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以为她和秦葟的缘分到此截止了。
但是在HK的酒店晚会上,她行走于富丽堂皇、衣香鬓影的人流之中,不由得再度惊奇——原来他的身影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眼下。
一样的背影挺拔、俊朗无匹,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套银色西服彰显斯文、低调......然而站在他旁边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
上官没见过这个女人,但她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这是秦葟的女伴,他的新人。
一股酸涩的滋味袭上喉咙,她放下手中的香槟酒杯,跟着林腾过去打招呼。
从鹏城过来HK很近,林腾收到邀请函以后一直没对她说,也没让她准备一下。直到今天下午,他才说我们要去HK参加活动,你就在车上化妆吧。
上官当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随身携带的化妆品哪里能撑得起场面?于是她的脸被这璀璨灯光打下来,像是清汤寡水,没化妆一样,但庆幸的是,她身上穿的这一身黄色连衣裙还能挽救一下气场。
她皮肤白,穿这种姜黄色很好看,裙子的长度也刚好在脚踝之上,再配合她穿的尖头细跟单鞋,能够拉长腰线,显高,显得气质飘飘然。
只是,怎么有点像顾戎双的风格?
眼前的秦葟回眸对女伴一笑的时候,她迅速摈弃了这个这个想法。
她不要再跟顾戎双比了——尽管她不要秦葟,那也轮不到顾戎双那个失婚妇女。
“哎呀!好巧啊,秦总,你也在这?”林腾说着客套话。
秦葟淡定自若地点点头,抬眼看了看一身明艳黄裙的上官,没有说话。
“这位是油画家林腾吗?我在展览上见过他的作品。”他身边那个美女,年纪也不大,一头长卷发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戴了一个珍珠款的发箍,鬓边还有两缕小卷发垂下来,看起来很像一个小公主,也有几分俏皮。
上官在心里默默喊她:小白莲。
小白莲看起来比两年前的她还要乖巧伶俐,低眉顺眼地站在秦葟身边,一只手轻轻搭着他的胳膊......秦葟就是喜欢这一挂的女孩,没错吧?温顺的,对他唯命是从,然后很努力地对他表示敬仰的。
“对。这是他的学生,画家清欢。”秦葟介绍上官的时候没有丝毫含糊。
上官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待林腾将她牵到一个吧台,问她:“后悔了吧?自己作走的。白白把一座金库让给别人?”
上官取了一片自助的西瓜,一边斯斯文文地啃着,一边淡定地说:“你眼里除了看见钱,还能看见其他东西吗?”
“有!”林腾应得痛快,“我还能看见真相,识时务者为俊杰。真相就是不管你花不花秦葟的钱,他的钱都不会省着,他会给别人花。你错过了就没得后悔了。”
上官顿了顿,“也不是非他不可。”
“嗯!”林腾居然回以赞许,“那你可以找肖仲谋。但是他有局限性,给你带来不了多少资源,相反,这一位就不一样了,如果你跟他好,对他巧言令色一番,让他把你包装成一线女明星都不成问题了。”
道理上官都懂,这年头,无论谁都想找个大靠山。但是,秦葟对于她来说,真的已经超出了那种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他们只是一场普通人的情爱纠葛,与金钱、地位无关。
不远处的小白莲正笑意盈盈地听着秦葟说话,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上官一见这形势就想逃避,只得对林腾说一句:“你小声点。”
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工作人员把舞池清了出来,接下来是一阵连绵的掌声和介绍语、鸣谢一些大牌来宾,其中也有秦葟的名字。
台上主持人的话筒开得有点大,让向来喜静的上官听起来有点心慌,她就坐在舞池旁边那张桌子,可是当她侧头看了看林腾的位置,再回头时,便有一只熟悉的手掌伸在了面前。
那纹路、那握笔的薄茧,她摸过无数回,又岂会不知道这是谁的手呢?
头上传来熟悉的温和嗓音,“请你跳支舞。”
上官抬头,只见他微微欠着身子,右手朝她邀约,左手背在了身后,这是最绅士的礼仪动作,让她有些惊讶。她想说你刚才那位小白莲呢,但是小白莲的身影恰恰从她眼前晃过——她跟了另外一位男士进了舞厅。
一首歌三对舞伴组合,场上已经站了两对,秦葟在等着她,好似满场的人也在等她。上官微颔首,轻轻地把左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舞池音乐是经典的《苏格兰华尔兹》,又是在HK,那种90年代港片电影的氛围在上官心头涤荡。
她的手心很热,被他轻轻握着,纤腰也被他一只手轻轻搭着,在璀璨灯光照耀下,她有些晕眩,闭了闭眼,再抬眼一看,是他近在咫尺的干净下颚和喉结,整整齐齐的衣领和黑色领带,西服左上口袋插着一块白色的倒三角手帕,旁边还有一枚银色的Chanel男士胸针。
舞姿绅士、优雅的交谊舞,他们都会跳,只是跳得少,更何况还是这一位成熟内敛的秦总呢?上官认为他定也是生疏的,所以小心地迎合着他的步伐,不知不觉也垂下了眼睛,专看两人的鞋子。
“今天没化妆吗?”他低沉的嗓音在头上响起,提醒她把头抬起来。
上官那只画画的漂亮小手轻轻搭在他肩胛上,轻声回:“化了。”
是直男看不出的裸妆。
“不知道你要来。”秦葟居高临下地凝视她的漂亮眼睫。
他比她高很多,她穿了高跟鞋也及不上,又不愿意抬高头,这样的近距离接触下,他都看不见她轻启红唇。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她毫无营养的对白,让他轻笑一声。
“今晚住哪?”他问。
“酒店。”
“哪个酒店?”
一首歌明明只有三分多钟,但怎么好像一直都跳不完。上官压低声音说:“难道秦先生还想一夜会两女?”
“哈。”闻言,秦葟的笑意更深了,“你看你又误会了吧,刚刚那个人是我堂妹,跟我一样姓秦的。不信你去问她。”