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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聂沧澜 > 第285章 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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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天游知道对方说得不假,如果再打下去,十招之内,自己确非落败不可,收回阔剑,目注中等身材黑衣人沉声道:“逢某确非朋友之敌,这一点逢某还有自知之明,不知朋友如何称呼,可以见告吗?”

中等身材黑衣人微哂道:“我并不想扬名立万,用不着通名报姓,你如要找我,江湖上随时都可以找得到我。”

说完,朝瘦小黑衣人招了下手,两条人影翩然掠起。

“善哉,善哉!”

松风子道:“这二位黑衣人,不知是那一门派的高人,武功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李飞虹一把拉着聂沧澜的手,叫道:“大哥,我们快回去了。”

回到宾舍,两人依然悄悄穿窗而入,再掩上了窗户,李飞虹刚在自己的床沿上坐下,聂沧澜也悄然跟了过来,和他并肩坐下。

李飞虹猛然一惊,迅疾把身子向右移开,说道:“大哥要做什么?”

聂沧澜嘘了一声,低声道:“愚兄有话和你说,又不能让别人听到,所以只好和你坐在一起,才能说了。”

李飞虹偏头问道:“你要说什么呢?”

聂沧澜悄声道:“事情太多了。”

李飞虹奇道:“我怎么会没想到什么呢?哦!你快说咯!”

聂沧澜笑道:“世事留心皆学问,贤弟并没去留心它,怎么会发现呢?”

李飞虹催道:“大哥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聂沧澜压低声音道:“第一,我方才发现四师叔云房里,有女人走路的声音,后来言凤姑出现,我才知道在四师叔云房里的就是她……因为她靴尖上有钢钩,走路之时,会有极细的金属之声……”

李飞虹忽然掩口笑道:“你说四师叔和她……”

“贤弟想到那里去了?”

聂沧澜道:“我是说四师叔的云房中可能有两个人,一个是南天一雕盛世民,另一个则是言凤姑。”

李飞虹吃惊道:“他会和天南庄有勾结?”

“很有可能。”

聂沧澜道:“我想我和大伯父看到有人把消息放在观前大香炉香灰中,以及我们登上宝塔,看到一个灰衣道士和人密谈,这内奸不是出在门人弟子,而是出在他身上。”

李飞虹膛目问道:“大哥有什么证据?”

“就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聂沧澜道:“愚兄从几件事上,是自由心证来推断的。”

李飞虹哼道:“自由心证,坑死了天下多少好人?”

聂沧澜笑道:“我又不是贪赃枉法的赃官,只是就事论事,加以推断而已!”

李飞虹道:“好,你说嘛!”

聂沧澜道:“第一,我们偷入观主静室,他好像早已料到我们会去,早就布置好了,准备生擒我们的,后来刚巧有一道人影从墙头掠过,他怕被人知道,我们在他静室里被擒的,才没向我们出手……”

李飞虹奇道:“那道人影,不是南天一雕吗?”

“不是。”聂沧澜道:“最先掠过墙去的并不是南天一雕,他是后来追出来,绕到我们前面去的。”

李飞虹道:“他干麻要绕到我们前面去呢?”

“这就是他们预定的诡计。”

聂沧澜道:“四师叔的武功再不济,也不致于一招之间,就伤在盛世民的掌下,那是他们有意如此,好让我和盛世民动手,盛世民使的是剑,我就只有展开避剑身法,盛世民一走,四师叔就以此作为借口,因为避剑身法既不是白鹤门的武功,又不是武功门的武学,他身为师叔,就可以责问我跟谁学的了。”

李飞虹点头道:“我懂了,他们怀疑大哥的避剑身法是从‘风雷宝笈’学来的池,哦,他方才点了大哥几处穴道:“你怎么解开的呢?”

聂沧澜笑了笑道:“愚兄练的内功,一遇到外来指力侵袭,就会自生抗力,四师叔根本就没有制住我的穴道。”

接着又道:“贤弟莫要插口,我还没有说完呢,当时最前面的一道人影,敢情就是逢天游,他发现四师叔追了出来,在中途逸去,他的目的,可能也是怀疑我的武功出自‘风雷宝笈’的,因为他也曾败在愚兄剑下,因此不想让愚兄落在他们手里,他也以为愚兄穴道受制,才出面绊住四师叔,他手下就可以把愚兄掳走,没想到言凤姑先落到愚兄身后,和愚兄动上了手,他手下人才没有现身,是希望咱们打个两败俱伤,她们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李飞虹不待他说完,抢着道:“她们没想到这言凤姑不是大哥对手,于是趁大哥和言凤姑动手之际,制住松风子,想逼你束手就缚。”

聂沧澜道:“正是如此。”

李飞虹道:“这样曲折的事情,大哥怎么想出来的呢?”

