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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珈山和西极教有些类似,都是在各自的势力范围之内,生活着无数凡人,这些凡人往往是以部落或者一个个小型国度进行统治,当然了,这些部落或者小型国度,也是与中原和塞外草原蛮族相对来说的。只不过黑珈山和西极教范围内凡间部落国度所面对的敌人不同,黑珈山这边更多的还是南方的草原蛮族,而西极教那边则是温暖地区的魔门。

按说西极教与黑珈山之间,应当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西极教自从掌教转世,大长老常年镇压玄阴水姆,所以失去了管制,在西极教范围内一家独大的众门下长老、弟子,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了对外扩张的心思。

而本身黑珈山乃是中原道门出身,秉持的是道家无为的根本,扩张性不强,对于势力范围之内的部落也是以庇护为主,并不干涉部落内部各自的事物,可是这样一来,倒是给了西极教弟子机会,通过渗透部落掌权长老,逐渐开始蚕食黑珈山的影响力,使得黑珈山近年来得到的部落供奉年年减少,其实这已经引起了现如今实际掌控黑珈山事物权力的沙红燕的注意。

而这一次,林晓听到的女弟子汇报的“子孙、邦国”等词语,其实就是来自沙红燕前世亲眷所在的邦国。而且,还是出了事的。

说沙红燕前世,其实并不准确,因为沙红燕当年与人争斗,的确是损了肉身,元神用秘法秘宝逃回了黑珈山,但是元婴受创很重,只不过亓南公非常宠爱这个小妾,所以并没有反对沙红燕不去转世,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为沙红燕凝魂炼魄,修得了元婴之身,所以如今的沙红燕与此前的沙红燕实属一人。只是为了容易分辨,才有了前世今生的说法。

沙红燕还有一个兄长,嫡亲的,名叫天煞真人沙亮,因为沙红燕的关系,也修炼了道法,只不过亓南公对此人不太满意,所以并没有同意沙红燕将亓南公本门功法传授,只是让其得了亓南公收集到的其他左道法决。尽管如此,沙亮还因为这一层关系,得以在黑珈山势力范围之内建立了一个小小的邦国,依靠万仞高山,与半山腰上建立了城堡。来报的女弟子,就是在山下接到了沙家后人发出的旗花信号,这才发现奄奄一息的沙家后人,得知了沙家城堡的惨变。

没别的,就和《哈姆雷特》一样,西极教门下的弟子杀死了沙家后人建立的城邦的老王,然后王后改嫁,沙家后人反抗,被杀,只留下了一个孤女,在众兄弟的掩护下逃脱,然后就是被西极教弟子控制的势力一路追杀,最后侥幸来到了黑珈山对面的海岸。

黑珈山弟子发现了旗花流星之后,前往查探,正好赶上追杀沙家后人孤女的人,与孤女大打出手,而那个孤女也是身受重伤,眼看就要丧命在追兵手里的时候,被黑珈山查探的弟子救下,最后禀报到了山上,有告知了沙红燕。

按说沙家后人出事,最先要告知的不是沙红燕,而是沙亮,但沙亮这厮可不是一个好鸟,自从留下了后代之后,对于后人建立的邦国就不管不问,要不是沙红燕一直以来都时不时的关心一下,沙家建立的邦国早就完蛋了。这一回也是一样,沙家后人想到的唯一能帮助自己的,就只有这位祖姑奶奶了。

尽管时隔两三百年,血缘相隔的够远,但毕竟是沙家后人,即使连名字都已经按照北地传统不再是汉名,发生了这种事情,依旧让沙红燕十分的愤怒。只不过这种愤怒更多的还是对于西极教的入侵,而不是对沙家的遭遇。

不管是沙亮,还是沙红燕,毕竟是仙道中人,对于血脉延续,看的不是很重,对于王朝兴亡,同样不怎么在乎,唯有教派的竞争,才是重点。前文说过,所谓的气运,就是点滴凝聚的门人弟子的向心力,要是黑珈山势力范围之内的部落邦国全部被西极教控制,日后黑珈山的弟子从哪里寻找?

