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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馆里,众人来去行色匆匆,目不旁视,偶有驻足,也不过低声快语几句传了话便离开。

整个使馆肃穆而凛然。

幽州馆厅堂内。

萧洪昼正在面见开封府推官富弼。

俩人几番言语试探下来,均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富弼倒也不恼,因着耶律绰是被人下毒致死,便提出想要见一见尸首,让开封府仵作验尸——人已经跟着来了,就在外边。

萧洪昼自是不愿意旁人见着耶律绰,只推诿道:“此事虽发生在幽州馆,到底太过突然,耶律大人痛失爱女,现仍不能接受噩耗,故棺木等尚未准备齐全,还请推官大人原谅则个。”

富弼半步不让,“虽则此事发生在幽州馆,到底是在汴梁城,大宋京城里发生如此令人愤慨之事,理应让我等查明,尽早捉了凶手归案,倒也让人能早日入土为安。”

“耶律姑娘是契丹人,我亦希望能尽快找出凶手,让她九泉之下能瞑目,只现下耶律大人伤心欲绝,已是好些日子滴米未进,并不欲旁人进去打扰,就连我也是不敢踏进一步,不若我先将人劝了,待他心绪平静下来,我再让人与推官大人说一声。”

富弼见萧洪昼端起茶盏,明摆着送客,又确实觉得耶律大人刚丧女,若强行闯进去,到底也不好将关系弄得太僵,只得起身告辞。

萧洪昼亲自将他送出门,见他走远后才回去耶律绰院子。

耶律绰的院子在她父亲院子旁边,院子外三步一人,五步一哨,站着神情庄重严肃手握长枪的契丹武士,门口更是站了两排全副武装之人。

萧洪昼刚走进去,就看到耶律绰正坐在院子里咬着烤羊腿,前方桌子上的托盘里还摆着另外一只。

萧洪昼站在原地远远地对她笑道,“你倒是不怕进来的是别人。”

耶律绰将嘴中残渣吞下后,才拿着羊腿站起身往萧洪昼这边而来,“若是其他人,这门口守卫早就叫了,还能等着让你看到?”

说完正好走到萧洪昼面前,将手中羊腿往他脸上一戳,“刚烤好的,还滴油呢,要不要来一只?”

萧洪昼礼貌地往后退了半步,“萧某已用了朝食,耶律姑娘请自便。”

“旁人要我还不给他呢!”耶律绰见他确实没兴趣,便觉着有些无趣,将烤羊腿收回来后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耶律大人呢?可是在屋里?”

耶律绰这一口咬得有点大,嘴里包裹着不大好说话,只用手向正屋指了指。

萧洪昼微一颔首,“耶律姑娘最好还是在屋里待着好一些,别让有心人发现了。”

耶律绰好不容易能说话,正想反驳,萧洪昼已经走远。

她耸耸肩,只觉得手上的羊腿并没有那么美味了。

她已经在这个院子里困了两天了,还要多久才能出去畅快的骑马?

她的手都痒了。

萧洪昼进了堂屋,看到耶律宗稳正坐在上首,手里拿着一枚黑子,正琢磨着几案上的棋局。

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你来了,坐下陪我杀两局。”

耶律宗稳是很常见的契丹人长相,魁梧强壮,眯着一双眼睛仔细看着棋盘的样子,跟他的长相有那么一点违和。

萧洪昼行了一礼便坐在他对面,从棋盒里捏了一枚白子在手指尖。

萧洪昼下子很快,甚至有时耶律宗稳刚离开棋子,他就跟着落子了。

屋里只听着棋子落在棋盘上或快或慢的声音。

不多时,耶律宗稳将手中棋子往棋盘中一扔,“我还是不喜欢这玩意,太费脑子。”

萧洪昼也听下手,一颗一颗将棋子放回去棋盒,笑着道:“耶律大人若是喜欢,我那书房里还有些许棋艺方面的书,或是可以借与耶律大人观摩一二。”

“算了,偶尔打发时间便罢,我还是更喜欢舞刀弄枪。”

萧洪昼便不再说话,将棋子整理好后才道:“已经过了几日,大宋这边已经起疑,可要将耶律姑娘送回去?”

耶律宗稳问:“幕后之人可查出来了?”

“并无,那人太过小心谨慎,尚未露出蛛丝马迹,就算有冒出头的,仔细查了倒也不像是能对耶律姑娘下毒的幕后主使。”

“嘿,要我说,直接将整个幽州馆里伺候的宋人全给拷打一遍,看谁熬不住就说实话了,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萧洪昼并不反驳,只恭敬道:“这幽州馆里伺候的宋人不少,若有熬不过去的惹出事端,倒是违了我的初衷,兴平公主已逝,契丹与党项之间关系更是单薄,若是此时能将李元昊的目光转向大宋,对我们或是一大好事。”

耶律宗稳是武将,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闻言不屑道:“你们这些人,就喜欢玩这些计谋,不管大宋还是党项,狠狠地打过去就是,难道我契丹还怕他们不成?!”

萧洪昼不好在这上面与他争执,便换了话题,只问他:“那宋人女子的尸首在哪里?”

“好像是扔在旁边哪个柴房里还是什么地方了?没注意,你让人找一下。”

萧洪昼惊地起身:“怎的将人乱扔了?若是让有心人发现可如何得了?”

耶律宗稳也被他唬了一下,不满道:“都在这个院子里,没人进得来,我倒是想将尸首给扔出去,这可是绰儿的院子,就这么放一具尸首在这里算什么回事?依我看,这不知哪里来的宋人,还想对绰儿下手,直接一把火烧了也就算了,不然这天气放不了几天就臭了!”

萧洪昼也知道,将白宛如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一回事。

一计不成,再算计后招。

引蛇出洞行不通,总该有其它办法。

当天晚上,就有人注意到,有一辆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幽州馆出来,直接从固子门出城而去。

因马车上挂着幽州馆的标记,城门卫并不敢检查得很仔细,只匆匆扫过一眼也就放行。

马车继续往外走,在城外不远处的乱葬岗停留了短暂的时间,便又折返回城。

只那短暂的时间里,听着有“砰”的一声,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