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仲谋笑道:“就凭天南庄这点阵仗,何用惊动敝门门主。”
南天一雕居然不动气,闻言哈哈一笑道:“盛某早已听说你大总管作得了主,但今日情形不同,叫你们门主出来,是来迎接圣母的圣驾。”
“圣母”这两个字钻进聂仲谋耳中,心头不禁一动,暗道:“他口中的圣母,不知又是什么人?”一面故作不解,问道:“阁下口中的圣母,不知又是何方神圣,恕在下耳拙,请阁下先告诉在下,在下方好进去向敝门主通报。”
就在此时,突听南首大路上有人高声喝道:“圣母驾到!”
这一瞬间,天南庄一干人纷纷朝两旁退开。
盛世民已无暇和聂仲谋答话,急忙退到左首道旁去迎接“圣驾”,只要看他垂手恭敬的模样,这位“圣母”就绝非等闲人物了!
聂沧澜心中一动,朝李飞虹低低的道:“贤弟,盛世民口中的这位圣母,莫非就是姬七姑?”
李飞虹点头道:“一定是她,大哥,待会万一动手,你不可逞强,由我来对付她。”
“那怎么成?”聂沧澜低低的道:“愚兄已练成一种剑法,足可应付,你千万不可出手。”
李飞虹急道:“我经师父临终时转注给我五十年功力,最近已可运用自如,那就我们两人联手合击,也许可以把她击败。“聂沧澜听说他师父转注给他五十年功力,心中替他暗暗高兴,此时也无暇多问,点点头道:“那就好,愚兄施展剑法,必须由正面攻敌,贤弟和我联手,就得把正面留给我才好!”
两人说话之际,南首路上业已出现一行人,那是姬夫人盛锦花,和她两个丫鬟,还有辰州言凤姑。
她们后面,则是一顶黑呢大轿,由两个一身黑衣的大脚婆娘抬着缓缓行来。
现在大家心里都明白了,在江南武林掀起一场风浪的并不是天南庄,而是黑呢大轿中这位白莲教余孽的“圣母”!
蚕食江南武林,进而有独霸整个武林的野心!
大轿终于四平八稳的停了下来,盛锦花、盛世民等人一齐上前朝参完毕。
【第二十一章】
盛世民立即转身面向北首(护花门大门)高声喝道:“护花门、花字门两位门主,速来参谒圣母。”
聂仲谋也高声说道:“盛老哥,你还未回答在下问你的话,阁下口中这位圣母,究是何等样人?在下行走江湖,从未听人说过,要在下如何进去通报?敝门主设若问起在下,在下又如何回答?所以你老哥最好把这位圣母的来历,详细说上一遍,在下才能禀报门主,出来迎迓。”
话虽说得委婉,实则直指你们的圣母,不过无名小辈而已。
只听黑呢大轿中传出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沉哼一声道:“凭你也配问我来历?”
这句话虽是随口说出,但听到聂仲谋的耳中,宛如迅雷骤发,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一时直震得心跳,身不由已的踉跄后退了三步之多!
聂季友大吃一惊,急急问道:“总管怎么了?”
聂仲谋一手掩胸,缓缓的纳下一口真气,才道:“还好,没有什么?”
聂沧澜道:“可是那圣母暗中向总管下手吗?”
他这话说得很轻,但相距还在十丈外的“圣母”
居然到了,只听轿中老妇人声音微嘿道:“我若出手,他还有命吗?”
聂沧澜冷笑道:“不是你出手,总管怎么会负伤的?暗箭伤人,算不得什么圣母?”
轿中老妇人声音道:“小娃儿,你懂什么,你们总管只是被我声音震伤的。”
聂沧澜道:“你用声音伤人,也就是暗算了。”
护花门主急忙喝道:“沧澜,不许多说。”
轿中老妇人声音道:“我不想伤人,你们快去叫护花门主出来。”
护花门主应声道:“我早就出来了。”
轿中老妇人声音道:“你是护花门主?”
护花门主道:“不错。”
轿中老妇人声音又道:“那么那一个是花字门主?”
李飞虹应道:“我。”
轿中老妇人轻哼道:“你师父呢?没来?”
李飞虹道:“师父命我继承花字门,你要找的既是花字门主,有什么事,那就和我说好了。”
轿中老妇人声音轻哼道:“你师父没死?”
李飞虹心头暗暗切齿,一面冷笑道:“区区阴极掌,你以为会伤得了师父她老人家吗?”
轿中老妇人声音愤怒的喝了声:“小丫头!”