以现如今黑珈山的弟子来说,虽然嫡传弟子大多都是来自中原,但更多的中下层弟子,可都是来自势力范围之内的部落邦国,没有了弟子的来源,难道还让黑珈山重返中原去大规模搜掠人手吗?到时候,不仅会将中原正道引来,就连旁门左道也会出现,那时候黑珈山难免会损失惨重,还会招来更多的落井下石的趁火打劫的强盗,黑珈山到时候就算覆灭不了,也等于要绝传了。

沙红燕出去时间不长,就带这一个身上衣服带着斑斑血迹的女孩走进了碧霄宫。这女孩相貌与沙红燕不同,也和中原汉人不同,一头金发,两只碧眼,鼻梁高挺,樱唇小巧,十足的美人胎子,身条倒也该胖的胖,该瘦的瘦,只是不同于中原女儿,行走之间,没有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反而处处流露出一种英风飒爽,让林晓也看得很顺眼。

这女孩袅袅娜娜走到亓南公面前,翻身跪倒,沙红燕弯腰在亓老怪身旁耳语,林晓听得真着,沙红燕是要把这个与自己隔了三四代的女孩收为弟子,要亓南公首肯。对此,亓南公并无不可,自己的宠妾嘛,这等事情只是一件小事,何必闹得不高兴,随沙红燕的心思就是了。

只是沙红燕向亓南公禀报之后,却没有打算放过林晓,有冲着林晓弯腰打躬,也不说话,只一个眼神,这个女孩心领神会地转身对着林晓就是一个响头磕下,然后直愣愣地看着林晓不说话了。

林晓这个闹心啊,可是还是对沙红燕此举无可奈何,谁让此时亓南公在林晓面前都自认小辈了呢,沙红燕可是属于徒孙辈,那么眼前的这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就是第四代,相差了这么多辈分,林晓可是连火都没有办法对着她们发,只好乖乖地从兜里往外掏好处了。

看着林晓一脸的肉痛,沙红燕也是捂住了樱唇,亓南公倒是满脸的尴尬,自己的宠妾自己如何不了解呢,当然亓南公也看出了林晓这不过也就是做个样子。因为林晓随手掏出的都是看起来只是小物件,最大的东西也不过是半个手掌大小的一朵非金非玉的花朵,其他的大多是拇指大的玉牌、玉璜,最小的东西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枚袖珍小剑,反正零零碎碎足有七件之多。

不过亓南公看着看着,脸上也越来越严肃,以他的眼力,足能看出这七件法宝都是宝光内蕴,内里隐含强大法力波动的绝品,虽然非常佩服林晓的大手笔,可是对于沙红燕的俗家侄孙女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等亓南公发话,沙红燕也看出来了不同,只是沙红燕小嘴微张,打算替女孩拒绝的时候,林晓说话了:“好了,几个小玩意儿,都是贫道闲暇之时随手做的,就当成是首饰,给孩子玩吧。你二人也不必多心。”

随后林晓对着女孩招手:“过来,孩子。贫道把如何使用的方法交给你。”

女孩听了林晓的话,再看看沙红燕和亓南公的表情,也知道林晓给的东西十分贵重,只是女孩毕竟是凡人之身,平素又是邦国公主,没少见过豪华的珠宝首饰,可是与林晓手里的法宝一比,倒是显得法宝不够华贵,也没有重视,反倒是因为刚刚认亲,需要等沙红燕点头。

林晓既然发话,亓南公也不能不允,见到亓南公点头,知道自己恶作剧有些过分了的沙红燕也只好点头,女孩这才移动双膝,跪行向林晓挪动。

林晓摇头,隔着五六步远,直接伸手一点,一根晶莹如玉的手指穿透了空间一般,直接点到了女孩的额头,女孩眼一花,就感觉额头一凉,随后无数的符号就蜂拥而进,冲入脑海,一瞬间的事,却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