聂沧澜笑道:“因为我和这些人接触过几次,再从他们出场次序,加以推想,也就思过半矣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我曾听到过四师叔静室里有女子走路的声音,言凤姑一现身,我就已猜到几分了。”

李飞虹问道:“那么后来那两个蒙面黑衣人,你知道她们是谁?”

聂沧澜微微摇头道:“愚兄一直想不出来,她们连说话的声音都故意改变了,只是有一点,我一直很怀疑,她们说话的后音,听来好像极熟!”

李飞虹斜睨了他一眼,问道:“大哥不会仔细想想,你认识的女孩子中,有没有这样两个人?”

聂沧澜笑道:“贤弟说笑了,愚兄从下山到现在,也不过个把月光景,那会认识什么女孩子?”

口中说着,心头不禁浮起池秋凤的倩影,她……

只听李飞虹又道:“大哥再想想看,这两人会不会是家里的什么人?”

“啊!”聂沧澜突然双手一伸,紧紧的握住李飞虹的手腕,口中大声叫了起来:“是大伯母,是她,一定是大伯母,我当时怎么会想不起来的?”

说着,不觉眼眶湿润,流下泪来。

李飞虹一惊,忽然轻咦道:“大哥,你怎么了?”

聂沧澜双手一松,用衣袖拭着泪水,说道:“愚兄从小是大伯母扶养长大的,她……比母亲还要疼我,她和我姐姐三年前失踪,至今没有下落,方才那两个蒙面人,一定是大伯母和姐姐,不会错了!”

李飞虹张大双目,说道:“大哥,你在哭了?”

聂沧澜拭着泪水说道:“没有。”

李飞虹柔声道:“如果那两人真是大哥的大伯母和姐姐,大哥应该高兴才对,至少她们并没有失踪,对不?”

聂沧澜道:“但她们为什么不肯和我见面呢?”

李飞虹轻笑道:“大哥怎么忘了,你大伯母可能正在暗中侦查一件事,现在还不到时机,不能和你见面。”

聂沧澜道:“贤弟说得也是。”

李飞虹悄声问道:“大哥,今晚我们遇上的事,明天要不要告诉你爷爷?”

聂沧澜道:“不能说,说出来了,就会牵扯到四师叔,我们无凭无据,怎么能说他勾结天南庄呢?”

“那就不用说了。”

李飞虹笑道:“时间不早了,大哥也该休息一会了。”

第二天是大会前夕,各地应邀来参加的武林同道,纷纷赶来,玉皇殿里里外外,到处都有老少不等三五成群的江湖上人徜徉。

聂沧澜因大伯母和姐姐昨夜既已现身,可能会杂在人丛中,也是来参加大会的了,因此就约了李飞虹到处走走,希望能发现大伯母母女两人,但从早到晚,处处留心,暗暗打量,还是没有找到,甚至连和昨晚两个蒙面黑衣人身材相似的人,都没遇上一个。

端午,又称天中节,是鬼怪妖精必须躲避的日子,君不见白蛇娘娘乎,只喝了小小一杯雄黄酒,就现出原形来了。

大会选在今天,正是含有邪不胜正之意。

大会正式名称是“江南武林同道联谊大会”,已经用红布贴着斗大的金字,在玉皇殿前面一片广场上横空高悬,十分醒目。

广场北首,临时搭盖了一座芦棚的高台,台高一丈,设有八把木椅,是准备给八位发起人坐的。

台下,中间是一条走道,左右两边,各放三张八仙桌为一排,共有二十排之多。

最前面一排六张八仙桌,围以高背木椅,紫红绣金椅披,是贵宾席,专门接待各派掌门人以及武林耆宿的。从第二排起,坐的一律是板凳,乃是来宾席,大家可以坐。

大会定在已时举行,现在还不过辰初,已经有不少人坐在来宾席上了。

聂沧澜和李飞虹早就夹杂在众人之中,坐在最后一排,右边第一张桌子,靠右边的两个位子上。

因为坐在这里,对前来参加大会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得到,因为他们都得从中间一条走道上经过。

这时正有十几名玉皇观的道士在每一张桌子上放好一个茶盘,盘中放一把白瓷茶壶,和八个茶碗。瓷壶中早已放好了茶叶,只是尚未冲水而已。

随着时间的逐渐接近,来宾也渐渐多了。

这些三山五岳的朋友,倒也客气得很,先来的都坐在较下面的一排,如今除了第一排“贵宾席”,差不多全坐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