护花门主急忙接口道:“圣母要见贱妾和花字门主,必有见教,如今我们两人都在这里了,圣母似乎也该让我们一瞻丰采。”
“好!”轿中老妇人声音低喝一声道:“撤轿!”。
这顶黑呢大轿,敢情有机括控制,她喝声甫出,但听“豁”的一声,轿顶忽然左右分裂,变成了一顶敞轿,端坐着一头白发鸩面瘪嘴的老妇人,双目微阖,手中拨动着一串檀木念珠。
护花门主问道:“圣母远莅荒山,不知有何见教,还请明示。”
她说来声音柔婉,言词不卑不亢。
白发圣母目光微抬,说道:“老身此次重出江湖,江南武林大都均已归到老身门下,目前只有你们两个门派,还没有向老身表示,老身希望你们投到老身门下,还有……”
护花门主道:“江湖各门各派,都有他们的开山祖师,敝门先祖创业维艰,由贱妾接掌以来,虽然不能光大敝门,但要贱妾改旗易帜,出卖敝门,圣母纵是一代异人,敝门也不会屈膝附和的。”
李飞虹接口道:“对,我李飞虹接掌花字门时日虽短,但敝门决不会投靠什么人的。”
白发圣母目中绿光暴射,呼呼尖笑道:“你们可知道老身一路行来,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已有多少个一派掌门,死在我爪下?老身要杀你们两个,比捏死两只蚂蚁还要容易,你们给我好好考虑考虑。”
护花门主毅然道:“贱妾深知敝门弟子纵然技不如人,也绝不会屈服,所以贱妾用不着考虑。”
李飞虹也道:“花字门虽然不是名门正派,也绝不会投靠白莲教的。”
白发老妇突然目射绿光,厉声道:“你说什么?”
“圣母歇怒!”
护花门主忙道:“方才圣母曾要咱们两个门派投效门下,好像下面还说了‘还有’二字,似有下文,贱妾想听听还有什么,请圣母明盲。”
白发圣母目中凶光渐敛,口中唔了一声道:“老身听说护花门总管是南离门下,另一个是北没门下,会使玄冰掌的,也在护花门,你叫他们出来见我。”
护花门主道:“圣母要见这两人,不知……”
白发圣母不待她说下去,就沉哼道:“这你不用多问。”
聂仲谋看了聂季友一眼,抱抱拳道:“在下身为护花门总管,正是南离门下。”
聂季友也朗笑一声,抱拳道:“在下正是北溟门下,圣母有何赐教?”
白发圣母阴森目光打量着两人,说道:“很好,老身不会难为南离、北溟门下,待会你们随老身走。”
聂仲谋道:“若是咱们两人不想跟你走呢?”
白发圣母哼道:“老身决定之事,由不得你们不走。”—聂季友大笑道:“圣母除了把咱们两人擒回去,咱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白发圣母阴沉一笑道:“老身若是出手,你们就不用走了。”
聂仲谋、聂季友在她说话之时,早已提聚功力,并肩站在一起。
聂沧澜眼看双方话己说僵,不觉右手一抬,呛的一声抽出长剑,朗声道:“看来今日之局,咱们已经无法善了,圣母是否接我几剑试试?”
白发圣母目光一动,微哂道:“小娃儿好狂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聂沧澜道:“在下白鹤门下聂沧澜。”
白发圣母道:“倚天剑,虽是古代名剑,但在你手中,未必伤得了老身,你只管使来,老身不还手就是了!”
“好!”聂沧澜口中喝了声好,一道人影已离地飞起,刹那之间,人如柁螺般疾转,点点寒星,有如簌簌急雨,飞洒而出!他一口气把“护华剑法”使得快若旋风,令人目不暇接!
李飞虹手中早捏了一把细碎的铁钉,准备配合聂沧澜出手,那知了沧澜一出手就是人影迷离,忽东忽西的飞旋,以致她最厉害的“飞星掌”不敢贸然出手。
聂仲谋、聂季友也早已凝聚掌力,蓄势以待,就是怕出手之际,误伤了聂沧澜。另一个原因,也是他们太相信“护华剑法”了,以为这套剑法定可克制白发圣母的,是以迟迟不曾出手。
只听白发圣母在一片剑影中,沉笑道:“小娃儿,你这手华山剑法使得不错,但华山剑法如何伤得了老身?去吧!”
聂沧澜正在使剑之际,喝声入耳,陡觉剑上轻轻一震,连剑带人被震得倒飞出去两丈以外!
白发圣母说过不还手的,她果然没有震伤聂沧澜!
但李飞虹、聂仲谋、聂季友可并不知道,骤睹聂沧澜被震得往后飞出,不禁大吃一惊,这一瞬间,三人不约而同的大喝一声,各自使出了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