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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黎医生和我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在她眼中的世界构成,概念和观念都和我们这些神秘专家有极大的差异,但从结果来说,又不是错误的。很多时候,都让我觉得世界就如同一个多面体,我们和她们都只看到各自的一面,而认为世界就是那一面所呈现的那样。但是,在我们所无法观测到的另一面,世界也同样以我们所无法观测方式运行着,而并非是我们不去观测,本来运行的东西就会停止。

反过来说,阮黎有自己的作战方式,针对同一个目标,却能用非神秘的,我所无法理解,甚至难以观测的方式,去发起攻击——假设这个敌人和我处于同一个世界观,处于同一个观测角度,那么,其对阮黎医生的战斗也是无法观测到的。虽然看不到,也许可以感觉到,但是,很可能无法及时做出应对——

是的,这就是“下药”,以目标无法观测到,甚至于无法察觉的方式“下药”。

我的想法在右江的声音响起后,也在脑海中浮现,然而,这并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我并不打算想这些事情。

我立刻意识到,右江的思维锁定又开始了。我无法抗拒这种力量,就必然会在她的约束中,呈现某一个方向的思维,而她的所作所为在许多地方都体现出她拥有读取这份信息的能力。当我思考和阮黎医生有关的事情时,这些想法也会被右江解读吧——我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因为这些东西也不过是我的一己之见,比起推断更近似于猜测。所得到的答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正确的,而在怪物的眼中,或许会是可笑的。如同小丑猜疑上帝一样可笑也说不定。

当然,如果我的猜测恰好就是真相,那么。当我得出这些答案,并被右江解读的时候。也仍旧可以认为是“剧本”的一环。从一开始,我就不觉得自己已经跳出了“剧本”,自己是自由的,是一篇既定的故事中的不确定因素。这样的想法早在很久以前就放弃了,因为,身为神秘专家的我的确可以感觉到那个宏观而确切的命运般牢不可破的脉动,就如同末日的脚步声我逐步接近。和网络球那些人不一样,和桃乐丝她们也不一样。我用自己的视角去解读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并以几个既定的前提采取行动。

我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剧本”,在这个“剧本”中,他们扮演自己的角色,试图达到自己的目标。而在这些“剧本”当中,目前最强有力的,无疑是从病院现实的角度去观测到的“末日幻境”剧本,这个巨大的“剧本”,仿佛可以将末日幻境中每一个人,每一个组织各自的“剧本”都统合起来。去推动一个末日的进程。然而,这个病院现实的“末日幻境剧本”却又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个组织的产物,而也同样在背地里。由病院现实中的许多人,带着不同的想法,不断进行修改和填补。它很复杂,却又并非是最复杂的那个剧本。

最为复杂,最为宏大,最为深切,也会难以察觉的,几乎是所有“剧本”的开端,或者形容为蓝本的。最原初的剧本,是存在的——从病院现实的角度来说。当人们被“病毒”感染,当感染者病发成为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时候。当从末日症候群患者的身上引发了“末日幻境”这么一种现象的时候,当病院尝试试图利用“末日幻境”的时候,这个剧本就已经存在于所有和“病毒”有牵扯的物事当中了。它就像是一个基石,一粒种子,一个根源,藏匿在深深的黑暗中。而之后的所有涉及到“末日”的种种剧本,都可以认为是它的衍伸物,是它的根系,是它的枝叶,因为太过于枝繁叶茂,所以反而遮掩了根源的剧本,亦或者虽然接触到了这个根源的剧本,却反而因为其太过深邃的特性,而无法理解,无法相信,让人崩溃或让人下意识视若无睹。

过去的我,所注视的“剧本”,是末日幻境的末日脚步,是各个神秘组织的阴谋策划,是神秘推末日幻境的方式,也是病院现实中,明面上的研究者们和暗地里的潜伏者们彼此交织而成的研究规划。

在某种意义上,也只有我可以往返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中,纵观上述的种种剧本。也正因为,我比其他人看到的“剧本”更多,所以,才能从这些“剧本”的纠缠中,意识到那个可能存在的根源剧本——那是以“从病院现实的角度才能接触到的“病毒”概念”为核心,进而扎根于每一个末日症候群患者,以及潜在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和血肉之中,以跨越“一个人所能观测到的世界”的方式,去编织而成的剧本。

然而,正因为可以感受到,所以才反而认知到身为人类的局限性,以及身为一个人的认知的局限性,根源的剧本是朦胧的,黑暗的,无法理解的,而又迫使任何一个有知性的人必须去思考的。它的宽阔和未知,就如同被约束在地球上的人们,在眺望无垠星空时,会去想象宇宙的深邃和广博,并由此去想象,那黑暗而未知的远方所传递过来的种种——然后,有的人看到了希望和梦想,有的人感受到绝望和恐怖,而当那黑暗又未知的部分,以一种更切实的方式朝自己走来时,希望就如同摇曳的烛火,被绝望和恐怖所笼罩。

一个无知的人,会对宇宙的美好充满了幼稚的想象。而一个对宇宙有一定了解,却无法走出自己的星球的人,才会明白宇宙究竟有多么可怕。那种种未知又无法抗拒的现象,时刻在考验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想象力和思维能力。一个尚未走出自己星球的人,又如何去对抗那突如其来宇宙天灾呢?当看到黑洞的形成,看到星系的毁灭,当将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带入自己所身处的环境中,一定是极为绝望的吧。

这就是我对根源的剧本的认知。也是我对“病毒”的认知——那是人类所无法抗衡,但已经来到了人们身边的灾难。和这个灾难的强度相比,人类就如同在十八世纪眺望星空时。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星球已经被卷入了黑洞的引力场中。

