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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正好,楚玉提了几桶水洗头洗澡,洗好后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擦头发,头发并没有很干,她有些不耐烦,把布往桌子上一扔,就趴了下去。

太阳晒得她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觉,她把头往手上埋了埋,担心就这么睡过去了会感冒,强打起精神伸了个懒腰。

她并不想回屋,心不静,看不进书练不了字,她头发也不扎,就这么走了出去。记得以前与陆言安聊天的地方是个花园,正好去散散心。

刚走到花园的游廊上,楚玉眼尖的看到里面亭子里有人,便停下脚步转身换了个方向,还没等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唤她的声音。

楚玉转头一看,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陆知安院子里的管事。

她转身对管事的福了一礼,那管事的回礼道:“大人正在前边亭子里,见着了楚娘子,请楚娘子前去一叙。”

楚玉有些犹豫,脸上便显了出来,那管事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楚玉无奈,跟在他身后入了花园。

陆知安正在作画,已经快要收笔了。楚玉不便打扰,只站在旁边看着,原本红色、粉色的茶梅在他笔下全成了黑色。

等陆知安终于收了笔,管事的上前把桌面收拾了,陆知安看着画问道:“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了什么?”

楚玉拎不清他问的是谁,只恭敬的福礼道:“请陆大人安。”

陆知安接过管事的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手道:“怎么,不敢说?”

楚玉硬着头皮往前走一步细看后道:“这技巧感情什么的我不懂,只是觉得这花画成黑色的,有些奇怪。”

陆知安拿起画看了一下,把它扔给管事的,又让他烫一壶酒上来,楚玉垂着眼睛道:“我不会喝酒。”

陆知安转头看了她一眼对管事道:“那就烧个炭盆煮壶茶吧。”管事的领命后收拾好下去了。

陆知安坐到一边的石凳上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反抗呢。坐着吧。”

楚玉安静的坐到一旁看着前方的茶梅不吭声。

陆知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簇簇花开的娇艳明亮,道:“你今日怎么想着要出来走走?可是因着早上的事?”

楚玉道:“不过是物伤其类,兔死狐悲。”说罢站起身走到栏杆那里,看着远方被遮挡住的飞檐翘角道:“整个陆府,对我不怀恶意的估计也就陆栩父子了。”

有下人送来了炭盆等物,还有几小碟干果点心。

陆知安把水壶放到炭盆上,从茶焙笼取出茶饼,用茶槌捣成小块,再碾研成粉,又过了筛,等均匀的茶粉出来时,水已经开了。

陆知安取了两个茶杯放了茶粉,一步一步慢条斯理的冲着茶,他的姿势优美,动作行云流水。等泡好茶后端在鼻尖眯着眼睛轻嗅一下,随即放下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宁娘子的心思的。”

楚玉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蝗灾之后,有那过不下去卖儿卖女的,当时陆府也买了些下人,就那个时候猜到的。”

陆知安轻啜了口茶道:“可是她哪里漏了她的心思?”

楚玉摇头答道:“并没有。”她站得有些累了,干脆坐下趴在栏杆上道:“当时有嬷嬷去调.教那些新进来的小姑娘,我才反应过来,陆府绝对不会缺一个梳头丫鬟的,她随便指了一个来就是,朝月是她陪嫁过来的一等丫鬟,没必要天天早上在我那里折腾,而其实当时我是既怀疑,又带着一丝其他的想法的——或许是她看重我才特特让朝月来的呢。”

陆知安道:“这么久了,你居然能不动声色,这副心性倒也不错。”

楚玉摇头道:“并不是我沉得住气,事实上我并不是个沉稳的人,从宁巧娘的事上你就能看得出来,我并没有深思熟虑就跑来求一个根本不熟悉不了解的你。只是我想着,我素来与她交好,各方面又及不上她,若是有疙瘩也是因为她的胞弟引起的,纵然她对我有提防之心,也万没有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

楚玉深呼吸一口气,直起身子道:“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明白,她不杀我是因为我还没有威胁到她,不然她尽可能早就除掉我了。而人一旦有了怀疑,由结果倒推经过,就很容易发现了。”

陆知安举着杯茶水,久久没有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玉又道:“王雪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缠上了陆言安,她便一击得手,做事干脆利落不留痕迹,哪怕真有人查,也只能说这是个意外。”

陆知安放下茶杯,杯中的茶水已经冷了,他问道:“那你是如何怀疑她的?”

楚玉道:“除了乳娘以外,其他的下人都是几个人住一间屋,连她的大丫鬟朝月、夕月也是两人一间,王雪,一个刚进来还觊觎着自己丈夫的人,能得到一个单独的不错的房间,甚至在刚发放炭火的时候就给人安排上了,要么是她心很大完全不在意陆言安,要么就是另有安排。”

陆知安把冷掉的茶水倒掉,又给自己沏了一杯。

楚玉继续道:“年初我刚到陆府要求见陆言安的时候,估计她就动了一丝杀意,只是后来得知我留在陆府是你的意思,便打算再观察一番,后来又说了许多她在宁府的事情,也不知是示敌以弱还是真情流露。昨夜里她旁敲侧击了很久,最终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放过了我,毕竟,我在陆府的倚仗陆大人,也曾经起了心思想要杀我灭口的。”

陆知安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也看着远方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楚玉道:“离开陆府!”

陆知安道:“离开陆府后呢?若宁娘子想要对付你,在江宁,你躲不开的。”

楚玉轻笑道:“陆大人,宁芸娘在陆府能不知不觉杀了王雪,可若我离了陆府,你当真以为她能杀得了我?”

陆知安道:“财帛动人心,就凭她有钱,就能让你难过。”

楚玉道:“你也说了财帛动人心,我孤身一人,若她不能一击即中,等待她的就是我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反扑,她有夫有子,大家夫人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陆知安道:“到底是年轻。”

楚玉转身看着他道:“陆大人,我既对她起了防范之心,总不会坐以待毙的。宁芸娘或许有钱能收买人杀了我,可后续呢?陆言安会不会得知真相,因而厌弃了她?她聪慧机敏,能审时度势,不会做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的。”

陆知安叹道:“你倒是想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