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叛央突然抬起头,满眼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们怎么死的?”她明显是不信的神情,却从溯泽的眼里看出了,他并没有在撒谎。
“你说啊,怎么死的?”听不到回应,叛央就一直问。她不甘的看着他,一直在等着一个答案。
“我杀的。”溯泽突然开口。
叛央整个人僵在原地。
“谁不想当神呢。对吧。”溯泽自嘲的笑笑,骗道:“是我杀的。不意外吧?你现在出去,还能得到她们的死讯……”
“如今我已经是宇宙的神了。想必你也不想知道我怎么杀的她们。“
“我想要的是你,你该也知道吧。现在我既有了权位,又有你,两者不缺,你说,是不是人生赢家?”
“哗啦——”一声,她不顾撕裂开身体的痛楚,整个人如同光箭逼到溯泽面前:“你若敢动她们,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饶不过你!”
“好啊。让我来看看你怎么饶不过我。”溯泽抬抬手,一直缠绕着她的锁链纷纷断开,叛央的身体被砸到地面。她身上都是血,却强忍着起身。
本来是那么怕疼的人。溯泽看着,面无表情却心想。就连他的心,都在砰砰的疼着。
下一秒,叛央就站起来了。她手中的光化作荆棘长剑,一枪刺破溯泽的护甲!
他被刺穿了手臂。似乎才想到要反抗。
但是叛央没有恋战。她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出去。无论真假,她一定要亲自确认才行!
然而她没走到门边就被长鞭拉回来。
两人只得再度混战起来。但这次战争和平常不同,两者都像失去了主人的疯狗,互相咬起来谁也不容情。一阵剧烈的震动,整座星舰都濒临毁灭。
叛央一剑刺中溯泽的胸口。在里面爆出阵阵血花后才停手,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溯泽扶住伤口,忍了忍,没忍住单膝一下跪到地上。他望向叛央离开的方向。嘴角绽开一种笑容。这下,她该信了吧。
核心内部的人的确死光了。只剩下了她一个。但若让她知道,自己是被清燎保护下来的。那她绝对原谅不了自己。那样的叛央从今往后会变成什么样,溯泽不敢想。
这样就好,让她觉得是自己杀了那群人,她至少……恨得只是自己。
虽说得不到她的喜欢,但是恨上了,至少能证明她是记得自己的吧?
哪怕,带来的是他们一世的缘分终结。
之后的叛央,被溯泽又抓回了舰艇。因为怕她一个人在外头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可是回来之后的叛央,对溯泽的神情就不同了。
她深恨那人。
但是有一天,她的态度变了。
溯泽例行去看她,偶尔还会给她讲讲自己抓心挠肺从各地搜来的有趣的故事。叛央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脚,听着的同时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偶尔给出来,就是带着杀意的目光。
对此,溯泽已经习惯了。偶尔被捅上几刀也没有死。他甚至在想,什么时候一刀把他捅死了,就结束了吧。
他不会再纠缠,叛央也能心安,终于能够自由的离开。
在此之前,溯泽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喜欢一个人。甚至可以说在此之前,他的记忆里没有对人动心过。
可见到了她,就好像刻在骨子里的什么东西变了一样。
无论嚣张邪肆的叛央也好,穿着婚纱在阳光底下岁月静好的叛央也好。那都是他心里深深烙下的印记,凡是关于她的,都是刻骨的,无法磨灭的痕迹。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欢。就好像……他们前世就已经认识一样。
溯泽没想过自己会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可是真的遇见了,他也认了。
这个人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贴着他的心长的。
这天,叛央听完了故事,难得评论了一句:“还挺有趣的。”
溯泽去看她,然而她的神色淡漠。似乎刚刚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溯泽起身去收拾托盘的时候,突然被谁抓住手腕儿。他顺着力道传来的地方看去,叛央白皙的手腕儿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我听人说过一句话。”她突然笑了,看着溯泽说道:“求而不得的,就是好的。”
“那我是不是你的求而不得呢?”她天真的,又像是在质问。溯泽一下被戳到心里一样的质问。
他却没有回应。只是哑着嗓子问了句:“你说呢?”
叛央笑的更开心了,脸上都变得灿然:“这就对了。”说罢,她收回手,自己静静的坐到床上,看着床边。床边还摆着溯泽给她的小狗雕塑。
“那你不怕我将来有了别人,就把你忘了?”叛央继续说。却没有看着他。
“会吗?”溯泽似乎是在问自己,带着点喃喃自语的神情。
“这样。我来教你一件事。”叛央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凑近耳朵说道:“得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没人能受得了这份诱惑。何况,被施术者在她面前,早已溃不成军。
叛央被他压在床上,手抚上他的脸庞,脸上还在温柔的笑:“诶,你这么快就投降了。我还以为你能坚持的久一点。”
“我或许,是为你而生的。”溯泽这样说。
叛央自然是不信的。但她装作自己信了:“是吗,那你可要对我好一点。”
她的神情中透着某种天真的魅惑,在唇边荡漾开的温度和色泽。令人沉迷。如同睡在一片罂粟花田内,明知道会死去,却义无反顾的向前。
如果这是梦。希望他永远都不要醒。
溯泽那晚梦到了很多。他梦到了很多似有似无的,奇怪的场景和人。但是却又那么真实。
他梦到在一艘战舰上,自己和叛央打得不可开交。偌大的兜帽被风吹落,露出下面那张宛如初见的脸颊。
梦见漆黑狭窄的巷子内,少女冰冷的枪口黑洞洞的顶住他的咽喉。眼神锋利危险到如同刀锋。
但下一秒,她的眼神突然转换,变得如同和煦微风般,粲然。但却让溯泽感觉是那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