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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本已冷静过后复袭来的仇恨情绪,如海啸一般吞噬着她。

突然牢门上铁链的声响,让她一惊,再抬头时,尹子虚站在门口,对她微笑,“月儿,跟我走!”他不知从哪儿拿的

钥匙,已经解开了锁。

唐浮几步上前来,关上他即将拉开的牢门,退后了两步,“我不能跟你走。你让我以逃犯的身份去为唐家洗冤

吗?”她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没必要替我犯险。”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月儿,我要跟你重新开始!”尹子虚说着奇怪的话,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唐浮微微皱起眉头,“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尹子虚话音刚落,一阵紫烟喷到了唐浮的眼前,她心里一惊,这家伙居然又给我下药!却来不及再做任何反应,就失

去了神智,眼前一黑,身子软倒了。

尹子虚一把抱住唐浮,嘴角的微笑因为些许激动,微微颤抖着。

今夜,就是今夜,她一定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

千里之外的赫州境内,城郊六十里外一处破庙。

先前炎千释中了埋伏,好不容易全身而退,但随行的侍卫伤亡惨重。今夜只好在此歇息一晚,天明再做打算。

他几乎认定是凤冉跟御逸尘串通好了,提前放风给对方,才让他们有所准备。自己才一到赫州,连铁矿的事情都没有

打听到多少,就被人盯上了。

要不是他敏锐,立即先让一队人撤出城去,自己以身做饵,让敌方先锋引开,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真是无比庆幸,没带唐浮一起来,但同时又不得担心,皇都里是否会生什么变故。

若赫州之事已打草惊蛇,御逸尘肯定知道是自己在追查他的这些丑事,难保不会对唐浮或是炎家动手。依照他对御逸

尘的了解,恐怕在御前已经说了不少自己的坏话。

他手头上的线索不多,稍作整理,倒可以跟御逸尘做番对质,但只怕是隔靴搔痒,打不到其痛处,只会给机会让他卷

土重来。

天色刚泛青白,破庙外有些响动。

最外围的两个护卫十分警惕地抽出长剑来,四下里打量着,在庙前是个斜坡,不宽的山路两边都是林子。视野倒是十

分清晰,若有敌来犯,无处遁形。

突然一个身影落在他们俩面前,像是从天而降一般。

站在前面的那护卫吓了一跳,顺势挥剑相向,却被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招式,长剑剑刃铛的一声断成两截。

“你们家主子呢?我是从皇都来的,奉我家主人之命,带了一封信过来给他!”大宝面无表情地对他们说着。

炎千释已经听到声音,出来看时,见那灰发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却目光凌厉,虽然空无兵刃,但似乎身手

不错。

“你家主人是谁?”炎千释示意护卫退下,自己上前问他。

大宝抬眼看到炎千释时,心里浮现出一股奇怪的情绪,眉心微微一动,愣了片刻,才从怀里掏出空云交给他的

信,“我家主人是凤冉,这封信是一个灰袍道长让我带过来的。你看了就会知道。”

炎千释闻言,脸色凝重了几分,接过信后,低头一边拆信,一边问道,“是否皇都出了什么事?”却半天不见回应。

他再抬头时,那少年已不见踪迹。

炎千释身后的几个护卫也不由得发出疑惑惊叹,“那小子去哪儿了?跑得那么快?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炎千释也

不由得有些奇怪,但他先展开信纸,看了内容。

读完之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即刻返回皇都!”他向手下宣布着。

本来前一日还有打算,趁其不备再从小路绕回城中,那些人定是料不到有回马枪,但那些手下都不明白为何主子收到

一封信就改变了主意,眼下要撤退了。那前面他们做的功夫不就都白费了吗?

虽有遗憾,但主子之命不得不从,也无人敢多说一句,就开始收拾,准备回程。

***

唐浮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尹子虚的那间现代感的卧室里。

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裙换了一身,怒火噌的一下蹿上脑门。她一再相信他,却被他一再戏耍一般擅自玩弄。她下

了床,穿上鞋,正要出去,就见尹子虚进来了,端着一碗什么。

“你这么快就醒了?怎么样,身子可有何不适?”他似乎有些惊讶,关切地问着。

唐浮瞪着他,“你到底用了什么迷烟,我不是说过不需要你救我出来吗?”她上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愣在原地,顿住了。

她的声音怎么变了,难道是受那毒烟影响,就仿佛带了一个变声器在说话,明明是自己张嘴,可声音发出来不是自己

熟悉的那个音色。

这种感觉又有几分的不真实,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接着下意识地运起灵力,结果却发现根本无法集中灵力,

再试着凝冰,根本连个冰晶都聚不起来。

她抬起头来怒视着尹子虚,“你对我做了什么?”

