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央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一个人。因为她的生命中,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有那一个人参与。
论她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这种感觉,给叛央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想问:“如果你见过了很多的人,你还会喜欢他一个吗?”
“但是我现在也喜欢你。”少女拉着她的手说:“是仅次于阿桐的喜欢。”
“哦。”叛央丝毫没有对此表示荣耀:“你只见过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谈喜欢的。”
“等你接触了更多人,就不会这么想了。”毕竟接触过她的人,都说她性格恶劣。但是这样的人,都能被少女误认成好人,可见她的底线是有多么的低。
“那个阿桐……”想来想去,叛央还是在她买东西的时候问:“他打过你吗?”
“啊?没有呀。”少女眨巴眨巴眼睛。
“那骂你呢?”
“没有。”
“哦。”叛央道,那或许就是真的喜欢你吧。只是这份喜欢……
两人边走边吃,走到一半突然见大街上来了人马,看外衣是门派的人。
“啊!”少女惊叫了声,叛央拉着她就拐进附近的小巷子去。
“我们、为什么要跑?”少女不解。
“让他们这么名正言顺的抓回去,多丢面子。”叛央嘴里一边这样说,心里其实是想,真让你们抓回去了,我就真成诱拐新娘子的大罪了。如今自己回去,那还可以说新娘子自己想要出去玩拉上我的。我不知道你们府里的规矩,那不怪我。
于是两人躲躲闪闪,跟完碟中谍一样。这方面叛央还是精英级别。她想躲没人抓得住她。
后面两人从外墙翻了进去,一路找了合适的机会进到大院子。
院子里都是人,来来回回派出去好几批人找,足以显示出等在院内的人揪心如焚。叛央拉着小姑娘进院的时候,女孩儿冲站在院子正中的人喊了一声:“阿桐!”
那名男子骤然回身!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两人。
那名身穿门派服装的男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将原本站在叛央身边的少女一把揽进怀中!
“然然。你疯了吗?怎么自已一个人出门去了,不告诉我一声?”那名男子用力很大,少女嘤咛一声,还是乖乖巧巧的把头埋下。
“你想出去不会和我说吗、我不能带你出去吗?”男子接二连三的盘问:“去了哪儿?伤着没有?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他让女孩儿张口,看了看她的牙齿,并且警告她:“不许乱吃东西!”
看他这股紧张劲儿,叛央还以为这姑娘是有绝症呢。可她明明看了,女孩儿身上什么病都没有。
这时候,旁人走到她跟前。叛央抬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黎崇正站在她跟前。
想想看,刚才黎崇是从这门主身边走过来。估计早已知道她干的什么事儿了。
“你也……太不像话。”黎崇甩甩手,却又不忍心打她脑袋:“怎么能把别人次日就要结婚的新娘子带出去呢?”
叛央还没开口,那边被称作然然的新娘子就说话了:“不是她愿意的。她是……她是被我要求带我出门的。”
她急急的和门主解释:“阿桐。你不要怪她。她人很好的。是我逼她带我出去玩。”
阿桐看了叛央一眼。叛央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冷漠。
那有什么。她也不在乎一个门主的好感。
黎崇再度蹙眉,说:“这是我的弟子。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
“哪里。”这是那门主发话:“阿崇你和我是从小的好兄弟,我怎么会怪你。”
“是下人看护不周。”他冷脸道。看下面的一群仆妇,叛央知道过后那群人肯定没得好。
“不过,”阿桐转向黎崇,说:“你这徒弟收的也有些适时了。这不是你的性子。”
黎崇面色不改:“她只是顽劣了些。”
“我懂。你的事情你自己操心。”阿桐瞥了叛央一眼:“别惹出什么乱子。”
“不会。”黎崇肯定道。阿桐见劝不了他,只得摇摇头作罢。
叛央一言不发,没有愧疚,也没有感慨。她看着少女被阿桐领回去,还一步三回头,悄悄的给她摆手。
那给叛央一种错觉。就好像,少女要进入到无边漆黑的牢笼里头,再也见不到天日一般。
随后她摇摇头,觉得自己纯粹多虑。别人家的媳妇,怎么宠都是人家的事。何况少女也不觉得苦。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黎崇带她走出了大院。
叛央边走边跟在后头。走了好一阵才发觉黎崇没有和她说话。
她犹豫着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
毕竟黎崇在众人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是一回事,他真的开口,说她做错了,那才是真的认为她错了。
黎崇脚步顿了顿:“你是做的不太妥当。”
“不过,说不上错。”
叛央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他,说:“你也觉得那门主不对劲是不是?”
“他是你发小。你应该了解他啊。你从小就知道他有这么个童养媳?你见过吗?”叛央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黎崇都接不住。
“是从小就知道。”黎崇思索片刻后说:“但是没见过。”
“小的时候,他倒是经常会和我提起,他有个非常想保护在手心的人。”黎崇思索着说:“他说,他要让那人一辈子不经历任何苦楚。”
“所谓的保护,就是这么保护的吗?”叛央笑笑:“这不是……”限制人身自由吗。
黎崇不懂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后面他曾经问过我,他发现有一段时间那女孩儿和别的丫鬟玩儿的好。跟人家学会了绣花,都不理他了。”
“这不是很正常?”叛央轻声道:“男女长到一定条件必然有分别。各自喜欢的东西不同短暂分开有什么关系?”
黎崇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那时候他对我说,怎样才能让她的目光只注视到自己身上。”
叛央一蹙眉。
黎崇回忆着,说:“因为小时候我也没有类似经历的事发生,所以当时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