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狄青也没有说过楚玉,被楚玉唤人将驴车卸下来,安装在马匹上。
楚玉又捏了捏狄咏的小脸蛋。
这么好的女婿人选,就这么走了,心里好舍不得啊。
不过说不定以后还能有机会见面呢,毕竟她又不能离开京城。
狄青将马车装好后又将东西算都搬了上去,才与楚玉告辞。
那驴车原还是狄青自己租的,车把式傻傻地怔愣在原地,楚玉扔给他一颗银锞子,威胁道:“今日之事你最好将嘴巴闭紧,不然……”
那车把式是个年轻后生,显然是听过楚娘子的赫赫威名的,忙不停作揖道:“小子一定闭口不言,只说驴车坏掉便是!”
几两银钱便能买一头驴,加上驴车的话,楚玉给的银钱便不够了,好在她并没有想要将驴子带走的想法,那钱便是足足的。
车把式跨上驴子一步三撅地离开,楚玉站在原地看着狄青一家人越走越远,笑着对唐英道:“我好像总是在送行,我想着,或许有一天,站在这里看着的,是你们离去的背影,也说不一定。”
轻松的语调还带着一点笑意,可不知怎么的,唐英却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涩意。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楚玉。
她一向都不善于安慰他人。
还没想到怎么说,就看到楚玉转身撅着嘴道:“英娘你没有马了,就自己走回去?”
唐英有些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抢过旁边护卫手上的缰绳,一步跨上马,坐在马背上对楚玉一挑眉。
楚玉的骑术并不怎么好,往日也少有骑马,见余下的几匹马都是烈性子的,不敢上去,便幽怨地看着唐英。七八中文天才 唐英不说话,一扬马鞭就要离开,被楚玉给抱住马头嚎叫:“我错了,我不该留你在这里,英娘你行行好带我一起回去吧!”
这里离京城已经十几里,若是靠她的双腿走路,估计鞋底都要磨穿一层。
唐英这才伸手将她提溜上马。
萧洪昼与没藏乞卫执意要娶楚玉,就算听闻了楚玉一连串的“风流韵事”也毫不在意。
甚至没藏乞卫还生出了想先去找楚玉,进行一番非灵魂的交流,好歹还是被身边人给劝阻了。
楚玉她好歹也是大宋的朝廷命官,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出人命来,那就不是一些银子能打发得了的。
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萧洪昼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呢,就等着抓了没藏乞卫的差错,好让契丹与西蕃能做一番交易……云云。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没藏乞卫是个武夫,让他上战场打仗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在算计人心上,那还真是拍马也及不上萧洪昼。
原来还有个刘仁明在旁边出谋划策,刘仁明一死,就跟断了左膀右臂一般,做事常由着心性来。
好在他也不是个笨得彻底的,兴致来了,也只用钱买些小娘子之类的,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没人能指摘得了。
没藏乞卫这人有些硬性,吃软不吃硬,不要他做的,他反倒是想法设法也要达成。
宁清在宁世远身边不短的时间,经常故作不经意地打听楚玉在江宁时的情况。
宁世远与楚玉其实并不怎么相熟,在江宁也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而已,且楚玉对他的印象绝对算不上是好的,因此就算宁清用尽了脑子,也没有接近楚玉的办法。
宁清不甘心就这么在宁世远身边混下去,又不甘心就这么毫无收获地离开他在刘仁明的吩咐下就在宁世远身边这么久,却毫无收获,刘仁明死后,宁清又得不到没藏乞卫的重用,更是想立下大功劳,好辉煌地回去。
可是他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宁世远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有自己出谋划策,还能与宁芸娘的关系搞得这么僵。
宁世远虽被“夺情”,到底还在丁忧期间,很多忌讳是要守的,不能酗酒,不能饮宴,除了当差之外,余下了不少时间。
他又不能总去招惹余文娴。
若是余文娴真的破釜沉舟直接告诉余府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守孝期间厮混一事,便能让自己以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宁清看着宁世远一天天的无所事事,偶尔在院子中舞枪弄棒一番,也就这么一回事,心下又是嫌弃宁世远,又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当初被刘仁明放在宁世远身边,说不定刘仁明是被曹天磊给撺掇的。
毕竟宁世远与曹天磊可是有着姻亲关系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
宁清暗下决心!
正巧没藏乞卫想与楚玉成亲,有宁世远的关系在,说不定能顺利。
因此宁清找了一个宁世远休息的日子,将院子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与宁世远俩人单独在正屋里详谈。
宁世远在家,余文娴一向是要想办法出去躲着的。
“爷,你真的想要去西北战地?我可听说了,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宁世远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姿态异常难看,听了宁清的话,只拖着声音道:“我也没有法子啊,若真的回去丁忧三年,回来这些个平日里的同僚可不都跑到我头上去了?”
“听说党项那边势如破竹,爷你上了战场,可不得被那些个人给欺负得不行?”
宁世远一下子坐起身,语气不善地问宁清:“爷在哪里会被欺负?!”
宁清心下不屑,到底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在脸上挂着担忧的表情道:“我亦是听旁人说的,这初上战场,被那些个老兵油子驱赶着当打头的兵士不说,有了军功也会被那些当官的给抢去,我就想着,爷出生入死立下得汗马功劳,怎么就被别人给摘了桃子呢?”
“真的有这种事?”
“我这还能唬爷?”
宁世远站起身踱了两步,最后也只无奈道:“那我只能尽量避开那些人事了。”
宁清见他心有波动,便又再接再厉道:“这京城里什么都有,又安稳太平,西北风沙大,听说都是戈壁沙滩什么的,去那里一年,回来脸上手上就全都是一道道被风沙割破的口子,到底还是比不上京城这般闲适自在。”
宁世远是个怕吃苦的,闻言心里更是百般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