尹子虚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唐浮下意识地打开他的手,不想让他碰自己,却被他反手捉住,让她挣扎不出。

他拉着她到了另一端,一面光亮的铜镜前,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对她说道,“你看镜子。”

唐浮转头,望向镜子,她仔细看着映在镜中的自己的那张脸,表情微微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眼见之事实,缓缓向前走

了两步,离镜面更加近一些了。

这不算清晰的倒影里,她看到的那张脸,并不属于她自己。但那双清澈而充满疑惑的双眸,却让她感觉到莫名的熟

悉。

这张脸的五官轮廓都更加精致,而这时,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她脑海里,“哥舒芸儿!”

没错,这张脸的主人,正是她见过的燕歌公主,哥舒芸儿。那当初让她有几分迷惑的熟悉感,就是这双眸子,清澈明

亮的大眼睛,跟前世的银月,有几分相像。

但现在为什么这张脸长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慌忙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再卷起袖子来。

唐浮右手的胳膊肘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疤痕,是她七岁那年在浮离谷偷偷一个人出去玩时受过伤,因为瞒着师父师娘

自己胡乱治疗,才落了疤痕。

但现在一双胳膊洁白无暇,没有任何疤痕,摸起来也十分光滑。

那她现在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

尹子虚在她身后,说道,“你觉不觉得这张脸,跟你更像一些吗?”

果然,这一切跟他有关,是他搞的鬼!

那一刻唐浮只想说脏话,她转过头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有说过对我之前的样子不满意

吗?我有请你做这些事吗?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你这个……疯子!”

她本来是想用更狠的话来骂他,但是看到他注视着自己那道温柔且温暖的眼神,又不忍心说得太狠。毕竟他曾是她最

要好且唯一信任的朋友。

“我将你跟哥舒芸儿的身体交换了一下,也可以说是将你们的灵魂互换了。”他伸手轻轻抚过唐浮的脸颊,似乎对自

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说完,他转身把刚才端在手上的碗又端了过来,“这碗补药,可以让你更好地适应这个身体。现在你的灵力段数虽然

比原来要低很多,但别担心,如果你想恢复功力,我会帮你……”

唐浮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哭笑不得,“蓝枫!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需要你这样子来帮我?那现在真正的哥舒

芸儿呢,是不是在天牢里替我坐牢?你快将我们换回去!”

尹子虚拿起汤匙在药碗里搅了一搅,抬起眼睛,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来,听话,这药对你有好处的。一点也不苦,

喝了它,我再慢慢告诉你。”

唐浮一抬手臂,将他手里的药碗打翻,铛啷掉在地上,药汤洒了一地。

她再也忍受不了,莫名被人篡改了人生,他到底当自己是什么,是肆意玩弄的人偶吗?一股脑儿迸发出来的怒意,让

她劈手扇了尹子虚一巴掌。一声脆响,他也没有躲,生生挨了那一巴掌,半边脸颊迅速微微红肿了起来,手指的指印赫然

于脸上。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尊重过我?”唐浮已经努力在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了。

尹子虚转过脸来,对着唐浮,一点都不在乎她对自己发脾气似的,不疾不徐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唐家的冤案,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哥舒芸儿,她是雷光的亲侄女。御逸尘为了得到她,跟她做出交

易,她提出的条件就是要唐府满门抄斩,用唐门全家的血来祭奠雷光夫妇。”

尹子虚跟她讲述了前因后果,以及御逸尘的计划,他所知道的一切。

唐浮虽有几分怀疑,但听完尹子虚的讲诉,让她也无法反驳。

雷光之死以及雷夫人殉情,虽不是她刻意而为,却是因她而起,这让她始料未及。没想到会因此在哥舒芸儿心里埋下

了仇恨的种子,让她潜心复仇,以出嫁到玉穹的机会,又跟御逸尘达成了交易,导致了唐家覆灭。

可如果当初在乌峡,她不杀了雷光,那她跟父亲、二哥,还有那三万多将士根本没机会从沙场上活着回来。

这种国仇家恨,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她该恨哥舒芸儿吗?

她没有答案,但是御逸尘,关键人物,的确是因为他为一己私利,为博美人一笑,为掩饰自己的罪行,就将国之栋梁

推上断头台。像这种人渣,活在世上,才是真正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