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天亮了。
林觅擦了擦眼睛,欣喜地看着好不容易到来的黎明。
不远处,一个小院子在晨光中浮现,难得地有了一缕炊烟。
“好香啊!”
林觅知道屋里有人正在做早餐,而且肯定不会是父亲。
林先生连水都不会烧,最近才学会劈木柴。
闻到这么诱人的香味,她的心里更加兴奋。
肯定是启澜醒啦,能起来做早餐,说明他状态还不错呢!
林觅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冒着北风,不顾身上衣衫单薄,深一脚,浅一脚,在最前面给大家带路。
到了院子门口,她摸出钥匙,只轻轻一转,门就开了。
“快进来,休息休息,一起吃!”
陈醒早就饿了,连忙跑进去,“这里还真不错呢!”
林觅拉了克丽丝,指了指西边的一间房:“我们把行远哥送到那里去。”
大家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不少,毕竟成功逃出来了。
林觅等他们进了房,自己就径直去厨房里找启澜。
果然猜的没错,他正专心致志地下着面条,桌子上摆放好了一盆热气腾腾的肉汤,一盘金灿灿的煎蛋,还有好几碟小菜。
启澜专注地望着锅里的面,忽然一双小手又从背后伸出,抱着他的腰就不肯放。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不用转身都猜得是谁了。
林觅从他身后蹦了出来,把晚上发生的这些事简要地讲了一遍。她只提到了小美,并没有想过表哥是否在医院,还以为他身陷囹圄,得等待下一步的救援。
得知行远已经救出,启澜也放了不少心。
毕竟,小美在医院里工作,不会有特别大的问题。
而林一堂那边,只要他不逃跑,警察们暂时也不会特别为难他。
“现在我们好好地吃一顿。再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说完,他又往锅里加了面。
启澜做饭的样子特别专注,好像是在做功课一样认真。
不过,林觅又嘻嘻哈哈地来逗他了:
“启澜,我要吃豆腐皮!”
“手好痛!快快喂我!”
启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林先生刚才还来过一回,送了一堆木柴。万一给她爸爸瞧见,免不得又要挨骂了。
林觅现在一点也不和他客气,朝着那碟豆腐皮望了望,“我饿得走不动了,你现在就喂我吃好不好?”
启澜见她眼巴巴地看着碟子,脸颊给风吹得红红的,不由得心软起来。
他拿了筷子,微笑着把菜夹给她,“慢点吃,有些烫。”
“这份归你,我再多准备些。”
林觅津津有味地把豆腐皮吃完,还没来得及夸奖几句,厨房里的门就开了。
陈醒吸着鼻子出现,刚洗完手,却忘记了洗脸,导致他的手显得比脸白许多。
“小澜,我要吃面!还要加肉!”
“等会,马上就好了。”
陈醒可等不及,一边端走一碗盛好的面条,一边自己拿了勺子舀了菜往面条上堆。
“嘿,好漂亮的鸡蛋哪!”
只见他一筷子就把煎蛋夹起来,整个丢进嘴里嚼着,表情特别满足。
启澜见状,给他的碗里又加了个煎蛋。
“我的也给你,陈兄辛苦啦,多吃点。”
陈醒吃的特别快,转眼就是第二碗了。
连接吃了两碗,他才恍然想起来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那个小哥刚醒了,克丽丝打发我来要些水喝。”
启澜听了很是欣慰:“行远哥醒了?他还好吗?”
陈醒略有些失望地推了他一把:
“我和你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你都没这么上心过。”
“人家可幸福了,一个大美人嘘寒问暖的。”
林觅忍不住噗嗤一笑,站起身来找了茶壶。
“好烫!”她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我来。别伤了手。”
启澜倒了两杯水,放在一托盘里,“陈兄先吃饱,休息好。我现在就送水过去。”
陈醒可不想单独留着,连忙放了筷子跟在他身后走了。
林觅望着他的背影想:陈兄莫不是有些喜欢克丽丝?
待厨房里只剩下女儿一人,林先生才抖了抖满头的雪,从屋外走进来。
“爸爸!”
林觅一面欢乐地朝他奔去,一面借花献佛地说:“这面特别香,菜也好吃,我给您端来!”
她生怕父亲问:一回来怎么招呼都不打、眼里还有爸爸吗之类的话。
林先生倒是比平时宽容许多。完全不问,接过面条就吃起来。
“小澜的手艺是真的好。比我们家厨师做的家常菜还香。”
“爸爸在夸奖他!”林觅心里暗自地高兴。
不过,林先生又叹了一声:“现在可就一堂没出来了,可怜的孩子。”
林觅伸手给爸爸捶了捶背,“您别急。表哥在牢里,我们吃完就去想办法救他。”
林先生不解:
“怎么,你今晚进去医院两次,都没发现他在那里吗?”
“还是启澜告诉我的,说一堂和章医生都给送到医院治伤。昨晚章医生给放了,只留了他一个人还在那里。”
林觅感到诧异,但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合适。
如果今晚陈醒背出来的人是表哥,那现在大家应该很尴尬吧?
以林一堂的那个脾气,不当场找启澜的麻烦才怪.....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林觅只盼着有一个家,家里要和和气气,不要鸡飞狗跳的。
林先生接下来还说了不少话。可林觅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事情,父亲的话竟然一个字也没记住。
林先生吃了面条,看到厨房的柴快没了。天冷,人又多,少不得烧热水的。
于是他拿了斧头去院子角落里劈柴去了。
林觅目送着父亲走出了门,自己也学着启澜的样子去摆弄锅里的面条。只是她确实不会煮面,也不知道该放多少面,加多少水。不一会儿锅里的面条就粘在一起,成了一堆糊糊。
在西边那间房里,启澜一进门就把托盘放在桌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朱行远。
人是醒了,但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好像害了一场大病。
克丽丝紧握着他的手,拿手帕给他擦着脸上的血迹。
“行远哥,水来了,快喝一口。”
启澜把杯子递给克丽丝,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陈醒的脚。
疼得他连忙“啊”了一声。
朱行远缓缓地咽下去一点水,挣扎着半坐起来,望着启澜:
“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