉拢自己……
居阑都看得明白,他不是不懂。
可是扯到她的身上,自己没法冷静。他也清楚叛央不喜欢他,很多时候都能感觉到她的拒绝……但他不甘。
不甘就那么被她遗忘,总是想和自己能和她更进一点,更进一点……
当居阑准备起身离开之际,突然身子一僵,他转头的时候,看到把角的位置,站着一个倩丽的影子。
“你……”居阑看着叛央,说:“都听见了?”
叛央轻轻点点头。
“你不要难过。”想清楚后居阑走到她跟前,想要揽住她又不敢,怕她觉得自己孟浪:“我会、我会照顾好你的。”
“谢谢。”叛央轻轻道:“那你愿意一直照顾我吗?”
“我愿意。”居阑毫不犹豫的点头:“既然说要帮你,就会一直照顾你下去。”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神奇,刚认识不久的人,居然就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么重的承诺。好像……他过去几十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个人,说出这句话一样。
叛央却笑着摇了摇头:“大人,你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
“你也看见了,刚刚经历那种事,那种人,我根本无法这么快走出来。更没法……很快的相信什么人。”叛央转过身,靠着楼上的栏杆,看着下方的酒楼里,花枝招展的男女们,眼里满是淡薄。
“那你要多久?”居阑像个刚出茅庐的小伙子一样,问的尽是简单的不得了的问题:“没事,我不是催你,我可以等你……的。”
叛央又是笑笑,熟悉她笑容的人知道,她这笑是什么意思。但是居阑不知道,毕竟,叛央这么久也很少对他正儿八经的笑一下。
“那得等我……考虑考虑了。”叛央最后冲他笑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这事儿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我该怎么和上头交代!”梁王来到刑部的时候,刚好看见刑部尚书在发愁。下头还坐了位言官。
看到梁王进来,那位大人也正在急头上,顾不上什么里外有别,拉着他也开始念叨:“你说怎么办?啊?这事儿……梁王有进展吗?”
“若说进展……”梁王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沉思了下:“没有什么特殊的进展。但是,最近查到了个可能无关的消息。”
“什么消息?”那两位向他看过来。
“太后的人,近日在找人打听这件事。”梁王微微一笑,开了柄折扇:“我也是从一些渠道得知,这件事……”
那俩人的脸色才是彻底变了。
一直摸不着的某些事情,在这个背景下,或许有个解释。
“这件事……梁、梁王殿下,我们可能没法参与进去……”那两位大人纷纷都委婉表达了自身的不愿意:“可这件事,如果不做,陛下怪罪下来……”
梁王的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实则内心已经冷笑了些许,到了这种时候,开始想要把责任推给他?
不过,正好。这正是他想要发展的。
“那这件事……”梁王面上温和,却依旧有点犹豫:“我出面的话,会不会不合适……”
“哪有不合适。”那两位大人对视一眼,有点试探的问:“难道,梁王大人有法子……?”
“法子不好说。”他说:“但是,如果能帮到两位大人,就万幸。”
“那,那还望梁王支招。”那两人也不顾面子里子了,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道:“这次如果能救下我们大家,今后我们都会对大人感激不尽。整个刑部也承大人的情。”
“……”梁王却没有立马答应下来,只是轻轻点了下头:“那今晚,我乘车去太后那一趟。”
“就,就这么去?”那两位很是担忧:“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梁王说:“只希望两位大人帮我进宫,进宫之后我做什么,无需两位大人操心。”
那两人互看一眼,这时候也没有办法,相互点点头。
入夜,一辆不引人注意的车子,停留在太后宫门前。梁王从车里下来,等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里面才开门:“请进入——”
太后宫内的帷幔层层打开,虽说是夜里,也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感觉。这是一次密见,两人都知道。只是,究竟结果如何,现在谁都没有把握。
太后出现在宫内的长椅上,她已经年近六十,威严的面容,承载了一半岁月的沧桑,和见证朝代更迭的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