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聂小凤已经俏生生的走了出去,朝飞云羽士抱拳说道:“你老是老前辈,但我弟弟叫你老哥哥,我自然也叫你老哥哥了,老哥哥方才说,只要有人能够接下你老一招,你老就可以不管白莲教的事,所以我想接你老一招,请老哥哥赐招吧!”
飞云羽士听得不由一怔,说道:“女娃儿,你是小兄弟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聂小凤道:“我叫聂小凤。”
飞云羽士挥挥手道:“女娃儿,你小小年纪,接不下老夫一掌的,稍一不慎,非伤即残,还是回去换一个上来的好。”
“不要紧的。”
聂小凤笑道:“就算接不下,我也躲得开的。你老只管发掌好了。”
飞云羽士对聂沧澜根本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碍着娇妻帮衬聂沧澜说话,不得不敷衍一下,聂沧澜的姐姐,和他更没有关系了。
先前要她回去,也仅是随口说说,表示大方而已,聂小凤这一坚持,他就点头道:“好吧,你既然要试试,老夫就让你试试,只是老夫说过,你们之中,只要有人接下老夫一招,老夫就不管白莲教的事,这句话,依然有效。
你如果接不下,任何人上来都可以。”
柳青青披披嘴哼道:“我们这里,接得下你一招的人可多着呢。”
她说得并不算轻,自是有意让飞云羽士听到的了。
飞云羽士目光一抬,呵呵笑道:“你们这几个小娃,口气不小,哈哈,就算称们师父来了,是否能接得下本真人一招,还很难说呢。”
一面朝聂小凤道:“好了,你小心些,老夫要发掌了。”
右手缓缓抬起,他这仅仅抬手之际,站在对面的众人就已感到似有一片无形气压,把周遭的空气压迫得向四外推开,令人有呼吸不畅的感觉!
姚淑凤、聂沧澜、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等人,不自觉的严神戒备,万一聂小凤真要接不下来,大家立时可以出手,好把她替下来。
聂小凤却毫不在意的站立如故,只是右手已经提起,横在胸前。
飞云羽士炯炯双目盯着聂小凤,看她镇定如恒,毫无半点紧张,心头也不禁暗暗称许,这几个小女娃,纵或年纪还小,倒不失为武林后起之秀,心中想着,抬起的右手,缓缓朝前推出。
这一推虽然缓慢,但刹那之间,宛如风起云涌,一股强大绝伦的潜力,已朝聂小凤身前压了过来。
聂小风也在此时横胸右手,缓缓向右推出。(她手肘横胸,手掌本来竖立在左肩附近,向右推去,就是竖立的左掌向右移动)等到手掌移到胸前之际,就停住了,中指和无名指忽然弯屈,和大拇指相扣,这一扣,立时从她掌心飞出一道劲气,有如无形气墙,把对方涌来的强大压力挡得一挡。
但飞云羽士近百年修为,掌力何等雄厚,聂小凤这一挡,脚下不由自主的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飞云羽士骤睹聂小凤使出来的竟是岷山神尼的“观音神诀”,心头方自一怔,急忙收掌,口中不觉轻咦一声,他收回的手上,食指和中指之间,已夹住了一支极细银针,他晶莹如玉的脸上,飞过一丝惊异之色,接着笑道:“小女娃,原来你是神尼门下,老夫这一掌,果然被你接下了,哈哈,仙子,咱们走吧!”
话声一落,大袖一挥,人已凌空飞起。
凌波仙子娇声道:“秦郎,你走得慢点呢!
人随声起,一下追上飞云羽士,一双人影,快如掣电,瞬息之间,已没入遥空。
原来聂小风使出“观音神诀”,被飞己羽士强大压力震退之时,左手早已藏着一支银针,及时屈指弹出。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功力和对方差得不成比例,“观音神诀”也只能挡得一挡而已,如果飞云羽士再往前推去,自己绝对无法挡得住,但飞云羽士却藉机收手,分明是看出自己来历,不敢得罪神尼而已!
李玉虹一下迎着聂小凤,高兴的道:“聂姐姐,你果然接下了他一掌,真该恭喜你,一举成名天下闻呢。”
聂小风粉脸微酡,说道:“玉虹妹子,你少笑我了,差点我被他掌力推得摔一跤呢!”
聂南屏自然高兴,小孙子当上华山派掌门人,在武林中崭露头角,如今小孙女也接下飞云羽士秦飞云的一掌,惊退桃花双妖,传出江湖,可是天大的新闻,真是替大行山聂家挣得了莫大的荣誉!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之际,对面白衣五子,眼看桃花双妖认聂沧澜做小兄弟在先,再和聂小凤虚晃一掌,藉词飞走,分明不肯助拳,白莲教又何需外人助拳?