等女孩迷迷瞪瞪清醒过来,眼前已经人去屋空,不管是沙红燕,还是后来给自己东西的黑髯道人,还是那个面色冰冷的中年道人都已经不在当场了,要不是身处这座宽敞宏伟的宫殿,手掌心里有放着东西,女孩还以为是做了一场大梦。

只是,要不是做梦,自己身上应当有七件那黑髯道人所说的“法宝”,可是为什么现在手里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袖珍小剑呢?女孩环顾自身,还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七件“法宝”一件不少,只是出了手里的小剑之外,都已经在自己身上各归其位了。

就比如那朵有半个手掌大小的花朵,此时正端端正正地插在女孩盘起的发髻上,一颤一颤地,玉牌在挂在女孩的胸口正中,玉璜悬在腰间,一枚扳指套在左手拇指上,两只明月珰在两只耳垂上摇晃。到了这时,女孩才有心思回想林晓适才传入自己脑海里的无数符号,这才惊喜的发现,这几件法宝除了那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小剑,是需要自己修炼剑术之后才能使用的,其他六件都是给自己用来保命用的,使用的时候也不需要自己激发,按照遇到危险的不同,会有不同的饰品发挥出各自的防护。

当然了,其中最好的一件,就是插在发髻上的那朵花,不仅能放出宝光,更能放大,变成一朵花座,让自己做到花心当中,只要花瓣一合,就算是外界天崩地裂,花瓣包裹中的自己也会安然无事。只是女孩不知道的是,这朵花除了这一点之外,还能防备摄心勾魂一类魔法异术,不惧域外天魔的手段——当然需要使用者心灵澄澈,否则哪里能找到只凭法宝就能渡过天魔劫的修士?

甚至还不仅如此,这朵非金非玉的花朵,形似牡丹,还能放出无坚不摧的大日神光针,等闲的禁锢空间的法术神通,在大日神光针面前,都会如同土鸡瓦狗,丝毫挡不住宝主的突围。所谓守久必失,林晓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特意在炼制法宝时,加上了这一个用途。只不过,这大日神光针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最多只有一百零八根,不过因为林晓在其中加入了分光阵法,所以不是顶尖的高手,是看不出来其中的数量的。

而且这一百零八根大日神光针还能组成大周天阵法,只要一次不损耗太惨重,就能生生不息;要是真的遇到不能力敌的强敌,即使损毁了一根两根,直说吧,只要一次不损毁三分之一,就可以通过花上的阵法,通过晒太阳逐渐恢复,只不过这个时间就长了点。损毁一两根,大约需要七天至一旬,损毁三分之一,那没有百八十年是恢复不了的,就算到时数量上恢复,但神光针本身还要积蓄,同样还需要甲子时光呢。

与其如此,还不如到时候将此宝当做一次性使用,以法宝殉爆的方式,让法宝与敌人同归于尽,那样的话,即使金仙也会重创,甚至要是遇到的是在星空中晋升的金仙,没准就连元神都能给他打散!

小姑娘可不知道这么多东西,林晓也不会告诉的那么详细,都需要小姑娘自己去摸索。只是现在,小姑娘心心念念的都是放在了那枚小剑上。

作为炼器手段还在亓南公之上的炼器宗师,林晓手里还有《诸天寰宇录》这本蜀山世界大全,其中的各种法宝包括炼制手法之多,可不是亓南公这个手里只有十二件得意法宝的家伙能望其项背的,所以,林晓足以高喊一声:紫阳出品,必属上品。

事实也是如此,女孩眼前这一枚小剑,虽然看着只有指甲盖大小,可是论重量却足有二十多斤,要不是女孩自幼习武,惯使的是一把双手大剑,此前手掌又是放在自己大腿上,还真会拿不住这方寸大的小物件。

女孩很是惊讶,这柄小剑看起来平平无奇,闪动着银白色的金属光芒,但是光芒十分柔和,显得像是银饰,而不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