用当代人现有的常识。一点被卷入黑洞的引力场,就无法逃脱——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那就是祈祷自己其实还位于引力场的最外围,而自己还有足够的动力,挣脱这可怕的引力。于是,这个希望就如同系色和桃乐丝,乃至于任何想要从末日中挣脱的神秘组织那样。竭尽全力地去谋划,用尽自己可以看到的,可以拿到的每一份资源,以非常规的手段,将其作用最大化。

而认定了自己必然无法挣脱这个引力场,必然被卷入黑洞之中,认同这种必然性而决定接受这个结果的人们,就像是末日真理教的教徒。他们看到了必然的死亡,并开始思考关于死亡的哲学,以哲学的角度。去改造自己的思想,从那巨大的精神痛苦中解脱。

而在必然卷入黑洞的前提下,并不对这个事实感兴趣的人也是存在的。他们以无视这个事实为前提,仍旧按照自己的方式,去选择自己的生活;亦或者以这个事实为前提,按照自己的方式,在有限的时间中选择生存方式。他们做着谁都觉得无理取闹,疯狂跋扈的行为,而不被人们认可。他们贯彻自己的主张,却又和其他人背道而驰。因此,这些人就如同末日幻境中的“纳粹”。

总的来说。其实从这个角度出发,当我审视病院现实和末日幻境的时候。发现这些人,以及这些人格。其实都还是挺正常的,也许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在面对一个“必然无解的灾难”时,一个人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如此而已。无论是以“神秘”的方式去做,还是以“科学”的方式去做,其行动的基础也仍旧可以被归于正常人——好人、坏人、普通人、伟人、小人的范畴内,当然,对于一些事情,人类会在伦理道德和感性上不去认可,但那客观来说,仍旧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就像是我们谈及“纳粹”,虽然会感性地说他们是疯子,会恶毒地咒骂他们,但是,也不会真正将他们当成是精神病人,而大都在理性的时候,称之为极端的种族主义者,其行为是******罪。

精神病人和穷凶极恶的“纳粹”,和邪教一样的“末日真理教”有着一些本质上的差异。

例如,在面对这个“必然无法挣脱的黑洞”时的想法和态度。我对待“病毒”的态度,若用黑洞假设来打比方,就近似于这么想:倘若黑洞是有意识的呢?倘若黑洞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呢?倘若黑洞是可以沟通的呢?倘若自己可以和黑洞产生某种联系,从而造成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进而,自己是否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种联系,去对黑洞做点什么呢?

于是,“病毒”在我的观测和认知中,更接近于“天然现象的黑洞”,而“江”却是一个“有意识,甚至于可以有人性的黑洞生命”。两者其实都是同一种东西,但是,两者也是矛盾的,而作为试图从这个角度着手去解决问题的我,将之当真的我,无疑比起其他人,更接近“精神病人”吧。

拿黑洞和“病毒”来做类比,也许是十分可笑的行为,只是,在“必然的灾难”面前,两者的威胁程度是一样的。末日的脚步近在咫尺,所有的过程都在这么一个根源的剧本当中演绎出来。就如同星球被卷入黑洞的引力场,划着一个用人类现有的科学可以计算,但却无法改变的轨道,划着一个精确而必然的弧线,在疯狂的自转中沉沦。

在这个必然的轨道中,在人类此时此刻的局限性中,无论人们做了什么,无论星球自身发生了何种改变,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所以,我并不在意自己的想法被右江看到,也不在意自己被她看到的这部分想法,到底是幻觉,是猜测还是真相——因为,这种程度的东西,根本无法改变根源的剧本。决定我生死的,并不是右江看到了这部分想法后会做些什么,而是,她必然会做的事情。

现在,看穿了我的想法后,应该做出决定的,就是右江本人了。而一旦她做出决定,就必然要承受她的结果。这可不是什么玩笑,我的攻击,可不是单纯的动手动脚,而是一道“选择题”,在这个选择题里,可以单选,可以多选,也可以不选,但是,哪怕是“不选”也是一种选择,也有可能带来一个符合剧本走向的结果——只是,我同样也不清楚,究竟右江所做出的哪一个选择,是对我有利的。我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只有阮黎医生的胜利,才会带给我希望,而倘若她的选择,导致了阮黎医生的胜利,那便是我的胜利。

“原来如此,真是奇思妙想,不,用正常人的话来说,就是狂想妄想呢。”那长着嘴巴和一只眼睛的幽暗人形如此说着,在说话的时候,那幽暗的现象正在转变为更真切的实体。从头到脚,先是头发,然后是皮肤,紧接着五官也完整了,手和脚的细节被区分出来,右江正在变回那个血肉丰满的人形。

散落的长发,有一半遮掩了她那已经变得完好无损的左眼。即便如此,我仍旧可以感觉到,那左眼视线的存在感是如此的强烈,就像是,虽然有两只眼睛,她却只用左眼看过来。

“没用的,不值得你期待,高川。”右江这么对我说:“就算是你也可以承受的药物,你还能期待它有多强呢?”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我还是相信阮黎医生的药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东西——知道吗?她的药物在最开始,针对的是黑水。”虽然,当时我看到的东西,就像是幻觉,但是,阮黎医生的确有这么和我提到过——她要用“乐园”把黑水治退,但是,以我所了解的她的风格,她会在治退的过程中,将黑水也当成是合成新药的一部分吧。尽管这么做的前提是黑水的确符合新药的要求,不过,我也只能这么去猜想了。毕竟,黑水也好,沙耶也好,四天院伽椰子也好,末日幻境乃至于眼前的右江,在阮黎医生的眼中,也只是“白色克劳迪娅”所引发的现象而已,在她的认知和观测中,从一开始就是具有共性的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