为首的白岳子气得脸色通红,怒声道:“师弟,桃花双妖太不够义气了,咱们今晚非把这些人消灭不可!”
另一个白衣道人道:“不错,没有桃花双妖,咱们一样可以把他们消灭。”
为首的白岳子点点头,就朗声道:“聂老施主,飞云羽士和凌波仙子虽然走了,但并不表示咱们之间的梁子也已揭开,贫道师兄五人,平日很少涉足江湖,但咱们同是白莲教门下,数十年来,各大门派和敝教积不相容,甚且赶尽杀绝,咱们师兄弟既属教友,就不得不出来和诸位周旋到底,看看鹿死谁手?好了,贫道要说的已经说完,江湖上一向有胜者为强这句话,就请聂老施主划道吧。”
聂南屏一摆手道:“且慢,老朽也有几句话想说。”
白岳子道:“好,你请说。”
聂南屏道:“五位道兄也许有些误会……”
白岳子截着道:“这不是误会。”
聂南屏道:“道兄总该听老朽把话说完吧?”
白岳子没有作声。
聂南屏续道:“白莲教是佛门一支,这没有错。江湖各大门派也不是排斥白莲教,才和白莲教为敌,而是白莲教之中有些野心份子假白莲教之名,为恶江湖,才引起各门各派的公愤,以老朽看,五位道兄平日既耒涉足江湖,也不像是祸害苍生之人,既然隐迹清修,应该清净无为,至少也应该明辨是非,明哲保身……”
白岳子道:“聂老施主不用说了,贫道方才说过,这不是误会,也不能再以是非作衡量,咱们是白莲教的人,本教现在已届存亡绝续关头,教中弟子自然不能再说明哲保身,各大门派既然要赶尽杀绝,咱们也只好全力以赴,有敌无我,有我无敌,今晚咱们除了分个生死存亡,已无他途可循,好了,你们只管划下道来,白衣五子接着就是了。”
谢传忠道:“聂老哥,他们早就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和咱们决一死战,今晚之局,已无可善了,咱们人数较多,这道就让他们划下来好了。”
聂南屏道:“看来也确实如此。”
一面抬目道:“道兄既然认为咱们双方非动手不可,老朽这边人数较众,还是请道兄划道,咱们奉陪就是。”
“好。”白岳子沉声答应了一个“好”字,就回过头去,朝他右手一个白衣道人说道:“三师弟,你先出场吧。”
他三师弟,就是方才救人的那一个,只见他躬身一礼道:“小弟遵命。”他笔直走上几步,稽首道:“白石出白石子候教,那一位先下场赐教?”
光凭他方才救人的那份身手,功力之高,已臻上乘,原来还只是他们白衣五子中的老三,那么他们老大,老二的武功,可能还高过他了!
聂南屏还没开口,李玉虹已抢着道:“聂老爷子,方才我让小凤姐姐先出手,这一场该让晚辈出去了吧?”
聂沧澜在旁悄声道:“爷爷,对方功力极高,不如让李姑娘先去试试也好。”
聂南屏点头道:“好吧,不过李姑娘可得小心。”
李玉虹欣然道:“晚辈会小心的。”
一手提剑,举步迎了上去,朝白石子略一抱拳道:“道友要如何比法,本姑娘都可奉陪。”
白石子眼看迎着自己走来的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而且口气极狂,心中不觉甚是怒恼,沉哼一声道:“各大门派难道没有人了,叫你一个小女娃来应战,须知刀剑无眼,贫道出手,非死即伤,小姑娘,你退下去换一个大人上来。”
李玉虹粉脸一沉,冷笑道:“道友只不过是白莲教下的一名教友而已,你知道本姑娘是什么身份?”
白石子大笑道:“难不成小姑娘还是一派掌门人?”
“不错。”李玉虹道:“本姑娘正是花字门的门主李玉虹,花字门虽然不在各大门派之内,但在江湖上也总算得是一个门派,白莲教不是也不在各大门派之内的一个教派吗?花字门和白莲教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一个维护江湖正义,一个为恶江湖……”
白石子本来一张清瘦有神的脸上,不觉微观怒容,大笑一声道:“江湖上鸡鸣狗盗之徒,妄立的门派何止千百,你既然以一门之主自许,贫道就试试你的功力如何?”
说话之时,挥手一掌迎面劈来。他果然功力深厚,这一掌虽是随手而发,但一团劲气随着掌势,就像扇面般展开,席卷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